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射鹿台之前就预料到这里危机,所以君阡随身带了些必要工具。她将藏身上一小袋巴掌大小石灰和泥混一起到了些水调匀,很小心沿着扶梯而下,每个石壁洞口糊起来。这些地方容易触动暗器,她必须保证自己哪怕情急之下也不会中招。
许是因为这里地形太好,所以整座楼机关并不多高端,等到她上上下下走了一遍时,一些肉眼可见机关已经被破坏惨不忍睹。就算他日邵奕炆问起来,她也可以美其名曰,这么多利器让她没有安全感。
不多时累了她想要睡一觉,突然发现床上平铺被窝隆起,里面似乎钻了个什么东西。
她拔出匕首,轻轻挪进,迅捷出手将被子挑开,发现一团纯白毛茸茸肉团正呼呼大睡。她惊讶喊出声:“白尼玛!”
白尼玛微张开半个瞳孔,满脸忧伤。
因为它没有看好君阡导致她不辞而别,无良主人来侑京冒险前顺手将它带了过来,君阡前脚刚到,言止息后脚进了侑京。他不用猜就知道君阡一定会去找沈书庸,所以相府屋顶呆了两天,好不容易熬到第三天君阡来了,便听闻沈书庸要将她带来射鹿台。
君阡抱起白尼玛紧张摇着它问道:“言止息呢?他来了?他为什么要来?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这都是针对他阴谋!”
白尼玛挠了挠头,被摇得头晕。危险他当然知道,若不是君阡贸然归来他哪里需要冒这个险还害白尼玛要打头阵。只不过言止息并没有来射鹿台,因为大牌总是要压轴。
她白尼玛身上摸了摸,摸到它尾巴上捆着一张纸条,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心中是忐忑,她怕言止息责备她莽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为人子家人受到伤害时候失去理智并不可耻,哪怕今天有难是言止息,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言止息下笔写纸条时候想了很多,指责她不是没有必要,他知道依照君阡性子并不会安定地呆着,但这个阴谋既然是针对他,他们必定想君阡出手时候用她危险来逼迫他出现。他并不傻,江进九等人已经侑京,出昭平前所有部署落实,所以纸条上只是写着他会出现合适时候,莫要轻举妄动。
君阡傻傻地看着熟悉字迹,说不出此刻心潮澎湃。他还是追过来了,她该喜还是该忧?心里是无限制相信他,然而害怕却愈演愈烈,她想离开他去接受生死离别,却不愿意面对着他。怕看到他绝望,那是对自己大惩罚。
此刻她相信言止息必然有着全面准备,但让她忧心是,如果自己不能按照邵奕炆或者邵奕勋预料中那样行动然后再让言止息现身,他们等不及时会不会直接拿她父母性命做威胁。
后悔当时明明听见言止息让江进九来救人,为何自己还要回来。后悔药没有,言止息遇见她是大悲哀。
君阡抱着白尼玛,抚着它背脊透过它眼眸似乎看得到言止息身影,“他还好吗?”
白尼玛摇了摇脑袋,君阡那么任性言止息怎会好得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她言语中满含歉意,可惜那个应该得到道歉人听不见。
得知言止息到了侑京这个消息君阡不敢随着自己想法偷偷溜出射鹿台。想起邵奕炆之前说话,似乎隐约之间提醒她,若是离开这里,事态发展便会不受控制。言止息离开昭平怕是他们早得到了消息,至于他什么时候到达侑京,这对他们来说是个谜。
了然无趣日子有了白尼玛陪伴开始充满生机,言止息让白尼玛进射鹿台大抵也是为了给她陪伴。侑京腥风血雨即将展开。
此刻侑京和昭平好几处几乎都发生相同一幕。
“射鹿台情况如何?”
“机关已被破坏。”
总有人坐高处一副洋洋得意她果然如此表情或玩着扳指或抿着茶或执着卷轴,不同是每个人心里都打着自己小九九。貌合神离是因为有着一样目却为着不同原因,恰巧要对付同一个人,所以路人甲也能成为密友。
“目前进展如何?”
“羽君阡没有出射鹿台去皇关牢!”
“什么!”
这一刻不知有几只杯子被砸碎,有人不可思议有人长舒口气。发现自己预料被人打破了,那个女子竟然没有按照他们预想行动。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羽君阡性格!”
君阡无所事事地整日射鹿台高处望风消遣已然打破了众人正常思维,她只是闲来无事出现那些人视线之内,然后转身回到屋子玩白尼玛。白尼玛成了一只任她搓捏揉玩具,让她这段时间寂寞得以抚平。
“一定是邵奕炆暗示了她什么!既然他不合作,就把她逼出来!”
“是!”
射鹿台一个月仿佛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除了每天给她来送饭人就不再有别人,邵奕炆只来过一两次,看见君阡好好呆着便没有说什么。倒是白尼玛经常傲娇,想出去蹦达又怕被言止息训斥。这一个月来倒让君阡和白尼玛胖了一圈。
君阡摸着白尼玛肚子叹气道:“把这一年都补回来了,这么白白嫩嫩出去言止息会不会觉得咱两是吃喝玩乐啊?”
白尼玛鄙视地瞅了她一眼,咱两本来就是吃喝玩乐,反正就是闲着没干出正事。
此时君阡没有意识到侑京早已风雨满城,整个国度热点话题已经从羽家被抄变成了羽战祁收养敌国公主。
幕后之人开始他们第二步计划,言止息一直不出现,只是暗中跟他们耗着,谁都等不及这一段时间,只能化被动为主动。
逼着君阡从邵奕炆保护中走出来,使得言止息不得不出现众人视线中,侑京已是天罗地网,只是那条大鱼此刻不知道身何处。
他呆得很隐秘,除了江进九无人知晓言止息侑京何处,有人将侑京翻了个底朝天,言止息却像隐身般没有踪迹。
“该出现时候,他总会出现。”阴险笑容和毒蝎声音,似乎成竹胸。侑京和昭平某处府邸,还是同样回答同样把握。
唯独不同是太子府中,邵奕炆听着手下一日日来报告君阡日常和侑京微妙变化,看着手中密信揉了揉太阳穴,沈书庸此刻坐他对面,苍老脸上深刻皱纹,一转眼就以觉得力不从心。
“他们自然猜不到言止息会躲何处看他们跳梁表演。相爷可猜得到?”
“老夫愚钝。”
邵奕炆起身打开门,冬日积雪被这初春阳光晒得暖暖化成一潭春水,琉璃砖瓦折射出彩色光线,春风带着一丝暖意,好似这万物生机即将展现,一切都要迎来一副面貌。他对着某个方向露出似有似无微笑,“除了那里,还会是哪里呢?”
沈书庸沿着他视线看过去,那一面黄色后墙将府外城中风光挡住,依稀有人来人往和马蹄声响,天青色边际伪装得和善温暖,人们还是平日里模样,只是春风下阴谋深了几许。
他捋着胡子反应过来,“你是说,被抄羽府?”
邵奕炆不可置否微笑,负手踱步而出,闲闲地荡侑京街上。
沈书庸和后面抬着轿子人赶了出来,让太子爷步行是不合规矩,只是邵奕炆似乎并没有这个心思,挥手让轿夫离开。
“殿下您要去哪里?”沈书庸急急地问道。
“当然是羽府。”
“这……”
“我该去见见我老熟人了。”
沈书庸没说下去,那三人之间爱恨情仇他即便猜到也不能插手,倒是邵奕炆这么光明正大去羽府,岂不是告知了邵奕勋以及传信人言止息位置。他是想借他人之手来除掉言止息?
邵奕炆显然看出了沈书庸想法,安然地拍了拍他肩,“相爷放心,我这个老熟人可没有笨到这个程度。”
“但是您身后可是跟了不少好事之徒。”
邵奕炆回头一看,那些跟踪人或变成了卖糖葫芦大叔或变成了烤番薯大婶,又或者是摇着算命幡子瞎子和蹲路边乞丐。他淡淡地提了眼角,继续幽幽地朝前走去。
“让他们跟着吧,兴许很他们还要感谢我。”
沈书庸不明其意,他是邵奕炆忠实党羽,他担心邵奕炆独自一人前去见言止息会遇到危险。
“相爷还是先回去吧,午时之前我一定会出现你面前!”
☆、第93章 事态有变
言止息这段时间确实呆羽府。
这个昔日热闹府邸早已空无一人。
桌上茶杯残留着茶叶被时间风干,桌椅蒙上一层薄薄烟灰,那时人们还做着手中事情,却不料繁华一瞬间变成枯骸。
他能辨识地出那座精致小阁楼是君阡主卧,那把已经生锈铁剑是她平日里练习惯用武器,或是书架上被标注满满兵书上密密麻麻是她字迹,高墙上留着她从小爬墙偷溜出去是铁爪留下抓痕。
她童年他没有参与,她未来只允许他一人专场表演。
翻过泛黄书页,言止息靠椅子上看她平时看得书,看一排并不娟秀字中带着几个错别字,还有笔杆上留下咬痕。这个姑娘她懒散、好强、执着,聪明却不刻苦,凡事三分钟热度,所以,她还是要败他手上。
“阿九,这是第几日了?”
江进九看着言止息帽檐下从未有过悲伤神情和指尖认真拂过她曾经摸过每一处,闭上眼一字一句仿佛做一场隆重演说,“报告主子,这是您到这里第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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