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吧。”寻香把那片叶子递下来,趴在茶树上仔细观察,发觉这边有一片树叶都开始渐渐地泛起暗赤的枯斑。
“这树要到寿限了?这样子象秋冬时季枯败的样子。”许氏先看了叶子,脱口而出心中的感觉。
“怎么可能?秋冬天时这树都不曾枯败过。”何庄头拿过叶子看了一眼,却傻了眼。反驳的吻立即改变,惊赅道,“还真象要枯败的样子。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老王天天来刨树底,损了树的营养?”
另两个庄民看了,点点头,都同意何庄头的看法。
寻香又摘了一片正常的树叶。和顶上一片没采到的嫩芽,从梯上下来,“何庄头今晨采的茶叶别忙送到茶房去。给我拿回去看看,我怕这茶叶有变化。”
寻香很紧张,这茶树结出的早春白梦可是能助长银丝粉的药效,真怕这茶树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巨变。
众人感觉到寻香的担忧,何庄头皱着眉道。黑茶树的茶都是单独放的,而且夫人都让老王大夫检查过。并没听说有什么异样。
许氏背过何庄头递过来的背篓,跟着寻香匆匆回家。
逸安居里,吴妈妈刚给浩然换下一身衣服,要把脏衣端出去叫洪妈妈洗,走到门口,见夫人神色紧张地回来,心中一紧,“出了什么事?”
寻香看一眼她手上端着的木盆,“别忙出去,先把我的银针拿来,再给我备两个小瓦盆和一盆清水。我去老王大夫屋里一趟。许婶婶你在这里看着这些茶叶,千万别人碰。”走进屋里,把手上的几片茶叶放在桌上,便跑了出去。
吴妈妈把盆子放在屋角。许氏取下背篓放在桌边。
“这些茶叶怎么了?”
“瞧这茶叶,开始变红,而且红得枯暗,不正常。”许氏拈起那片发红的茶叶给她看。
“天。看着象生病了,得了红斑病?我还是头回听说茶树会生病,茶叶都能解毒的呢。”吴妈妈觉得太奇怪了,“两棵树都有这样的叶子?”
许氏摇摇头,“何庄头说昨晨都是好的,今晨发现一棵一边有一片开始变成这样。”
“莫不是有人下了毒?”吴妈妈莫名其妙地幻想与猜测。
许氏笑道,“这两棵野茶树,现在晚上都有人守的,怎么可能会让人给下毒?”
吴妈妈从里屋取出寻香用的银针包放在桌上,又备好两个干净的小瓦盆,放上一盆清水,坐到旁边,怔怔地看着桌上的叶子,暗暗思付,该不是不好的兆头吧?
过一会,寻香从老王大夫屋里取了两个东西回来,“吴妈妈再拿一把剪子出来。”
吴妈妈从里屋拿了一把剪子出来。寻香用煎子煎下一丁点嫩叶,放进一个盆里,先用银针试了试,没有变黑,然后将一个药瓶打开,倒了一点药水在盆里,浸在叶子上。
“夫人,这是做什么?”许氏睁大一双秀目,觉得夫人做的稀奇。
“我看这茶叶可有毒变与病变。银针试毒,这药水可测它是否生病或长虫。”寻香耐心地解释,打开一个盒子,取出一透明的圆镜,对着盆里察看。
许氏歪头看了一眼那镜子,发现盆子和里面的碎叶变得比水桶还大,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把东西变大?”
吴妈妈扑吃一声笑出来,“这叫放大镜,是西洋人的玩意。这是薜大人送给老王大夫的宝贝。”老王在逸安居和夫人做这种实验很多次了,这镜子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新鲜,她只关心那发红的茶叶是否长虫,对寻香道:“这叶子看着正常应该没病吧?”
“总是要检查一下才放心。”寻香笑笑,又煎下一块黑绿的茶叶,用银针刺了刺,针头未黑,扔进盆里浸在药水里,观察一阵,没有看到叶面上的药水起泡,或有细小的东西爬出来。
吴妈妈歪头看了一眼那镜子里,笑道,“都没事的。”
“现在单独看看这变红的叶子。”寻香先用银针刺了几下发红的茶叶,针头色泽略略有暗,但不明显。
许氏捂着嘴惊呼,“真的有问题?”
吴妈妈看夫和老王大夫做实验多了,听他们说过许多常识,分析道:“这叶子只是有些气晦?”
许氏不懂地看着她。
吴妈妈解释道,“就象人气阻血暗,没有中毒,但体内毒素集聚,可以令银针发暗,与试出毒变黑的颜色不同。”
寻香笑了笑,“吴妈妈说得没错。恐怕这片叶子真是病了,没有中毒。”将叶子剪下一小片放进另一个盆里,倒些药水,浸泡一会,用放大镜察看。
许氏和吴妈妈一边一个站在她两边,把头往她身前一靠,都紧张地看着放大镜里。一个个黑豆般的虫子从叶子里冒了出来,吓得许氏往后一跳,拍着胸口,“娘呀。这虫子这么大,怎么刚才我们拿着叶子时,它们没爬出来咬我们的手?”
吴妈妈本来看见虫子心中正发寒,被她这话逗得一笑,“傻女子。这是放大镜呀!针尖在它下面都会变成个大胡豆!”
本来发现虫子,寻香心情也紧了,可是被她们弄得也发笑起来,“许婶婶莫紧张。这就是放大镜的特点。没有它,也许我们根本就看不见这些虫子呢。”
许氏定下神,往前两步,继续跟她们一起看镜子下面的虫子,那丁点茶叶在镜子下变得比巴掌还大,上面竟爬了十多个黑色的长得象瓢虫的虫子出来,看一眼桌上那块只缺了一角变红的茶叶,打个颤,觉得全身发麻。
“死了!它们全死了。”吴妈妈大叫一声,许氏身子又抖了两抖,看见那些虫子爬出来后,在药水里浸着挣扎几下,便翻过身子死了,不由紧张得冒汗,用衣袖抹抹额头,望着寻香,“夫人。接下来怎么办?那些茶叶还要制成茶吗?”
“吴妈妈,你看着这里,别让人撞进来动了这里的东西,我去一趟茶房!”
寻香放下镜子,往外跑去。
许氏定定神,看一眼吴妈妈,“我也去。”
吴妈妈咬着嘴角,拿着放大镜,对着两个盆子,神情专注地继续观察。一只手拿起根银针,向一只死了的虫子狠狠地扎去,将它扎得粉碎,同时黑汁四溅,吓得她本能地往后一退,放下镜子,盆里根本看不出一点变化,只是手上的银针变得深黑。脸色一白,紧张地眺望着门外,等着寻香快快回来。
西居内院,青儿刚从宝笙屋里端着一盆脏衣服出来,突然看到一个淡黄的影子,象一样从眼前刮过,冲进西居内院的黑茶室,吓得叫一声,“有贼!”
莫氏从屋里出来,边走边道,“青光白日的,院子里外到处是人,哪来的贼?”
青儿放下盆子,高高举着洗衣棒向黑茶室紧张地走去。
13 虫子有毒
今天天气又暖和许多,莫氏在屋里也换了一身衣服,她动作麻利地跨出门槛,拐杖在地上跺得飞快,跟着青儿跑去,嘴上不相信地说:“还真有贼了?”
月鹃本来在她屋里收拾,听到声音,也跟着跑出来,却见许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从后门跑过来,见到月鹃,她一幅跑不动,累得要趴地上的样子,“月鹃?夫人呢?”
月鹃愣了愣,见青儿和莫氏往黑茶室走去,“刚才青儿看见的贼莫不是夫人?”
许氏扶着廊柱,一边擦汗,一边气吁道,“夫人跑得好快,简直象飞一样。”
青儿走到黑茶室外边,听到她们说的,停下脚步,“许婶婶。你说我刚看见的黄影子是夫人?”
“是的。夫人今天穿了件黄衣。”许氏趴在廊柱上,两腿软得发抖。
月鹃上前扶着她到一边坐下,好笑道,“你是农家出生的,竟跑不过夫人?说出去让人好笑的。”
莫氏回头看着她们,笑道:“还别说。你们几个,没有一个跑得赢夫人的。”
寻香从黑茶室里象风一样又刮出来,飞快往前院的制茶室跑,边跑边说,“许婶婶。你看着别让人进黑茶室。”
众人只觉眼前的黄影闪几闪便不见了,惊得揉揉眼,以为看花眼,可是寻香的声音还残留在耳边。
“是寻香吗?”莫氏都不相信地看着月鹃。
月鹃张圆嘴,“应该是吧。夫人生孩子后,越变越神,难道跟涛哥他们一样,有了轻功?”
许氏道,“瞧我没说假话吧。夫人跑起来,真的象飞。我可是第一次见识到夫人会飞。”
青儿捂着嘴。两眼张圆,说不出话。
一道黄影又飞快从前面跑了回来,不过这一次大家有看清她,她放慢了速度。廖氏跟在她后边,落下一段距离,听说黑茶树上有虫叶了,边走边问:“夫人。你说黑茶树生病了?”
“是的。先前我们去黑茶树上看到一些病变的叶子,采了一片回来做实验,发现里面有黑色的虫子。”寻香看到莫氏她们目瞪口呆的样子,以为她们听许氏说了黑茶树有虫给吓坏了。停下脚步,对莫氏道:“祖母。不必担心,老王配的一种药能杀死那种虫。对茶树不会有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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