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芝,这……
父王绝不会看上李静芝那种姿色的,只可能是李静芝给他下了药。
她送的乌龙丸,最后进了自己父王口中……
她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她敬爱的父王,她爱慕的父王,被她亲手送到了李静芝那个蠢女人手中……
不行,她一定要趁人还未发现,将她扔出去,她绝不允许这女人染指父王。
“郡主,孝宁公主来访。”
朱菡萏正欲推门进去,突然下人来报。这府中除了她就是彦王,彦王不能出去见客,她自然得去接见。
“孝宁公主可说为何事?”朱菡萏看看天色,转头问道。
“属下不知,不过她身旁还有两个黑面将军,似是张将军和邱将军。张将军说府中表妹突然不见了,往外来寻,一路找到彦王府,发现了李姑娘的耳坠,一定要进来找。”那下人即是带李静芝进来的那个,此刻听着里边的声音,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心虚埋头,嘴唇颤抖。
“你去将他们拦住,让他们去堂前等着,我换件衣裳去见他们。”朱菡萏看了看自己,衣饰混乱,定会引起朱孝宁的怀疑,吩咐道。
“可是管家已领着他们过来了。”下人话音未落,朱菡萏就看到朱孝宁由人领着进了院子,气得踢了脚边的盆景,滚下台阶,正好砸在了朱孝宁跟前。
“菡萏妹妹这是做什么?”朱孝宁一进院子就听到李静芝的呼喊了,猜着朱菡萏此刻是气急攻心,虽然面上板着,心里却不免幸灾乐祸。李静芝果然如温镶所说,小聪明不少,效率也高。她才回府没多久,张拓奕就派人来说李静芝不见了,只在去彦王府的路上找到了她的香囊。
朱孝宁震惊不已,随张拓奕一起来找,结果找到彦王府门口就发现了她的耳坠子。猜着李静芝是进了彦王府,却没想到进府之后,“惊吓”更大。
李静芝居然已经爬上了彦王的床,而且闹得人尽皆知。
袁氏紧随而来的,听到女儿在内呼救,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大力推开挡在门前的朱菡萏和几个婢女,撞开了门。
彦王吃了三颗乌龙丸,没有个三五次是发泄不完的,而且他力气大,远胜于李静芝。李静芝即使想逃也逃不了,突然母亲出现在面前,再看屋外还站了一群人,顿觉羞耻,自己的行为更是荒唐。
她是被朱菡萏给害了,她若是安安分分的,将来说不定也能嫁个好人家。而且除了张拓奕,世上好男人多得是,她怎么就吊死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她被朱菡萏给坑了,但是她最对不起的就是苦苦守着她多年未改嫁的娘亲。李静芝欲哭无泪,挣不脱彦王的束缚,放弃了挣扎。
袁氏闯进去,看到自己女儿在彦王身下“承/欢”,气得差点晕过去,脚刚跨进去就退了回来,“嘭”一声关上了门。陷害邱翎还不够,这会儿还搭上了彦王。可她转念一想,女儿已经这样了,只能赖上彦王了。袁氏扶了扶额,倒在了地上,撒起泼来:“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
朱菡萏也在开门关门的瞬间看到了那一幕,气得小脸惨白,再说不出话来,只扶着门框让人将袁氏撵走,不让人靠近,自己也不敢进去。若打搅了父王,只怕他药效不能尽数发挥,反毁了他的“尊严”。
“李夫人。”朱孝宁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虽觉袁氏行为欠妥,可是她不便出面,只得吩咐玉芷扶了袁氏回来,就看着朱菡萏喘着粗气,跟门神似的守着。里边的李静芝开始还叫得跟杀猪似的,现在却没了半点声响,唯恐出了人命,附到袁氏耳边:“李夫人,你叫李姑娘两声,让她应一句,可别想不开,那就……”
袁氏听懂了她的话,反正女儿的事情已经瞒不住外人了,哭喊着:“静芝,静芝,我的女儿啊!”
张拓奕听说李静芝来了彦王府,猜着她是来找朱菡萏了,就怕朱菡萏杀人灭口好抹煞她唆使李静芝的证据,结果发生了这种事情。想也知道是李静芝自己勾搭上了彦王,虽然那是自己表妹,他也懒怠管她自作自受的行为。可是她的事情势必会影响到张府的名声,更何况张霓还没嫁人呢。张拓奕心急如焚,可也只得在外候着,想着怎么做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朱孝宁本想让她叫两声,让李静芝回一句就好,结果她哭闹起来,引来了更多的下人围观,无奈拧眉,令玉芷稳住她,走到朱菡萏跟前:“菡萏妹妹,四叔如此,我作为晚辈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李静芝一个大好姑娘,就这么……还请四叔给个说法。眼下四叔恐怕没那么快……我们且去外边等着,等四叔完事了,我们再商议,可否?”
朱菡萏听她声音清脆悦耳,有理有据,听起来好像是为彦王好,可这不就是帮着李静芝霸上彦王了。但是她也没有其他法子,咬着下唇点点头:“请孝宁公主和两位将军到客厅休息片刻,李夫人就留下吧。”
朱孝宁颔首,扯过烦恼地直抓头发的张拓奕走了,袁氏则留在了门口。
“邱将军,傍晚的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过吧。李姑娘既已如此,四叔自会给她个‘公道’。”朱孝宁看邱翎也挠着脑后,不知所措,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干脆地替他下了决心。
“可是……”
“别可是了。李姑娘已如此,不需要你‘负责’了。”
“好罢。”邱翎应着,看了看张拓奕,他则点点头,认可了朱孝宁的意思。
三人就等在客厅里,默默地喝着茶。
张拓奕坐了一会儿,觉得不妥,猛地起身:“姨母单人留在那儿只怕不妥。”
“菡萏定有话要跟李夫人说,但是她也不敢对她怎么样,顶多就给点好处,封了她的嘴。而且我已经派玉芷在暗处盯着了,你且放心。”朱孝宁生怕张拓奕行为粗鲁,坏了朱菡萏的“好事”,反而弄巧成拙,连忙稳住他。
☆、52惊“喜”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张拓奕点头坐下。
“非也,只是你关心则乱,又不了解菡萏那性子,才看不清。”
大家都说朱孝宁曾是个小乞儿,不知礼数,不懂纲常。邱翎看着她说话娓娓动听,神情淡定镇静,动作温柔端庄,胜过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
如今看她,跟张拓奕打得火热。尽管在外人面前一直稳重矜持,可他看得出来,她在张拓奕面前就是个可爱的小女儿模样。
在他第一次见她时,她还穿着素淡的孝服,神情淡淡。
可是那一刻,她不仅入了张拓奕的眼,也进了他心中。
无论是朝堂,还是坊间,他都未见过这样的女子:美丽却不张扬,随意却不逾矩,温柔却不柔弱,刚强却不冷硬。她每一个动作,一回眸,一浅笑,都似带了魔力。
看这二人,虽非金童玉女,可一刚一柔,一冷一热,洒脱自然,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魄力也没有勇气,没有俊朗的外表也没有学富五车的才华,偏跟张拓奕“学”了个木讷的坏脾性。
可他没有张拓奕那样的好运气,近水楼台,还有高人相助。如今张拓奕得了高人指点,能言善道,口齿伶俐,他却还是一样的,跟朱孝宁说句话也要思考很久。
而且,从今日起,即使他再努力,她也看不到他了,他着实是被李静芝给毁了。
不过他也是自找的,谁让他没有自制力,也不知主动,不懂表白。
最重要的,她的心已经是张拓奕的了。
张拓奕是他最好的兄弟,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破坏了他们。
他便将这心思埋在心底,接受祖父的建议,娶了魏家二姑娘,以后和和美美、安安生生过日子。
他定定地看着朱孝宁一颦一笑,与张拓奕说着话,那温润的唇,那美妙的鼻,那粉嫩的脸颊,身段婀娜,动人之极。最美的是一对顾盼生辉的眼睛,在浅浅的梨涡衬托下,就像老天爷妙手勾画出的水墨画,清丽脱俗。
朱孝宁突然察觉到邱翎热辣辣的眼神,心中突突地跳了几下,顿了顿,转头问道:“邱将军在想什么?”
“我祖父让我娶魏家二姑娘。”邱翎下意识答道,话说出口才后悔莫及。他本就没机会,何苦说这些,给自己作出“高龄恨娶”的样儿来。
朱孝宁显然是没料到,怔了片刻,嘴唇抖了抖:“魏家二姑娘?”
“是。”
“就是魏家的阿紫,小时候我还见过她。”张拓奕插话,“前几日我去魏家拜访,却只看了个背影,长大了,性子平和许多,却还是一样的倔强。”
“是啊。”邱翎好似对这姑娘也颇无奈,按了按额头,“前日,魏家大爷到我府上拜访,她随了来的。见着我就说我又黑又壮,还说我老。”
“邱将军也才二十二,正是成家立业时,哪里老了。”朱孝宁想着魏家跟邱家若能结两姓之好也算好事,总比魏家被彦王笼络走了好,笑着宽慰他。
“其实她长得跟公主有些像。”邱翎神色迟疑,仔细地端详了朱孝宁一番:还是公主漂亮,行为举止也如行云流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