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像是从大周一直追到南越的。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曦王府虽说比不得大周皇宫,但也高手林立,能来无影去无踪,足见对方的武功已修炼得出神入化,或许能跟他打成平手。
对方,似乎似有备而来。
慕容天没好脸色地回了房,没找出凶手,他能乐呵?慕容锦对他不羁的性子见怪不怪,这几年慕容宸瑞尽管对他严苛,但更多的是疼惜,是以,他便骄纵了。
慕容锦也打算离去,慕容拓叫住了他:“大哥,恭喜你,让袁家取代了皇商的位置,这是你跟袁家合作的第一步吧。”娶袁媛绝非慕容锦所愿,但既来之则安之,慕容锦无法反抗,便学着利用了。
慕容锦温润地笑道:“能者居上,你说呢?”
慕容拓爽朗一笑:“没错,能者居上。”丢了皇商之位并不不多可惜,南越一半的经济仍在他的手中,转换战场而已,南越这块肥肉他是决计舍不得丢下的。
二人分道扬镳,夜色迷离,照得他们的背影也有些孤寂。
舟车劳顿,慕容拓也不是铁打的,桑玥一入府便得了小憩,他却一直忙到深夜。因此,沐浴过后,一挨着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天未亮,皓月已隐,星子已散,旭日却仍在地平线以下,天空灰蒙蒙的,像一块淡青的玉,不尽通透,但很唯美。
荀薇儿睡得香甜,梦里追溯了光阴,摄政王府的喜乐苦悲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上演,她听到了慕容宸瑞唤她“婳儿”,也听到了慕容拓和慕容锦叫她“母妃”,还有小拓拓调皮地舔着她的脸蛋。
她真不愿醒啊……
可是,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在咬她的脖子?
她蹙眉,睁开了眼。
“你醒了?再不醒,我得吸你的血了。”
朦胧的光线,不甚清明,勾勒着他精致的脸庞,在俊逸的眉眼散开一道堪称柔和的光晕,但那双积聚了世间风华的眸子又徐徐流转着不犀利但也足以穿透人心的潋滟辉光。
这一眼,含笑,软红的唇,竟让荀薇儿的心为之一震。
“花痴!”第三次这么骂她了,但语气里没了前两次的鄙夷,反而透着一丝戏谑。
不得不说,她生得真美,色如春晓之花,面若中秋之月,美艳而不俗气,妩媚却还清新。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里明明聚拢了繁复思绪,但依旧纯净得仿若天山顶那朵无人可以采摘的白云。
她,有贪念。
她,很执着。
但同时,她很单纯。
哪怕下一刻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不会染上分毫杂质的单纯。
荀薇儿猛然忆起昨晚是在慕容宸瑞的怀里睡过去了,但为何醒来回了自己的房间?还跟这个妖孽呆在了一起?
“你……你……我……”
男子笑了,这笑,让人想起八月桂花香,十月蜀葵美,偏又不知从何处飘来一抹淡淡霞光,染得自然唯美的笑意多了几分诱人的幻彩。
“我跟他打了一架,把你抢回来了。”
“怎么可能?”这话哄小孩子还差不多!慕容宸瑞是什么人?他要是发现身边躺着她,房里进了他,不下令全力击杀刺客才怪!
男子不请自来,在她身侧躺好,微笑着看向她:“要听实话?”
荀薇儿往里挪了挪,试图离这个美丽的歹人远一点:“嗯。”
男子云淡风轻道:“我先往他房里吹了点儿**香,然后把你抱回来了。”
荀薇儿眉梢一挑,是这样吗?
男子大掌一挥,一颗药丸飞入了荀薇儿微启的薄唇,猝不及防,荀薇儿本能地一吞,药丸入腹,男子浅笑:“第二次解药。”
荀薇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实在搞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想询问,一道暗影骤然压下,额头传来一瞬极温软的触感,像一片日晒过后的轻鸿淡淡扫过,微痒,但暖。
荀薇儿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只人皮兽心的妖孽给轻薄了,她掀开棉被,提脚踹了过去。
男子身形蹁跹,优雅一笑,似弱柳扶风,飘出了荀薇儿的视野。
荀薇儿气呼呼地下床,拧了帕子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擦拭被他口水侵袭过的地方:脖子和额头。
她拉开衣襟,拼命擦拭,几乎要蹭破娇嫩的肌肤,偶不经意抬眸,望进铜镜里一脸愠色的美人,啪!帕子掉落在地,她也险些跌落在地。
这……这……这……怎么回事?
锁骨下,酥胸上,满满的全是斑驳的吻痕。
她气得发怵,操起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地剪了一旁的帕子,怒不可遏道:“王八蛋!你再敢出现,我剪了你!”
天刚亮,卢公公挑开窗帘,让尚且温和的晨曦透射而入,好唤醒天子睡眠。
慕容宸瑞坐起身子,胸口一痛,晃了晃,卢公公急忙上前扶住,关切地道:“皇上,您怎么了?奴才去请太医。”
慕容宸瑞摆了摆手,面色微微泛白:“一点小伤,不用请太医了。”
卢公公不敢多言,麻利地伺候他宽衣梳洗。
“皇上,曦王殿下请您去花厅一趟。”穿戴整齐后,门外响起了怀安恭敬且轻柔的通报声,只是那声隐隐颤抖,似夹杂了一丝不安。
怀安是个人精,纵然真的慌张,也决计不会在语气里有所表露,他之所以刻意为之,想必是出了不小的事。
慕容宸瑞按住胸口,目光深邃,如暗夜明渊,望不见底。深吸一口气,面向窗子,金灿灿的晨曦落进他幽暗深邃的眼眸,一点一点淡化了黯淡色泽,须臾,他的眸中再无波澜,他适才迈开步子,去往了花厅。
------题外话------
平安夜快乐!
Marry—Christmas—Eve!
明天圣诞节,给大家点儿什么圣诞礼物呢?二更可好?
☆、番外七(一更,呼唤票票!)
慕容宸瑞去往了花厅,众人齐齐给他行了一礼,他淡淡应了声,在主位上坐好。尽管极力遮掩,但他那苍白的面色仍是看得众人心里一阵发紧。
习武之人对他的症状态再敏感不过了,这分明是内伤。
金灿灿的晨曦照在这张侵染了四十余年风霜却依然俊美的容颜上,薄薄的,落一层唯美的色泽,但那份苍白却破封而出,越发突兀得令人无法忽视了。
慕容拓黑宝石般璀璨的眸子掠过一丝愕然,昨晚没有听见任何打斗的声响,父皇怎么受了内伤?但他纵然千般疑惑,慕容宸瑞不说,他便也不好过问。
慕容宸瑞严肃的眸光扫视了一番,最后定格在慕容拓的脸上:“出了什么事?”
慕容拓从容道:“太子府的袁侧妃昨儿夜里受了重伤,经过太医诊治暂时无法苏醒,她的手里握着一片金玉的衣角。”
这事本该早些禀报,但怕惊扰了慕容宸瑞的睡眠,于是压了一整晚。
金玉是冷芷珺的贴身丫鬟,矛头似乎一下子就对准了冷芷珺,毕竟昨晚是她下令命金玉送“醉”得不省人事的袁媛回房的。
冷芷珺的眉宇间染了一丝凝重,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她是受害者,但转眼便成了众人眼中的施害者。
慕容锦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示意她安心。掌心的温暖蔓延,缓缓流入心底,她微微一笑,淡了不安之色。
金玉跪在花厅中央,辩驳道:“昨晚,袁侧妃喝醉酒,误入了太子妃的房间,奴婢送她回去,下台阶时袁侧妃脚底打滑,用力一抓,这才扯烂了奴婢的衣衫,但当时袁侧妃没有真地摔下地,奴婢一直送袁侧妃回了房她都还好好的。至于袁侧妃为何变成这样,奴婢也不清楚。”
慕容宸瑞又看向袁媛的贴身丫鬟琉璃,“你呢?一整晚都在做什么?”
琉璃跪在地上,哽咽道:“袁侧妃晚膳过后,回房喝多了两杯,于是吩咐奴婢去小厨房给她熬醒酒汤,等奴婢熬好了汤药往房里走时,就看见袁侧妃躺在后院的假山旁,头破血流,其它的,奴婢也不知道了。”
此时,袁媛的家人已经闻讯而来,大哥袁昌年方二十,生得眉清目秀、俊逸洒脱,但此刻他的脸上没有属于商人的和气之色,灰蒙蒙地像笼了一层雾霭,阴沉得吓人。
他给慕容宸瑞行了一礼,尔后面向冷芷珺,开门见山地质问道:“太子妃,难不成因为我妹妹误闯了你的房间,睡了你的床,你便误以为她趁机勾引太子,是以怀恨在心要除掉她吗?”
冷芷珺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叫误以为?本来就是如此!但大家多偏袒弱者,袁媛若毫发无损,她尚能以居心叵测之罪问责她,但袁媛一下子不省人事了,偏她嫌疑最大,她若再把袁媛昨晚对严素雪的所作所为搬到台面儿上,只会越发坐实她对袁媛的怒火。这一口哑巴亏吃下去,她忽而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之感,她定了定神,正色道:“袁公子,你不要含血喷人,我没有对袁侧妃痛下毒手。”
袁昌似是不信,咄咄逼人道:“你敢说,袁侧妃误入你的房间,你一点儿都不气愤?一点儿都不怀疑她在蓄意勾引太子?”
冷芷珺不语,怎么不气愤?怎么不怀疑?昨儿的种种事迹表明了一切皆是袁媛争宠的伎俩,她的确打算回了太子府好好地惩罚袁媛一番,但谁料,袁媛竟自己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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