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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 完结+番外 (冰妃袭阳)



飞凰是大祭司直派的属下,掌着四位少年的性命,以飞凰的性子,只是要不高兴就免不了要开杀戒……少年听说,过来伺候这位主子的人,已经死了有七八个,其中有一个死得最冤,竟是因为生得比飞凰好看,一进门就划破了脸,活活丢进了山间喂狼。

“啊!”大雕看见有人向自己扑来,本能地想要闪开,振翅一扑,将少年和庞文绢一并甩在了地上,箫琰跃在它的翅膀,用力保住了它的脖子,随即用力一扔,将卫嫤抛上了鸟背,不等大雕发作,自己便也跟了上去,再次搂住了卫嫤,将其固定在鸟背上。

大雕发出一声怒吼,却隐隐感觉到一丝恐惧。它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不好的回忆又拢上心头。

“嘎啊!啊!”大雕尖叫着,一跃冲天,箫琰用尽了全身力量压着箫琰,揪着大雕背上新长出来的羽毛。耳边风声呜呜,冷瑟无比,箫琰只觉得一双耳朵就要被风刃切下来了。他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才看清下方的情况。

无数树木倒塌,下方的阵形已经全毁了,柳欢一身白衣,与一个花衣女子斗得正酣,那边飞凰也将手里的珠链搓成了无数白弧……两边打得难分难解,就连叶冷与谢征等人,也各有对手。战圈之后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衣裳已经粉碎,只有一顶峨冠歪歪斜斜地顶在头上。

却是单九。

箫琰略略扫了一眼,大概也猜出为什么大雕会出现在这里。单九先前劫走了两箱金银细软,当然想觅个高价脱手,能够跨地买卖,各通有无,自是最划算不过的。却没想到她这一身男子打扮被人看中,引起了误会。

黑珍珠听了命令,替南禹宗族物色美男子,自然不会错过单九。

单九以为这笔生意能成,自然不会想太多。

想必是那商会的会长看见单九的俊逸模样起了色心,一路追赶过来。后单九身份暴露,追捕就变成了追杀。

单九无意中与林外守候的一众人相遇,叶冷等人必不肯出手相救,情急之下,她就只好抢鸟走人了。只殊不知那大雕已被卫嫤驯服,变成了卫大小姐的坐骑。单九抢了鸟,鸟儿不听话地乱跑,叶冷与柳欢等人当仁不让地追过来,赶上了商会的人一并赶来。

两边一遇上,定是有了磨擦,少不得又是一场较量。

庞文绢光着身子,自是不愿意见到这许多人,她急急地推着身下的少年,大声道:“往北去,带我去见我姐姐,快点!”那少年一听,正是求之不得,赶紧调转方向,往另一边走。

箫琰借着大雕落下的势头,听得风声悉悉送来的一声“去见我姐姐”,顿时计上心来。他勒住了大雕的脖子,令它换了个方向,自己倒悬着身子挂在羽翼外侧,从庞文绢二人身边掠过,却见他长臂一舒,卷起了庞文绢往上一抛,跟着将那少年一并拎起。

庞文绢天旋地转之间,发出一声尖叫,在林中与花重泪僵持不下的飞凰陡然感到心中一滞,跟着,花重泪的钩链从侧边划过,竟在他白嫩的粉脸上留下一道血痕。飞凰怪叫一声,将珠链舞得跟团花似的,向花重泪扑去。

庞文绢落在鸟背上,少年挣扎着挂在鸟翅上,大雕再跳起来的时候,他差点忍不住松手,但看清了似蝼蚁般渺小的人影,他又不得改变主意,死死地抱着那只大翅膀不放。

“带我去见你姐姐。”箫琰坐回卫嫤身边,直直地看向庞文绢。

后者惊恐地看着他,将脸死死地贴在鸟背上:“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你放了我。”她毕竟是在大梁土生土长的女子,发现自己身上一块布也没有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不敢看箫琰,却又隐隐觉得面前的男人有哪里不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转过头,才发现箫琰的头发已经不复乌黑清亮。不知什么原因,竟让他一夜白头。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拉我上来,我带你去见大祭司。”少年恐高,自挂在大雕的翅膀上之后就没停止过尖叫,但要他抛下庞文绢不管,他又做不来。谁都知道大祭司发怒是多么可怕的事,谁都知道他现在伺候的人是大祭司同父异母的妹妹。

大雕负载着五个人的重量,十分不习惯,跳出了树林之后就改成了步行。箫琰这才把那少年捞起来,放在庞文绢身边。少年飚着眼泪,完全忘记了自己还会武功,他只顾得担惊受怕,并未发现箫琰此际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病容。

脚下传来溪涧叮叮咚咚的轻鸣,头顶星光无限,可知来日是个大晴天。可是卫嫤却是沐着这漫天星光,毫无知觉。箫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却怎么也焐不热,只有泪水,止不住一串串往下掉。

第282章 族村

箫琰跟着那少年一路北上,到了一条河边,才换成了水路。卫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箫琰衣不解带地守着,这时候已经熬得筋疲力尽。

尽管他已哭不出眼泪,却还是红了眼睛。

而原本用来拴鸟的冰蚕丝现下就变成了拴人的工具,庞文绢和那少年被箫琰以背靠背的姿势绑在了一起,两人身上只披了一件旧棉衣。少年握着庞文绢的手为她度气暖身子,看向箫琰的眼神又是害怕,又是愤怒。箫琰淡淡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发抖,看着他们因耻辱而垂头不语。

卫嫤不明所以地转动着眸子,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出来了?这是哪里?”

箫琰捧过她的脸蹭了蹭,答非所问:“嫤儿放心,你会没事的。”

船行数十里,换了河道,就变成了顺流南下,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倍不止。箫琰趁着这赶路的时间养伤,竟是什么也吃得下了。卫嫤吃腻了鱼虾,有时候闻着腥味就奔船头去吐了,可是箫琰却面不改色,依旧将一餐索然无味的饭吃得津津有味。

南禹的野鱼比北方的羊肉腥得更离谱,偶尔捕获的鹭鸟竟也是腥的,时间久了,卫嫤便觉得箫琰也是腥的了。再后来,竟演变成不愿他抱,他一靠近,她就一边翻着胃酸,一边扑向船头。

箫琰黯淡的容颜让卫嫤十分内疚,可是要强行靠上去,却又挡不住本能的那种反应。她急了。就忍不住想哭,可是每次眼睛一红,箫琰朝她笑。他说:“嫤儿什么时候变成了兔子?这一身是腥得难受,但上岸洗一洗就又是香的了。可不能嫌弃得太久。”

鱼腥味恰好掩住了身上的血腥,他笑起来格外动人。

顺水行船,到了第十日,才到一处村庄,少年领着三人上了岸,便有数名少女从村子里迎出来。庞文绢被外人看见,吓得一个劲地往后缩,少年却被人轻车熟路地带走,一炷香的时间后。少年已换上了一身绫罗绸缎,只是走路的步子有些虚浮。

一位脸色蜡黄的少妇走上前来,朝着庞文绢一礼,便有少女笑嘻嘻地送上了几套换衣用的罗衣襦裙,样样精致用心。庞文绢的脸色有些发青,却仍旧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少妇的亲热地摸着庞文绢的手,眼睛却不停地箫琰脸上扫来扫去,眼睛流露出难以言表地惋惜。卫嫤瞧着这眼神就来气,她抄手走过那少年身边,冷冷地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说带我们来见大祭司,可不是来这儿享齐人之福的,信不信我一只手就捏死你那主子?”

一只手捏死个人,现在对她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她做了一个掐的手势,少年的脸就白了。

“卫小姐,只有你才会认为这是齐人之福。”他声音低哑,像是被人拧住了脖子,目光闪烁了半天,干脆抿唇不语。听见那脸色蜡黄的少妇悠悠地吐了口气。

“没想到域外还有人中这个毒的。可怜。就可怜在那郎君啊。”她有意无意地看一眼卫嫤,见她也正看过。即展颜一笑,伸出手来,“我叫席庶玉。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如妹妹所见,这村子里都是女人,会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她笑得并不好看,纹理一深,就自两颊泛出两点肉窝,处处夹着苦况,说难听些,就是笑跟哭似的。

卫嫤不喜欢那笑容,但又不好当面拂了人家的好意,便也伸出手来,却不料箫琰的手从斜里伸出来,将她一双柔荑握在了掌心。箫琰闷闷地问道:“村长所说的毒,可有解?”

卫嫤以为他指的是寒咒,立时竖起了耳朵认真听,却听那些女人像一群母鸡似地咯咯咯地笑起来:“解?有解,这些个玉面小郎君,就是我姐妹们的解药。”她说着,伸手在那少年身上摸了一把,直摸着后者寒毛直立,双腿发软。

卫嫤心里一咯噔,脚下便有些迟滞。箫琰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一些,两人的距离又靠近了些,鼻端飘来的腥腻令她脑子里有些乱,她刚想挣开箫琰的手,就听箫琰打断了席庶玉的话。

“做解药这事,还是得身强力壮的少年才好,村长如不嫌金银铜钱臭,可否容我夫妇小住?对了,我家夫人和这位庞小姐可称得上是手帕交……”箫琰上前一步,仍是未松开卫嫤的手。

席庶玉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村子里空房间多,大可以随便住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况两位是庞姐姐的朋友,只是小地方简陋,希望两位不要嫌弃才好,至于酬劳……嘻,方才这位小哥已经都垫付了,我没理由还收公子的钱。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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