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姿眉头紧拧地道:“若是将这通缉令拓印后张贴出去,沛林就……”
谷庭仪切声问。“侯爷想怎么办?”
“唉,难办。难办,难办……”华姿不停地摇头揉胸,似乎她为此快急死了一般。
莫氏嘴唇直抖,“你只说要怎么样才能将这事按下去!”
华姿正正身子。喝口茶,小声道:“现在只要在这画像上加点什么,就可以让这画上的人变个样。侯爷在朝为官,又统领群臣,他是个实际的。而沛林与谷家并没什么关系的,所以他便不肯轻易冒这个风险。唉,可是他看我哭闹得厉害。才吮了我带着画来巡城见祖父祖母。”
“侯爷可有吮你把画上的人给改改样子?”莫氏瞪圆眼看着华姿,捉摸着她这话背后有意思。
“这可是欺君之罪呀,平故八白担这个风险,换作别人也不可能……”华姿矛盾地摇头,似乎她有救沛林的意思,只是怕犯了欺君之罪。
谷庭仪心中一动,威远侯爷的为人他多少清楚一点,缓缓道:“怎样才能让这张通缉令与沛林永远不相干?华姿你说吧。”
华姿为难地看着他,“祖父,按道理我不该这样的,可是侯爷现在给人办事都有规矩……”
谷庭仪摇摇手,“你就直接说侯爷的规矩吧。”
华姿举起双掌,十根葱嫩的手指伸直直张开。
“十……”莫氏喃喃道,想说十百或十千,却没有这样的说法,只有十万……脸色剧变,“十万两?”
华姿摇摇头。
谷庭仪咬紧嘴唇,冷冷地看着华姿,这不是他原来的孙女,只是文氏的女儿,好大的胃口,一开口便是十万两的好处费,真是没有半点人情可讲。
华姿身后的一个丫环冷冷道:“夫人,你就说明吧。侯爷办这事要担极大的风险,十万两银子外加寻家的产业,可是给足了二位老人的面子。”
莫氏身子摇晃几下。
沛林脸白得发青,两眼充血,看着华姿,不知说什么好。寻香心里寒到极点,这样一来,大家不是一无所有的就给扫地出门了吗?华姿原来就想抢寻家手上的产业的。
另个丫环不屑道,“二老可是得想好了。窝藏罪是杀头罪,杨家遗孤本来也是死罪,还有新娶的媳妇和下人,全都得受牵连的。算来有多少条一命?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救得大家性命,而侯爷和夫人还得冒极大的风险。依小的看,宁可不要这些好处,少冒些风险好。侯爷位高权重又不缺这点钱和地。”
谷庭仪气得嘴唇发白,华姿拿来的显然不会是唯一的一张通缉令,这不过是她谋取财富的手段。
“如果我们按规矩办了,侯爷可否保证这事,往后不再有人提及?”莫氏最担心这个。
华姿笑道:“祖父祖母都按规矩办了,这事从此后自然不可能再有人提及,若是这样,那姿儿可得遭天打雷劈了。”
“你说的?”谷庭仪冷冷地看着她,思索着如何约束这件事,以免钱财空了,到后来还免不了要治罪。
这时,寻香最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只怕钱财给了华姿,过些日子,又有人来寻事。
“这不是我说的,是侯爷的规矩如此。”华姿凤目一转,猜到他们心中所虑,笑道:“祖父祖母真是不必多虑,若是不能相信,就是你们拿一百万两银票给侯爷都没有用。而且我也没必要专门跑这一程了。只由他秉公执法,将来抄了寻家的财产便完事。”
华姿这话是实话。屋里陷入沉寂。
沛林脸白如纸,浑身发虚,颤颤道:“大姐姐,这些事与寻家没有关系的。”
华姿叹道,“怎么没关系呢?当初你和寻香成亲,浑水县可是人尽皆知的。满门抄展诛连九族,这是律条呀。就是为了寻家的下人们着想,这事你们可得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去庆安客栈找我吧,明晨我就要回去,为了不引人注目,我没有去顺天府找汪仕来他们。”
祖父祖母和小两口把华姿送出大门,除了跟她进了庆善堂的大丫环,大门外还有两个丫环和两上婆子,另有六个护卫,虽然众人都着便装,这么多随从,还有停在竹林口外的暗红色皮马车,仍是极引人注目的尊贵。
事情来得突然,而且极不寻常。
寻家的主子和海涛坐在逸安居的外屋里商量对策。海涛愤愤地道:“晚上我去庆安客栈把那通缉令给偷出来烧掉!”
莫氏直摆头,“不行,周正手上肯定还有通缉令的。若是这样反会令周正更快动手。”
谷庭仪看着寻香和沛林,声音沙沙道:“你们怎么想?”
沛林含泪道:“我不想连累大家,若是只让我一人抵罪就好了。”他不想作这笔交易,这笔交易会令大家沦落街头。
寻香稳重道:“这件事只要威远侯想贪,抄家也能贪。华姿上门来谈这事,应该还不是想把祖父祖母逼到死路上。我想她只想要银子和地,就给她吧。”
海涛反对道:“若是往后她再来勒索怎么办?”
寻香果断地道,“她要让我们死,我们能逃吗?除非我用寻家的大金碗保得大家不死,但是大金碗只能用一次。如果她要要胁我们,一次是不够的。十万两银子加上寻家的地和房子,已经够可观了,而且寻家的茶现在出名了,这可是个金坑。钱是身外物,大家先把这件事对付过去再说吧。”
谷庭仪点点头,“把东西备好,下午我去庆安客栈找华姿。”
沛林使力捶打着自己的头,“往后大家上哪安身呀?还有这么多下人,可是指望着跟我们过好日子的,眼看着才好起来,便发生这样的事,都怪我,都怪我。”
寻香安慰道:“沛林不必这样。如果杨门一案,从此能够永远不要再被提及,那些钱便花得有价值,只要杨门一案不再被人提及,我们还能一点点好起来的。”
“是呀,下午我和你祖父去找华姿,让她给我们两个月时间安排去处。”莫氏眼红红地看着寻香,“当初我和你祖父把地卖给大房有五万两,原来有三万两没动,有八万两,寻香你手上能凑足两万两吗?早知有这事,前阵不该扩建西头的小院。”
寻香点点头,“若不是这次大茶行开业,我手上还没这么多,现在能凑足两万整数。下午涛叔陪祖父祖母去找华姿,我和沛林另带人去找新的落脚处吧。这么多人总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谷庭仪松口气,“那还好,应该还能余点散银吧?若是不够,到时卖点珠宝吧。”
寻香道:“我进去整理一下。”
其实寻香心里有气,她只是想进碧宵境里透透风。
跪在灵池前,喝几捧水,寻香嘴唇紧咬,硬生生把那口气咽下去:“华姿太狠了,竟然要逼得大家走投无路!”
“等眼前先稳住华姿,我一定要谋个长久之计,彻底解决这事,这事若不解决,除非将来一直贫穷,若是再富有,否则华姿还会垂涎。”
“华姿,文氏……”
寻香从来没这样刻骨地去把一个人的名字恨恨地刻在心上。
20 忍
下午,寻家兵分两路,谷庭仪和莫氏去庆安客栈找华姿。
寻香和沛林四处托人打听房子。
巡城虫赛热烈,这时根本就租不到房子。
小两口在外奔波一下午,傍晚无果而归。回到家,谷庭仪和莫氏脸色铁青地坐在庆善堂,见到他们回来,莫氏眼睛红红地道:“你们回来了。”
“祖父祖母,事情如何?”寻香心里再次发寒,只怕华姿反悔,开出更苛刻的条件。
谷庭仪长长地吐一口粗气,伤心地道:“华姿的狠毒不输于她母亲,不只要十万两银子和寻家的产业,还要寻香以后再不许做茶业生意,连茶都不许种!”
莫氏哭道:“这还不算,还要我们搬出去时,只能带走自己的衣物,除此之外的东西必须全部留下。”
沛林激动起来,“要杀就杀我一人得了!”
华姿果然阴狠,寻香心疼地道,“那……”
谷庭仪摇摇手,推了推桌上的一包东西,“我没擅自答应。华姿说了,她明晨巳时起程。”
海涛在屋里拳头捏得作响,“我去摆平他们!”
吴妈妈哭道,“怎么办,怎么办,上天怎么就不给条路走?大小姐这不是安身钱都不给大家留一点吗?”
寻香眉头深皱,她想过若是找不到房子,大家先挤在大茶铺后的院子里,可是不许她将来种茶卖茶,这的摆明就是不要她东山再起。
吴妈妈气得直跺脚,“不许寻家再种茶。那不是要寻家从此少了条生路?”
沛林急得捶胸,“都是我害人,都是我害人……”
海涛看着寻香,“少奶奶。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谷庭仪愤愤道:“本来华姿要的都可以给她,可是不许寻家再种茶,这太狠了!实在不行。晚上就谴散下人们。我们就在这等着威远侯来拿人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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