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不死,就会继续和晋怀王合作,一旦他们的计谋成功,晋怀王和义军肯定不会放过她,因为她知道义军和晋怀王之间的合作。义军和晋怀王都是打着天下百姓的旗号,一旦让百姓知道他们利用民心,义军和晋怀王将一无所有!
既然如此,那她就先让义军和晋怀王死!
“布块我已经交到你手中,就算晋怀王和义军不肯承认,城中的百姓都会有所怀疑。义军和晋怀王图谋已久,想必不肯轻易放弃如此良机!”君兰对景陵道,言词透着狠辣。
义军日前攻打了华阳城,城外义军还以为秦军一定被他们打击得士气低落,离春节只有数天时间,他们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至于晋怀王……
柳眉轻蹙,君兰眼中闪过一道利光,猛地从景陵怀中站起来,转身就往寝宫外走去。
晋怀王寻了她数天,现在就快到宫宴当日了,城门又被封掉,估计晋怀王也找不到其他杀手来帮助他,最终晋怀王一样会将地图交给她!
“兰儿!”
君兰心中盘算着,还没走几步,景陵就追上来,拦住她的前路,高大的身躯如巨山般霸占着视野。
“兰儿,你要去找晋怀王?”
义军那边已经解决掉,剩下的就只有晋怀王!
心思被一下子猜中,君兰不悦蹙起眉,抬眸盯住景陵,小脸微微沉黑,不满他明知道自己有事在身,还拦住她!
“兰儿,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想拦住你。”景陵讨好地拦住君兰的衣袖,小孩般的动作和他高大的身躯形成两个极端,不禁有些怪异,“兰儿,现在夜色已深,就算你去到晋怀王府,府中上下都已经休息,你不如不要去吧?”
“为何?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办法对付晋怀王?”君兰无视被景陵扯着的袖子,漆黑的眸子仿佛由冰凌所凝成,一下刺入人心。
景陵被君兰看得心中怕怕,像个小学生般底下脑袋,弱弱地点了点头。
似乎从很早的时候,他就很怕兰儿,也不能说是怕,只是不想兰儿生气,兰儿每次生气的时候都会冷冷地看着他,很久都不和他说一句话,景陵很怕兰儿不理他,以后都不肯再见他,就像这五年间一样。
“什么办法!”景陵底下脑袋,君兰看不清他的眼神,厉声问道。
景陵身子微微一缩,拉着君兰从床边坐下,将自己早已部署好的一切告诉君兰,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她的表情,生怕君兰会不满意他的计划。
寝宫外夜色浓浓,偶尔有几个宫人在庭园内巡视,微弱的火光从窗户间透出,照落在雪地上。寝宫内,两人面对面地坐在床边,男子双唇不停张合着,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只见女子的脸色越发凝重,不时眼神眼里地盯住男子,每次都吓得他立刻底下脑袋,画面确实有趣。
*
时间飞逝,随着天气越发寒冷,春节终于来临。
一大清早,秦宫上下便已一片喜庆,红色的绸缎高高地绑在走廊上,随着寒风摆舞。天公作美,明耀的阳光冲破厚厚的云层,散落在雪地上,照耀出莹莹闪闪的亮光。
来自各地的使臣纷纷外出走到花园上欣赏雪景,宫人们忙碌地张罗着佳肴热酒,远远就能听见人们的交谈声。
到了晚上,秦宫各处都亮起了明亮的烛光,受邀的官员乘坐马车赶往宫中,一路有说有笑地来到华泰殿。
今夜的华泰殿是秦宫中最为热闹的地方,为了春晚的宫宴,宫人们早已将华泰殿上下重新打扫一番,如今的可谓是华泰殿可谓是焕然一新,金碧辉煌,来往者无一不惊叹华泰殿的雄伟气派。
“皇上驾到!”
正是众人交谈甚欢时,宫殿外传来一声浑厚的通报,殿内所有官员闻言,立刻收住交谈声,起身朝来人叩拜,“臣叩见皇上!”
百余人齐声高呼,自然声如洪钟,震得华泰殿内一阵微颤,人耳短暂嗡鸣。
景陵一步跨进华泰殿内,目不斜视地大步走向住座上龙椅,一袭漆黑的龙袍穿在他身上,气势深沉凌人,让一众大臣不敢分神,恭敬地底下脑袋。
“平身。”待走到主座上,景陵方转过身,对底下的大臣沉声道。
居高临下俯视百余人同时叩拜,场面极为震撼,一如登上高峰,放眼望去,天底下尽是矮山小林,不敌自己抬手一扬。
“谢吾皇!”众大臣听闻景陵的话,同时应道,先后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来,来自各国的使臣逐一上前道贺,呈上无数稀世珍宝,精明程度让人咋舌。
“皇上,臣亦有一件珍宝要呈给皇上!”终于,待宫宴进行到一半时,坐在较前排的晋怀王站起身,隔空朝景陵拱手行礼道。
景陵仰首喝下一杯酒,看似心情不错,“哦?不知晋怀王有何珍宝?”
“臣此宝物,乃臣历尽千辛万苦方寻得,特意要呈给皇上。”晋怀王笑得坦然,一身暗黑色的大袍让他的身材看起来更加魁梧,颇有一番皇家风范。
景陵微坐直身姿,狭长眼眸内没有半点涟漪,淡淡道,“晋怀王呈上来罢。”
晋怀王也不在意景陵的态度,自从景陵登基以来,对谁都是一幅漠不关心的模样,对朝政也不太关心,这样朝中许多大臣大为不满,若非景陵身上的功绩无人能及,加上其手段残暴,朝中大臣恐怕早已设局谋反了。景陵虽然一直不关心朝政,但他底下有书子墨等人在帮他,书子墨虽然年轻,但深谙治国之道,朝中大臣为他颇为尊敬,因而更加不敢猜疑景陵。
但晋怀王知道,朝中已有不少大臣对景陵心怀不满,他们只是欠缺一个出兵的理由,只要理据十足,朝中大臣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晋怀王含笑转过身,对着宫门方向拍了拍手。
不知情的大臣好奇地望过去,都在猜测着晋怀王会送什么贺礼上来。晋怀王在朝中一向清廉,又经常出资帮助百姓,他府中岂会有什么稀世珍宝?
在众人的猜测中,只见漆黑的宫门外缓缓走来一人,那人衣着正统,似乎是宫中人士,手中正捧着一个长长的木盒,让众大臣更加好奇。只见那人捧着木盒一路走到整座之前,四周明亮的烛光照落在他身上,众人总算看清了他的模样。
来人是一名男子,年约二十岁左右,长长的黑发被高扎起,繁琐的宫服让他的身材看起来更加强壮,身上隐约透出一股苍劲的气势,让四周的大臣猜疑连连。
此人一看就不想是来道贺的人,面上没有半点喜色,晋怀王为何让他过来送礼?他手中的木盒内又装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并不像珍奇异宝。
“草民叩见皇上,愿吾皇千秋万世!”
正猜测着,那人就跪拜在地上,声音低沉如钟鼓,敲打在心头上。
众大臣见他态度尚可,目光不禁放到了景陵身上,景陵脸上依旧漠然,单手撑着脑袋,垂眸地打量着堂下之人,墨黑的发如丝绸般洒落在他身前,一如他眼中的色泽,黑得看不透。
晋怀王上前走到那人身前,对着景陵拱手,“皇上,此物乃臣精心准备,往皇上笑纳。”
景陵视线不动,毫无反应,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听见了晋怀王的话。
伺候在一旁的梓沛马上会意,快步跑下去,来到晋怀王面前道,“王爷,请讲贺礼交给奴才。”
“有劳梓沛公公了,只是此物相当贵重,乃天下一绝,本王恐防会出现差池,才特意命和申将贺礼带到华泰殿内,定要亲自呈给皇上。”晋怀王含笑道。
“这,”梓沛有些为难了。
“呈上吧。”
就在此时,景陵忽然出声,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让人为之一震,只觉这华泰殿内的气氛有所改变。
“臣领旨!”晋怀王反应极快,转首又对和申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将贺礼呈上去。
和申会意地站起身,跟着梓沛一起来到景陵的矮桌前,跪下身,在梓沛的帮助下将木盒打开。同时,站在原地的晋怀王拱手解释道,“启禀皇上,臣所呈上的贺礼是在臣前往赵国之时于半途截下之物,据那贼人所言,此物乃皇上亲自下旨描绘,历经数年方能完全!”
“皇上亲自下旨的描绘的物品?”
“何物?竟然和皇上有关?”
晋怀王刚说到这里,旁边的大臣就忍不住窃窃私语,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惊动景陵,更加惊恐为什么晋怀王手中会有皇上亲自下旨描绘的东西,晋怀王今日将这件东西呈上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晋怀王不知皇上脾气?
晋怀王心中满意大臣们的表现,面上却凝重道,“臣当时听闻此事,心中大为愤怒,定是歹人有意陷害皇上,才谎称皇上瞒着天下人描绘了此物,打算偷偷送至华阳城内!臣一心为皇上,为大秦,定然不会让待人有机可趁,遂,臣将此物与那歹人扣下,打算回城后亲自向皇上回禀,不想歹人竟然服毒自尽,没有人证,臣担心一旦此物面世,会让暗藏在一旁的歹徒有机可趁,遂臣一直不敢贸贸然将此物拿出来,臣一番苦思,认为春节当晚便是最好的时机,当着众大臣的面,臣才将此物呈上,向天下人证明此物与皇上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