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妹妹怎的有空来了?”这样说着,曦贵妃已经向赫连真半屈了礼,弄得赫连真也赶紧弯了弯膝盖,果然是大家闺秀,忒麻烦!
赫连真甜甜一笑,顽皮道:“听宫人们说贵妃姐姐宫里的杏仁拂手最是一绝,就想过来蹭蹭,贵妃姐姐不会不欢迎吧。”
曦贵妃也含着笑,暗地打量面前这个宠冠六宫的小女子,虽不敢说天姿国色,倒也称得上俏丽多姿,可那神采飞扬的表情,又生生将她衬得灵气逼人,倒是这后宫女子所比不得的。
“你我同我贵妃,哪里用得着这般客气,你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叶姐姐吧”。
曦贵妃牵着她往殿里走,道:“那杏仁拂手不过就是些苏州的小糕点,哪里敢拿出来丢人,真妹妹要是喜欢,尽管来绮月宫,我做与你吃。”
赫连真头如捣蒜,欢喜得不得了,越看曦贵妃越顺眼,二十出头的模样,憨厚老实的,又生得美,脾气又好,很合她眼缘啊,本来想来试探打听的心思也就暂时收了收。
“既然叫你叶姐姐了,你也跟我阿姊一般,叫我真儿吧。”赫连真边往口里赛糕点,边模糊不清的说,她和赫连馨某些方面真的有些像呢。
曦贵妃只笑不语,温柔恬静的看她呼呼大吃。
赫连真的眼睛蓦地就酸涩了,两手还拿着糕点就往曦贵妃怀里扑,还不时拿残渣的嘴巴在她衣服上蹭啊蹭的,偏又撒娇讨乖:“叶姐姐,你身上好香。”
“有我阿姊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她放心的闭上眼,神色安宁。
曦贵妃搂着她的手一愣,淡淡的笑了,馨妃,那个淑逸闲华女子,却红颜薄命。
赫连真进宫两年处处树敌,难得同一个妃子相谈甚欢,便打发了馨宁宫的宫人,赖在绮月宫准备和曦贵妃促膝长谈。
可待曦贵妃准备好被她叨扰时,赫连真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那模样儿又可恨又可爱。
她替赫连真拉了拉被子,打了呵欠,也累了,今儿个白日里赫连真拉着她非要逛绮月宫,这宫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对她来说,当真累得慌,于是解了小衣,睡到里边儿去了。
夜深了,四周静悄悄的,只勉强听得见宫外侍卫巡逻的脚步声,微弱的灯光从窗缝里透了进来,一切静谧安宁。
忽然,窗户咯吱一声响了,然后一条长长的影子越走越近。
然后,那人熟练的脱靴上床,一只带了凉意的手揽过了赫连真的腰,她被搂进一堵宽厚的胸膛,熟悉的龙诞香阵阵传了过来。
赫连真的眸子在黑夜里亮了亮,假意迷糊的翻了翻身,呓语道:“叶姐姐,杏仁拂手真好吃。”
说罢,还砸吧砸吧嘴巴,演得逼真。
闻言,偷偷爬上床的某人身体僵住了,丝毫不敢乱动,呼吸都快屏住了,待他确定怀里的女子再次睡熟了,才蹑手蹑脚的放开她,轻轻的起身。
他狠狠的皱眉,将目光冷冷射在里边儿睡得安稳香甜的某人身上,欲求不满的再次翻窗而去。
赫连真恶作剧的捂嘴笑了笑,这个惊天秘密,可是比免死金牌还护身啊。
她美滋滋的翻身,靠着曦贵妃沉沉睡去,连带嘴角都是上扬的。
第二日赫连真神清气爽的起床,曦贵妃已经布置好早膳,笑着招呼赫连真。
“叶姐姐,昨晚你见到大老鼠了么?”赫连真丝毫不客气的坐下,捧碗就吃。
曦贵妃诧异的放下筷子,因问道:“老鼠?怎么会?”
赫连真埋着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继续吃,道:“有的,有的,昨晚还爬上床来的,想偷香来着。”
说罢,朝着曦贵妃露出几颗大白牙。
曦贵妃只当她又胡言乱语,替她擦了擦脸上的饭粒,嘱咐:“仔细些,别噎着了。”
赫连真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静静的看了曦贵妃一眼,然后埋头,吃,继续吃,只是有些食不知味了。
还没用完早膳,青如便匆匆跑了进来,说是玉淑仪和阿婉在御花园争论起来了,那玉淑仪是皇上新宠,对着阿婉出言不逊不说,还依依不饶,阿婉都被气哭了。
阿婉被气哭了?赫连真重重的拍下筷子,本事挺大的啊,连阿婉都能气哭!竟敢将阿婉气哭!
既然那假冒伪劣想要作死,她没道理不成全她!
阿婉的确是被气哭的,不过不是那玉淑仪本事,而是阿婉好不容易给二皇子配制的药膳,被玉淑仪给撞翻了,那药材难得,配制又麻烦,更重要的是,对二皇子的身子大有益处,一下子毁了,阿婉自是伤心。
赫连真冷笑着看着玉淑仪的宫人制住阿婉,出声道:“阿婉呀,你好歹是二皇子妃,这些个不干不净的爪子也敢碰你,是看不起二皇子呢,还是瞧不上本贵妃呀?”
宫人一见是赫连真,赶紧哆嗦着跪地请安,都说了真贵妃身边的人不能惹,真贵妃最护短!
“玉淑仪,到底是谁给你的狗胆,允许你碰我家阿婉,还打翻阿湛的药膳,你是想效仿你身边那位么?”
她说着,眼睛瞥向一旁垂着头手足无措的柔婕妤,脸上的疤痕还清晰可见。
原来容家败了,其中一条罪名就是欺君罔上,柔婕妤本是容家庶女,偏扮成猎户之女接近羲和帝,居心叵测,其心可诛,不过羲和帝仍顾念旧情,只将她扔在陶然居不闻不问,不曾想,倒是抓住时机投靠了玉淑仪。
赫连真冷笑,难不成,她当真以为玉淑仪长了这样一张脸就出息了?
玉淑仪自然也是听过柔婕妤的事情的,但也不惧,她就不相信凭她今时今日的相貌身份,真贵妃真敢动她!别说她不答应,皇后不答应,就连皇上必定不会抛她不管的!
“贵妃娘娘,打翻二皇子的药膳再配一副就是了,二皇子妃这般目无尊上,不依不饶的,嫔妾饶她一马,也是全了娘娘你的面子了。”
玉淑仪摸了摸鬓间的丁香花绢,神色得意,那是馨妃生前最喜欢的花色,她穿的戴的连带小动作都像极了馨妃,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每次看着她都呆了,眸子里的柔情都快将她融化了。
显然赫连真也注意到了,眸光越来越冷,青禾知道,玉淑仪完了。
“玉淑仪,你他妈带种!一个被千人枕万人压的下贱胚子也敢在老娘面前横行霸道。”
赫连真蓦地笑了,逼上前去,挑起玉淑仪的下巴,好奇的问:“咱们皇上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梦里喊的是你玉淑仪还是我阿姊的名字呢,做∕爱的时候看的是你呢,还是透过你在看我阿姊呢,啊?。”
“你倒是给大家伙儿分享分享做替身的滋味呀,改明儿众姐妹也去割割眼皮啦,整整容啊,隆隆胸啊什么的,你总不能霸占着皇上不放吧,得雨露均沾才行是吧。”
这番话将玉淑仪那张脸说得是青紫交加,唇都快咬破了,却还是维持着端庄的风度,问:“真贵妃,你究竟想怎么样!”
“怎么样?”赫连真仔仔细细思考了一番,建议:“要不然就试试你的整容技术怎么样,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怎样?”
众人不明白赫连真又是闹哪样,皆迷惑的看着她。
“听不懂人话么!”赫连真大吼:“将玉淑仪这个贱人给我扔进锅里煮了!”
☆、第三十九章:花海·情事
开什么玩笑?要将玉淑仪给煮了!谁相信啊!
可事实证明,赫连真并不只是说说而已,那熊熊燃烧起的火堆好像要吞噬灵魂一般。
玉淑仪被架起扔进了装满水的大锅里,扑腾挣扎,又骂又嚷,可赫连真却丝毫不留余地,让宫人死死的按住她。
“给我把火看好了,每隔一个时辰就加旺一把,谁要是敢偷工减料,仔细我剥了她的皮!”
她端了椅子在旁边喝茶嗑瓜子,很是欣赏玉淑仪在锅里嚎叫的惨状。
真贵妃又玩新花样了,活煮妃嫔,这样震撼的消息瞬间遍及后宫,不一会儿已经赶来了皇后以及各宫主子,连带刚下了早朝的羲和帝和一干重臣也过来了。
“真贵妃,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把玉淑仪放出来!”羲和帝铁青着脸,很是不忍玉淑仪如今的模样,皮都被蒸掉了一层!
大臣们纷纷议论斥责,虽然玉淑仪出身低微,但如今好歹也是皇上的宠妃,早闻真贵妃手段毒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右相一派的跪地上柬,真贵妃德行失宜,心狠手辣,没有资格协理六宫,当问其罪,到最后,还拟出了赫连真的十大罪状。
赫连真冷笑几声,走过去对着那义正言辞的大臣就是几脚:“干你妈的!老娘弄死一两个小妾也要你y的来张牙舞爪指手画脚,你昨晚逛青楼找窑姐儿的时候怎么不来给你家英明的皇上报备一下,老不死的!”
“真贵妃,你…你……”大臣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说不出话来,赫连真不过胡说八道几句,恰巧还说中了。
“还有你,”赫连真转身到羲和帝面前,似笑非笑道:
“以往倒是没见你对我阿姊情深似海的,若不然,怎的连她的命都护不住,现如今来了个新鲜的货色你偏就惦记上了,你儿子还等着那碗救命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