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香看着莫,笑一笑,无声地表示,瞧吧。天华林归了寻家,这事就一起接一起的来了。
莫氏笑着摆一下头,“这些事,寻香当然有考虑。只是她还有几天才出门。既然你们想到了,可有细细考量这事?”
顺叔从衣袖里顺出一卷纸,打开来,“这是吉祥坊的修建图。另外龚家在城里的铺子也需重新装潢和扩张……得把陶器陈列重点推出来……”
莫氏打岔道,“寻家大茶铺可是早有考虑到这事。”
顺叔摆摆手,“今时不同往日。依夫人现在的茶业国手的圣号,往后咱们那大茶铺只是卖茶、茶点和茶器都不够的。茶器只是陶器中的一部分而已。所以要单独找地方。”
寻香掩嘴轻笑,“顺叔是个做实事的人。不过寻家怎么可能发展得那么快?你看咱们家后面去年新种的茶都还不能收茶呢,再快也要明年。入股吉祥坊的事可以考虑。但不必拳脚展得太大。”
顺叔反对道:“没事时我就在巡城里逛。其实巡城的陶器很好卖,只要烧得好,做得好看,外地来的客商都喜欢带几件样式特别,做工精美的东西回去。这说明许多地方的陶艺尚不够发达。”
给他一说。莫氏想起一事,“去年秋天我想买对瓷瓶送给一个娶媳妇的庄民,那天和秋菊秋惠去逛街,到古玩街一家叫清秋的铺里看到一对不错的花瓷瓶,便要买下来,这时冒出个外地客人。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巡城,希望我割爱,我想那瓷瓶不是什么古玩。离城里近,便把东西让了他。后来再看了几家,没再遇到合适的新瓷器,便回到清秋,问里面的掌柜。那瓷器是从哪里进的货,又问他巡州哪里有出名的窑坊。他说巡州不太出好窑泥。所以窑坊不多,西山不是有一家窑坊,被寻家买了吗?他说那对瓷瓶是东州进回来的货,一次进了五对,货一到便被抢光,说我不该把瓶子让给别人的。巡州离东州远,象瓷瓶这样的货不好运,下一次要再遇上这样的货,可能要好几个月后。这么看陶行的发展前景是大,不然香儿也不会想到让沛林弄那个,只是那窑泥……”
顺叔接过话,“我来还有一事未说。我们在西山脚下的烧衣泥,那下边不是发现了窑泥吗?当时夫人去了皇城,没来得及去查看那事。今天我来可是还带了个东西来。”走到门边,拿起背篓上盖着的衣服,抱出个东西放在桌上。“这是我和龚志明试烧的一个花瓶,因为匆忙,所以样式和做工还不够精,只是请你们看这瓷身,没烧铀,便这般光滑。那片窑泥可是好泥呀!”
这是个土陶色的普通花瓶,寻香摸了摸陶身,的确光滑细腻,按《陶艺》上说的鉴定方法,用手指轻轻敲弹几下,发出清浅不一,却颇悦耳的声音,喜道,“好泥。若是你们再把烧技掌握到炉火纯青,往后要出东州那样的瓷器不成问题。”
“可惜老爷不在家。”顺叔遗憾地道。
“这种陶泥有多少?”寻香问。
“我和龚志明怀疑西山脚下有一半的地底下都是这种泥呀。龚志明有抄阅过寻家的《陶艺》,他说这泥应是书中介绍的上等陶泥。”
“走。我去看看。”寻香起身象风一样跑出去。
“回来!”莫氏年纪大,要拉着她,没来得及,寻香已经跑到中庭,远远地抛下句话,“祖母在家等着祖父他们回来吧,若是祖父回来家里没人,就强儿和笙儿在家里,问到什么事,他们也说不清。”
这孩子。莫氏知道她在暗示,家里得留人,别让老太爷回来知道了昨日发生的事。见外面天气好,想着后天就是初三,离百天不过一二天的差距,只得放过她,远远地笑道,“那你就去吧,让风伯给你备上马车。可得给我带好消息回来。”
顺叔向她打个诺,跟着追出去。
寻香不让莫氏去西山,还有一个道理,怕她在西山看到沛丰兄弟俩,昨下午寻勇让风伯把他们带到西风交给顺叔,段计他们应是和顺叔住在窑坊旁边新盖的小院里。
风伯赶了辆小马车送寻香去西山。
春日暖阳,一路上柳飞花艳。
“我可是终于出门了。”寻香兴奋地看着外面的景色,人们有衣衫又变薄了,不少人外面只穿着夹衣,远处的天空高高地飞着些风筝,欢乐很快淡下来,浩然还没好,若是他好了,有三两岁时,便可让他父亲带他在这样的天气中,在山野间放风筝的。
“大哥二哥他们还习惯吧?”寻香的心思快速回到家事上,掀起车帘和前座上的顺叔说话。
顺叔跟风伯坐在马车前面,春风吹得他们下巴上的青须飞舞。他转头回答道,“还是老太爷会治人。原来大老爷在世时也是这般教孩子的话,恐怕他们早成器了。他们当了一年多的庄稼汉,身体强壮了,也比原来吃苦一些。昨天一到西山,便要我带着他们到处转,说将来把谷家的田地经营得如寻家这般风生水起,父亲在九泉下便能心安了。”
风伯道:“人的坏毛病都是娇惯出来了。依我看,他们俩个还要再苦上几年,才能完全转性。”
“慢慢来吧。只要人的心踏实下来,做哪行都不会太差。”寻香放下车帘,从侧窗看着巡城繁华的景象。
马车经过吉祥坊时,寻香下车进去和龚家叔侄打了个招呼,并叫上龚志明一起去西山。
龚志明很久没看到寻香,骑了匹马跟在马车旁边,边走边聊天,说的尽是陶业发展的憧憬。他一向做事稳重,这时都开始摩拳擦掌地要大干一番,可见拥有天然上等陶泥的事带给他多大的力量。
先去西溪边看陶泥。到溪边泥地时,寻香下了马车,这一带植物不够丰富,有些杂草长得很枯干。大凡陶泥都不宜生长植物的。
泥地被掘出个大深坑,三四个陶工正在坑里掏泥。
顺叔提出一篓子稀泥,放到寻香面前,“夫人。看看吧。因为靠溪,所以挖起来的泥有点稀湿,但晒一晒水气后,这泥色在阳光下黑得发亮。”
寻香看看竹篓子里的泥,稀嗒嗒的,不太看得出来。
“那边有干泥。”龚志明指着院子里已经堆得高出围墙的泥说。
正好太阳照在那里,远远地看到泥黑坳黑好看,阳光下果然有晶亮闪烁。
“进去看看吧。小院现在有六间住房,一间帐房,和两间仓库,仓库按你的意思,有放陈列柜。”顺叔走到前面,打开院子后门。
后院的坝子里,高低不同的堆了好几堆泥。
“这个是陶衣泥,这个是陶泥。如是不注意看,会以为他们颜色一样,都是黑色。”顺叔给寻香介绍。
寻香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原来见过陶衣泥,是纯黑色的,而陶泥却是黑中带点暗红,不注意的确看不出来,两只手在两种泥里,各抓离一把,不断地在手上捻,发觉陶衣泥比陶泥的手感更细,惊道,“你们可有发觉这陶衣泥更细?”
龚志明点点头,“可惜《陶艺》上未有这样深入的介绍。这陶衣泥比陶泥更细滑,又能烧,按理说应该也可成陶的,可是我试过多次,烧的东西,无论做得多么厚重,出窑后,遇水即溶,或者稍一用力便碎得粉碎。”
寻香审视着手上的两种貌似一样的泥土。
11 不清静
顺叔道,“我也捉摸过,想来有道理的。若是衣泥太过坚实,不是会与陶身混合在一起,变成双料陶物吗?所以它更细滑,易粉碎剥落是有道理的。”
“不知什么问题,和着衣泥里给陶烧釉,竟不能成功。”龚志明十分郁闷,“我去过东州,专门打听这方面的问题,人家也是这么烧的釉。不过东州给陶烧釉,可不是都用衣泥的,是边烧边着色边沙平的。按《陶艺》上说的,用衣泥的形式上釉,是最好的方法,良好的衣泥,可以令陶身更加光洁。”
“顺叔送来的花瓶可有用过衣泥?”寻香问。
“那个没用。我们想看看不用衣泥的陶器是什么样子。”顺叔答道。
“别急。我们有衣泥,有上等陶泥,上釉的事,总会解决。沛林在朝为官时,对这方面的仍有多打听和了解,也许他会有不同的见解。”寻香安慰大家,“我先去看看茶地。”
顺叔又是激动,“寻家福旺呀。西山的茶林不仅快赶上东山,今年的产量应是比往年会高出至少四成。”
沿溪而上,一条蜿蜒的水渠从从山顶到山脚,一路潺潺而下,原来溪水混浊,现在两岸有修整过,溪水恢复清澈可鉴人影。
茶林果然比往年看上去青灵许多,寻香弯腰摘下几片茶树底下的老叶,对着太阳看了看,惊喜道:“老叶都换过了?”
“神奇呀。按夫人说的方法,灌溉时,加了血参,又往地里埋过血参叶,它们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呀。”
顺叔说的,莫氏早和就和寻香说过。可是置身于这片茶地时,寻香有种喜极欲泣的激动。这一片茶林,可真是脱胎换骨,犹如重生呀。她是重生者,对于一切重生的事物,都有着特别的情愫。摘一片顶叶,放在嘴里轻嚼几下,其实这茶已经是顶级的茶叶,只是东山那边的茶地,有用加过血参灌溉,并在茶林中有种血参。因此东山的茶味比之前当然更好,所以人们说西山的茶快赶上东山了,发展慢一些。因此比东山总要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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