“那好!既然如此,就全当是今儿我把这条命还给了你的孩子!也希望,真如你所说的,他是真的被我害的,而不是你自己亲手把他害死的。希望你会过的舒心一点,安心一点,希望你的孩子不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来找你,质问你为什么不要他。”舒紫鸢阴阴森森的凑在百里飘絮的耳畔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
没有人听清楚舒紫鸢与百里飘絮在说着什么话,只能看到她们俩脸上的表情复杂的各异。相比于舒紫鸢,百里飘絮脸上的表情更为怪异。就好似被人戳中了心里的某根秘密弦一样,是那般的紧绷,好像只在轻轻那么一碰,那根紧绷的琴弦便是会“呯”下断了。而舒紫鸢的脸上则是由始至终都只是挂着一抹清凉的平淡。
舒紫鸢似乎有一种想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说一遍话似的,在对百里飘絮说完了那么一长窜的话语后,竟又是迈步朝着皇后走了去。
因为手里还拿着那把匕首,是以当她朝着皇后走去的时候,意嬷嬷很是警剔的挡在了皇后面前,不让她靠近于皇后,就生怕她会对皇后不利似的。
“怎么,意嬷嬷,怕我对皇后不利啊?”舒紫鸢似笑非笑的端睨着意嬷嬷,然后扬了扬手里那把拔了梢的匕首,“怕我把这匕首刺向皇后啊?你放心,意嬷嬷,皇后娘娘对我恩重如山,又是太子殿下的母后,还是我的亲姑母,我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姑母和母后不利呢?临死之前,难道还不许我跟母后说几句贴己的话吗?”
皇后对着意嬷嬷使了个眼色,意嬷嬷见状,便是往一旁退了两步,一脸还是不怎么放心的看着舒紫鸢。
舒紫鸢见状,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朝着皇后迈近两步,微微的倾身向前,凑近皇后的耳际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母后,是不是只要我做到了,你与太子殿下便一定会食守诺言,给我一个新的身份,让我重新进宫为侧妃?”
皇后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怔过之后,一脸肃穆的对着舒紫鸢用着恰到好处,在场所有人都听到的音量说道:“本宫看在你是本宫侄女的份上,答应你以太子侧妃之礼善后你!”
舒紫鸢已然听懂了皇后的话,那便是应下了她的话。于是,唇角扬起一抹弯弯的满足之笑,在皇后面前跪下,磕了两个响头:“儿臣谢母后恩典,母后大恩,儿臣来生再报!”起身,朝着臻妃走去,用着一脸讫求的看着臻妃,“臻妃娘娘,可否容紫鸢梳洗一番,挽个发髻,换个干净的衣裳再上路?”
臻妃没有说话,倒也是点了点头。
舒紫鸢对着臻妃侧了侧身:“谢臻妃娘娘!”转身……“三妹妹,以后就有劳你替我照顾父亲与祖母了!”
舒紫鸢的话刚说完,舒映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舒紫鸢便是握着她的手,拿着那把匕首直直的朝着臻妃刺了过去,“臻妃娘娘,我知道,今天自己难逃一死,既然如此,那么就由臻妃娘娘陪着舒紫鸢一道上路吧,路上我们也好有个伴,紫鸢会在黄泉路上服侍着你的,当然还有三妹妹,也会服侍着你的!臻妃娘娘,你安心的上路吧!”
“舒紫鸢,你个疯子!你个疯子!”舒映月大喊,想要甩了舒紫鸢那拽着她的手,可是怎么都甩不掉。只是更令她瞠目结舌的竟然是,臻妃……
明明舒紫鸢的匕首在她的缓冲下,没有刺中臻妃,明明还离了那么半寸的距离的,可是为什么,臻妃的身子却就那么插进了她们手里的那把匕首中。
“嗤”的一声,是匕首刺穿臻妃身子的声音。
一股暧暧的液流暧了舒映月的双手,一股腥味就那么传进了她的鼻腔。
舒映月整个人傻了。
就那么瞪大了双眸傻傻的看着肚子上插了匕首的臻妃,殷红的血就那么顺着她的肚子流出,染红了她的双手。
“不是的,不是的!臻妃娘娘,不关我的事,是舒紫鸢,是舒紫鸢……”
“三妹妹,想跟我斗,你还没这个能耐!”耳边传来了舒紫鸢很轻很轻的声音,然后只见舒紫鸢唇角弯起了一抹诡异的冷笑,重重的将那刺穿了臻妃肚子的匕首一拔,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的刺进了自己的小腹处,然后噙着一抹阴森的冷笑十分怪异的看向了百里飘絮,用着嘴型对着她说了句“我等着你”!
“娘娘!”计嬷嬷大乱,大声的咕着臻妃。
“娘娘!”
“臻妃娘娘!”
相诗与聂进赶到的时候,只见计嬷嬷正一手按着臻妃的伤口处,那血汩汩的往处冒着。
“皇后娘娘,你不该给咱家一个说法吗?啊!”聂进一步一步朝着皇后走去,双眸阴阴森森的凌视着皇后。
“意嬷嬷,宣太医!把舒紫鸢给本宫扔进乱葬岗,把舒映月……”
“皇后娘娘,这事与映月无关!是舒紫鸢硬拽着映月的手刺向的臻妃!皇后娘娘不可以处置映月!”老太太将手里满是鲜血的舒映月护于身后,驳斥着皇后还没说出口的话。
“计嬷嬷,我想回春华宫。带我回春华宫,我好像看到皇后娘娘了,也看到沈兰姑娘了,还有皇上,他们都在呢。还有老太爷,舅老爷,舅夫人,好多人,都在等着我呢!计嬷嬷,你有看到吗?”臻妃脸上噙着浅浅的微笑,平静的双眸就那么望着前方,淡淡的说着,然后又转眸向了皇后,“舒婉嫔,你看到了吗?皇后娘娘和沈姑娘正在朝着挥手微笑!”
皇后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僵住了。
“娘娘,不说话,相诗不会让你有事的。娘娘,你不会有事的。”相诗流着泪,轻声的劝着臻妃。
臻妃抬手,拭去相诗脸上的泪渍:“相诗不哭,以后夙宁就交给你和计嬷嬷了。”
“娘娘,不要,你不会有事的……”
“母妃!”南宫夙宁与南宫樾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尽管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可还是没能赶到。看到是满身是血的臻妃。
南宫樾一双如剑般充满怒意的眼眸直视着皇后,迸射出浓浓的杀气,垂放于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凸,直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本王……”
“樾儿。”南宫樾正想朝着皇后而去的时候,臻妃唤住了他。
“母妃。”南宫樾转身,在臻妃面前蹲下,一脸细柔又恭敬的看着她。
“带母妃回寝宫好吗?”臻妃笑的一脸慈柔的对着南宫樾说道。
“好!”南宫樾应声应道,抱起满身是血的臻妃。
“安逸王爷,这个时候,不应该让臻妃留在本宫的祈宁宫,等着太医来给臻妃诊治!”皇后沉声的对着南宫樾说道。
南宫樾没有转身,却是如锋芒般的透着一份浓重的肃杀,对着身后的皇后冷声道:“你最好讫求母妃无事,不然,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夙宁,走!”
南宫夙宁同样用着阴木冷厉的双眸如发怒的小母狮一般的剜视着皇后以及在场的每一位,咬牙切齿的沉沉的点了点头,然后一个转身,与南宫樾一起离开了祈宁宫。
“王爷,母妃!”舒清鸾几乎是与南宫樾与南宫夙宁前后脚到的祈宁宫,却是看到了南宫樾抱着一身是血的臻妃出了祈宁宫的大门。舒清鸾转眸朝着祈宁宫内望去,便是看到了倒在地上,小腹处还垂着匕首的舒紫鸢,以及被老太太护在身后的双手沾满鲜血的舒映月。
倏的!
舒清鸾的视线如箭一般的射在了舒映月的身上,这一抹眼神透着一束不可忽视的恨与怒。
舒映月在接受到舒清鸾射来的那一束眼神时,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对着舒清鸾猛的直摇头。可惜舒清鸾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了,收回自己的眼神后,快速的跟上了南宫樾的脚步,朝着春华宫的方向而去。
“寒叙,你赶紧去靳大人府上请九九进宫。”舒清鸾对着寒叙说道,“这里相诗和如画先顶着,母妃的伤势只怕必须九九来了。”
“是!王妃,卑职这就去。”寒叙对着舒清鸾作了个揖,一个快速的朝着宫门方向大步走去。
“皇后娘娘,您最好祈祷臻妃娘娘平安无事,若不然,奴才怕您担不了这个责了!”聂进冷冷的斜一眼倒在地上的舒紫鸢,对着皇后阴沉着一张脸,沉声说道,然后又转眸看向了被老太太护在身后的舒映月,“老夫人,不管臻妃娘娘的事,与你家三小姐是否有关系,您和三小姐都方便回相府了。在臻妃娘娘脱离危险之前,就委屈您和三小姐在皇后娘娘的祈宁宫小住一段日子了。哦,奴才这话说错了,皇后娘娘的祈宁宫又怎么会委屈了老夫人与三小姐呢!”
“聂进!”皇后怒叫,一脸阴侧的直视着聂进,“你个狗奴才,也敢与本宫这般说话?信不信本宫要了你的命!”
聂进冷笑,毫不惧愄的直视着皇后:“皇后娘娘,奴才这条命只怕你取不走,也没有这个资格取!奴才这条狗命除了皇上之外,谁都没有资格取走,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一样!更别说是你皇后娘娘了!奴才今儿还真就把话给撩这了,若是臻妃有个好歹的,只怕皇后娘娘您这后位也保不住了!奴才告退!”说完,连作揖行礼也直接省了,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瞟一眼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个甩袖离开了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