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昙听完郑岳平的话,眼圈微微有些红,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大伯,我不知道我爹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伤到大伯和三叔了,但是无论则怎样,夜儿愿意为爹做的所有事补偿给您们,一辈子孝敬您们。”
郑岳平欠起身子,似乎想要拍抚下夜昙,但是动了下发现自己隔着桌子似乎根本够不到,便又颓然地放下了手,夜昙看见,赶紧起身走到郑岳平身边,跪在地上把头放在郑岳平的膝上,郑岳平揉着夜昙松松挽起的长发说:“夜儿啊,你真是大伯的好闺女,有你这句话,大伯心里就知足了。”
夜昙的手轻轻摩挲着郑岳平的膝盖,声音带着些紧张的颤抖问:“大伯,你的腿……真的是我爹弄伤的嘛?”
郑岳平放在夜昙头上的手僵了一瞬,再开口说话时,声音里有了几分沙哑:“夜儿啊,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大伯的腿不是你爹伤的,是你爹当年的朋友所伤,你爹那时大约也是被他那些朋友蛊惑了,那会儿大伙儿还太年轻不懂事,连你大伯我也一样,要是不跟你爹起了口角,大约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我们兄弟的事,以后有了机会,我们自己会了断,夜儿只要记得,无论如何,你爹,大伯和你三叔对你的疼爱,都不会为任何事少了分毫的。”
作者有话要说: 俺知道乃们跟俺一样,不稀饭留言,不过俺到今天才知道,留言的分还能冲个神马自然榜呢。
作为资深潜水霸王党,俺还真不好意思让乃们都按爪,但是吧,好心的妹纸们要是不跟俺一样懒,就留朵小花再走吧。。。让俺也见识下,神马叫月榜。。。。
☆、复仇
于啸杉看到夜昙说起方路昇时,情意绵绵的表情,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夜昙是谁,他们哥儿几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论模样,论聪慧,论性情,有几个姑娘能比得了,更何况她如今是这岳啸山庄的大小姐,若说夜昙想要出阁,那得多少达官显贵、大门大户的人家踏破他的门槛来求着。那方家的少爷羔子又算是个什么玩意,看见他连整话都说不上几句,谁知道当时使了什么手段,说了什么甜言蜜语,才骗夜昙倾了心。
他于啸杉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不会瞧不起没钱的人家,即便这方家是个穷的揭不开锅的也不怕,只要他家的儿子是个有囊有气的货色,能入得了他的眼,那他心里就一万个乐意。可这会儿看,论家世,方家也不过就是个一般的殷实家庭,论人品,虽说就见过那一面,方家的老爷、夫人就是那副拾不起个儿的德行,方家的二公子更是个窝囊坯子。他的夜昙怎么能找这样的夫婿,他岳啸山庄怎么能找这样的姑爷,就算是皇亲国戚瞧上了夜昙,他于啸杉也得掂量掂量那本人的斤两,更何况这方家从头到脚,又有哪一点能拿得出手?这门婚事,他于啸杉绝不会同意。
今儿个原本说是跟大哥一起去劝劝夜昙,谁知道夜昙只说了一句话,大哥就阵前倒戈,马上帮着夜昙说话,让自己去把这门亲事订到实处。于啸杉不能跟大哥发火,也不敢当着大哥的面对夜昙太严厉,所以一气之下便拂袖而去。这会儿出来,觉得自己也有些过了,却也拉不下脸来再回去,只好喊来柱子说:“一会儿去夜昙小姐那看看,老爷要是跟她说完了话,赶紧安排人推他回去歇着。你也在门口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回头来告诉我。”
柱子领命下去,于啸杉拿起桌上一早送来还没拆过的书信,一封封地打开来看,看到第三封,忽然皱了皱眉头,高声喊道:“来人。”一个属下听见声音进来,于啸杉吩咐道:“给我备马,招呼几个弟兄准备准备,跟我出去一趟。”
于啸杉抬步才要往门外走,看见柱子推着大哥正往这边走来,他赶紧迎了过去,接过柱子手里的轮椅往书房推着,嘴里问道:“大哥,怎么不回房歇着,有事找我,让人喊我一声不得了。”
郑岳平白他一眼:“我现在的话你还听呢啊?那我刚才喊你,你怎么头都不带回的呢?”
“大哥。”于啸杉拉着长声喊着,语气里倒似是有几分撒娇的味道,“说好了,咱过去是劝劝夜儿,那个方家的小子嫁不得,您怎么听她就说了一句话,就依了她呢,还让我这就再去次方家,我能不着急吗?不过刚才也是我不对,不该甩手就走,下次不敢了。”
郑岳平拉下于啸杉扶在椅背上的手,用下巴指了指一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待他坐稳了,缓缓开口说道:“老三,说归其那是夜儿的婚事,昨天是说了跟你一块劝劝那丫头,不过那会儿我心里琢磨着,这门婚事没准就是老二一厢情愿选的,夜儿孝顺,不愿拂了她爹的意思,所以才说劝她放宽心。可今儿个,你还没听明白夜儿的意思吗?她跟那个方路昇是认识的,而且俩人之间也有情义,老二也是看他们情投意合才提的亲事。那咱们哥俩之前的事都不知道,这会儿横插一杠子算是怎么回事呢?我看夜儿只要喜欢方家那孩子,就依了她的意思,咱们这做叔伯的,说出大天,还不就为了看着夜儿幸福不是?”
“大哥,夜儿才多大啊,她懂什么?万一是被人骗了呢,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真选错了人,一辈子的幸福可就交代那了。反正甭管你说什么,她想嫁给方家那小子,我绝对不同意。”
“老三,你和夜儿快十年没见过了,你心里还总当她是个小女娃,可是她这会儿可都是快十六岁了啊,你珊姐在她这个岁数,早嫁给老二,都生了她了。你怎么还能说夜儿这岁数不懂事呢?”
“哼,珊姐还不就是这岁数不懂事,才嫁给的老二,嫁错了人,毁了自己的一辈子,难道你让夜儿跟她一样?”
于啸杉提起这话,倒让郑岳平一时愣怔着不知道怎么接口,叹口气,才又要说话,就听见门口有人禀告着:“老爷,三爷,马备好了,兄弟们也整装待发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郑岳平目光一闪,凌厉地看向于啸杉:“这是要去哪?你又有老二的音信了?”
“没有,大哥,我就是刚才收到一封信,说是又找到一个当年跟着老二一起伤了你和珊姐的人,我这就过去看看。”
郑岳平皱皱眉头,拽住于啸杉的胳膊说:“老三,这些年你就没停过找当年那些人,这八年来,你也足足找到过五六个了吧,你到底要干什么?赶尽杀绝?当年那些人一个也不放过?那会儿他们是混小子,这会儿可也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了,你差不多该收手就收手吧。这么多年,我没管过你,这会儿不是为别人求情,就是为了你,值得吗?为了当年那点仇恨,自己天天过的不安生。自凡得着点信儿,甭管是什么时辰,十里是它,百里也是它,你就立即赶过去,你这到底是图的什么啊?”
“大哥,你别管,我图的就是个心里安生,否则只要想起他们害的你残了腿,珊姐丢了性命,这会儿却还能好好的没事人似的活着,我就食不下咽,寝不安枕。”
郑岳平拉着他的手松了松,叹口气便也终于垂下手说道:“好,那你去吧,不过,答应我,别伤人性命,好歹给人家家里人也留条活路。”
“嗯,大哥,我推您回屋歇着,这事您就甭操心了,我有分寸。夜儿那事,您也别着急定,有机会我让方家那小子过来一趟,保证您也跟我一样,绝不放心夜儿嫁过去了。我先过去看看,这次不远,我天黑之前就能回来,您也甭特意等我,我若是回来的还早,就过去找您,若是晚了,您就踏实歇着。”
“没事,你去吧,让下人推我回去就行,你自己也小心着点,听见了吗?”
于啸杉仍是骑着他那匹白马,一行十几人,旋即上了路。一路马不停蹄地奔到了十几里外的一处大山里,几户农家小院紧紧的挨着,于啸杉对着属下扬了扬下巴,立即有人下马拍打着院门问:“王大栓是住这吗?”屋里有人战战兢兢地开了房门,只露出个头看,见这仗势,匆忙用手指了指一旁一座红砖绿瓦的小院,又赶紧缩回了头去,紧紧地关上了门。
马又往前踢踏几步,走到刚才那人指的院子跟前,头先的人又高喊着问,“王大栓在家呢嘛?”屋门打开,同样露出一张带着恐慌的脸,看见马上坐着不下十个人,各个手持兵刃,吓得也是立即就缩回头关上了门。于啸杉使了个眼色,几个属下下了马,几下拽开了院门,于啸杉轻打了下马腹,缓缓地进了院。其余的人几步走到屋前,猛地踹开屋门,冲了进去。不多时,一阵呼天喊地声中,刚才开门的男人和一个女人几个孩子就被架到了院当中,一个个都筛糠般地抖着。
那个男人跪倒在地拼命地磕着头:“几位大爷饶命,小的家的钱全在炕下边的砖缝里藏着,求几位爷饶了小的一家的性命,钱您全都拿走,若是嫌少,小的过几日一定给爷凑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