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鹤是这般的失落而又苦涩的看着刚才“沈兰心”出现的地方,扬起一抹苦笑,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兰心,为什么你不多留一会?我有多少年没见到你了?为什么你不多留一会让我再多看你一会?你在那边过的好吗?还是你在怪我?怪我明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却不为你报这个仇?兰心,你可曾有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如果能让你再选择一次的话,你是不是还会做同样的选择?我知道,我的兰心还会做同样的选择的。你见到宽容了吗?你和宽容一起救下的夏家的女儿,现在已经和我救下的夏家另外一个女儿,姐妹相认了。你和宽容看到了,是不是也觉的开心?她们姐妹俩与鸾儿都很好。你再身再让我多看你一眼,行吗?兰心。”
百里青鹤就那么傻傻的,楞楞的看着那束梅花,自言自语的说着话。一滴眼泪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落下,滴落在地,溅开,如同那盛开的花朵一般散开又消失。而百里青鹤竟是完全没有感觉,在这一刻,他竟是落下了一滴无比珍贵的眼泪。
沈兰心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出现,在他面前的唯只有那一束梅花。在此刻,是显的那般的孤独与寂寞。
胸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腥味传来。
“噗!”一大口的鲜血就那么从百里青鹤的嘴里喷出,洒在了他面前的那束梅花上。
点点的殷红就那么洒于粉色的梅花瓣上,是那般的耀眼与刺目。就如同那白色的锦帛是散上了星星斑斑的大红花瓣一般。
百里青鹤一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处,尽管胸口是那般的痛,可是他却似麻木般的一点也没有感觉。他唯一想的只是他的兰心能够再在他眼前出现一次,哪怕只是那么一会也行,让他再看她一眼。可是,却连这一点,也是成了奢望。
脸色有些苍白,身子有些晃荡,就连双腿亦是有些无力。
其实自己的身子情况,他自然一清二楚。
心力憔悴,外加上次接了南宫百川一掌更是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如果不是因为卿九九与靳破天的事情是他一个未了的心愿,他估计也是支撑不到现在了。
如今卿九九与靳破天已经大婚,他已然再没什么牵挂,而且九九与念恩也与南宫樾相认。也该是他去见他的兰心了。他的兰心,独自一人在那边孤独了这么多年,他也该去陪她了。
白色的里衣上,沾着点点的血渍,掌心里的那一抹血渍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擦在了衣服上。
百里青鹤似乎突然之间回过神来,然后伸手在自己身上的几个穴位处一阵点后,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满足的笑意。
卿九九坐在铜镜前,拿着梳子梳着发髻。从今天起,她便是靳夫人了,再不能梳少女的发髻了,而是要梳少妇的发髻。铜镜里,她能很清晰的看到自己脖颈上的那一处又一处的青紫。然后脸颊泛起了一抹潮红。
“怎么了?”靳破天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边,站于她的身后,微微的俯下身子,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她,脸颊贴于她的脸颊上,笑的一脸心满意足的看着铜镜里的她。
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还没有束发,乌黑的长发就那么披散在身后,几缕垂下,落在她的肩上,与她那还没有梳好发髻的秀发相互掺杂着。
他改用单手环抱她,另一手掂起她的一缕秀发,放于指尖缠绕把玩着。视线落在她的颈窝处,在看到那深深浅浅的青紫痕迹时,眼眸里划过一抹心疼。埋首在她的颈窝处亲了亲,对着她心疼的说道:“还疼吗?”
她绯红着脸,垂着摇了摇头。然后抬头,望着铜镜里的他,勾唇一笑,身子往他的怀里靠了靠,柔情似水般的说道:“束发更衣了,我们该去给师傅敬茶了。”
他贴着她的脸颊又是蹭了蹭,如孩子般的对着她略显的有些撒娇般的说道:“你帮我束发更衣。”
见着这般与孩子没什么两样的样子,卿九九有些无奈的一笑,然后从椅子上起身,对着他说道:“坐下吧。”
他如猫见了鱼儿似的,快速的在她的朱唇上偷袭般的印下一吻,然后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又捡了糖的孩子一般,很是听话的在椅子上坐下,开始享受他的九儿,他的妻第一次为他束发。
修长如葱玉般的手指,一手拿着桃木梳,一手挽起他的墨发,细细的认真的替他束发。
他狭长的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铜镜里,那十分专注的替他束发的九儿,唇角那一抹弧度越来越大。
卿九九与靳破天到正厅的时候,百里青鹤已经坐在了主位上,噙着一抹满足的微笑,正等着两人。他的脸色看起来红光满面,尽是满脸的喜悦之色。看着卿九九与靳破天携手双双样子,更是扬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年伯亦是笑的一脸和悦的站在百里青鹤的身后,弯弯的双眸笑看着相携而来的卿九九与靳破天。
“师傅。”两人对着百里青鹤一鞠身。
年伯端了一杯茶递于卿九九面前。
卿九九接过茶杯,弯腰双膝跪于百里青鹤面前,双手恭敬的将茶杯往百里青鹤面前一递:“师傅,请喝茶。”
百里青鹤笑如春风般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卿九九递过来的茶杯,揭盖抿上一口,“师傅的小九长大了。”
靳破天在卿九九边上跪下,对着百里青鹤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响头:“破天谢过师傅的恩情。师傅永远都是破天与九儿的师傅,也是我们的父亲。”
百里青鹤很是欣慰的点头,笑的一脸的和悦,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两人,“乖,都起来!你们的心意,师傅都明白。师傅也从来都把你们当自己的儿女的。如果师傅有一天不在了,你们永远要这般相亲相爱的,知道吗?”
“师傅,您说什么呢?”卿九九双眸有些湿润的看着百里青鹤,“您是否有哪不舒服?九九帮你看看。”边说边一脸担忧的伸手欲去把百里青鹤的脉。
百里青鹤抿唇一笑,很是巧妙的避开了。对着卿九九一脸疼爱的说道:“傻孩子,师傅这个样子像是有什么的吗?你们要过自己的小日子,师傅有自己的日子要过。这些年来,师傅不也经常不在你们身边的吗?”
卿九九长舒一口气,对着百里青鹤一脸娇俏的说道:“师傅~!”
“师傅可是要离开?”倒是靳破天一脸深沉的看着百里青鹤,沉声问道。
百里青鹤点了点头,“如今看着你们在一起,师傅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九九的身份虽然还不是公开的时候,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九九也要给臻妃敬一杯茶的。”
卿九九点头:“我知道。”
“师傅,你的身子可好些?”靳破天看着一脸红光满面的百里青鹤,总觉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颈。
百里青鹤浅笑,双眸弯弯的看着靳破天与卿九九,“看着你们过的好,恩爱,师傅就什么都好。昨儿一夜好眠,就等着今早九九给我敬茶呢!破天。”百里青鹤一脸严肃的叫着靳破天的名字。
“师傅,破天在。您说。”靳破天同样一脸严肃的应着百里青鹤。
百里青鹤深邃的双眸直视着靳破天,沉声道:“师傅对你只有两个要求。一,永远对九九好,爱她,一颗心不变。如果可以,师傅不希望尚书府有第二个女人出现。二,与安逸王爷一条心,永远不做背信弃义之事。能做到吗?”
靳破天重重的一点头,将站在他身边的卿九九往怀里一带,左手一举,对着百里青鹤发誓道:“师傅,破天发誓,这辈子只有九儿一个妻子,只爱九儿一人,永远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对安逸王爷永远一条心,绝不做有失师傅脸面的事。如违今日之誓,万……”
卿九九在他还没说出“劫不复”三个字时,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对着他猛的点头:“破天,我相信你,就如同相信师傅和自己。”
百里青鹤同样点了点头:“师傅也相信你。只要你们好,师傅就心安了。”
“师傅……”靳破天与卿九九一脸担心的看着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似百里青鹤在交待着什么似的。
百里青鹤伸手止住了二人,对着二人浅着点了点头:“没什么!一会用过早膳,我就打算离开了。”
“师傅要去哪?”卿九九急急的问道。
“师傅已经了无牵挂了,自然去四处游历了。师傅向来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的,有什么好担心的。”轻轻的拍了拍卿九九的肩膀,“放心吧,师傅又不是不回来了。师傅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你能给师傅一个惊喜。”
“师傅!”卿九九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轻嗔道。
“师傅放心,破天会努力的,不会让师傅失望的。”靳破天倒是一脸信心十足的对着百里青鹤说道。
百里青鹤哈哈一笑,拍了拍靳破天的肩膀,一脸认真的说道:“那师傅等着,可别让师傅等太久了。”
安逸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