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月觉得自己的眼睛今日一直往外凸,就没机会收回来过:“怎么说,和李存戟有什么关系?”
豆子挠挠头,有点无奈:“不知道,后面我在湖边想了想,觉得臭小子摆了小哥一道。是他小子告诉我世子同小爷在一起的,世子和你在一块还能有什么好事,难道还哥俩好?所以赶紧去看看,果然!小爷,今日打疼了?”
蕴月还没听完边抬腿就走,奶奶的,就没一刻省心。话说,今日他犯太岁了?奸人全都扎堆在他身边晃荡。李存戟搞不好早就知道他站在树丛后面了,也搞不好早就知道曲峻那臭小子也在附近,然后顺便再去找他老爹告告状?黑啊!真黑!
蕴月也顾不上豆子了,连忙对身边的阿繁说:“臭丫头!快去把老头叫到书房里去,再晚一点,老爹要把世子命都打没了!”
阿繁咬了咬嘴唇:“那小贼你的肩膀……”
蕴月翻白眼,恶声恶气:“还不是你这臭丫头闹得,还不快去,小爷还死不了呢!”
阿繁闻言也不敢再啰嗦,连忙跑开去。蕴月一面走一面对豆子说:“小爷看你还挺听老侯爷的话,你还怕他?”
豆子跟在后面:“小爷走那么快!就让王爷教训一番呗,小兔崽子就欠教训!”
蕴月白眼一翻:“屁!你小时候淘气,你姐姐能用那么大的棍子教训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打坏了小爷看你怎么向老侯爷交代。刚才你不也说老侯爷吩咐你了?”
豆子撇撇嘴:“小哥就是有这淘气,姐姐也抡不起那么粗的棍子。”
说话间蕴月就到了书房外,却不料赵怡连书房的门都关紧了,蕴月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却没一丝人声,连赵怡都是一言不发。豆子听见了旁的顾不上,只惊叹:“这是打在肉上?小兔崽子声都没吭?”
蕴月几乎没跳起来,跩了豆子一脚:“你还说风凉话,世子被打死了,你很痛快?”
“小杖受,大杖走!世子这脾气像足王爷,这么个打法!豆子,你快踢门!”后面萧子轩由阿繁扶着,一脚深一脚浅的赶了过来。
豆子听了皱着眉,只叹了一声:“咳!”说罢一脚飞起,书房拆门。
蕴月顾不得灰尘乱飞,冲了进去,也不管什么孝道不孝道的了,瞅准了一把把他老爹手上的棍子夺了过来,倒把赵怡抢了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
萧子轩和阿繁顾不得,看见赵恺早已经跪不住,倒在地上,一件湿了水的袍子贴在身上,点点血痕,如桃花一般盛开。萧子轩皱了眉,松了阿繁的手:“丫头,你快给世子看看,别打坏了!”。
阿繁应声蹲下,却不料赵恺也是极为心高气傲的,此刻没打昏,也是怒极,一手挥开阿繁,硬拼着又跪起来,眼睛喷火,看着他爹爹,语调冰冷:“我的命是你给的,你要拿走,我不抱怨!只怕你也没把我当你儿子!”,语毕,咬着牙,却又眼泪汪汪。
赵怡听闻他早一句,说是怒发冲冠毫不为过,只抄起木棍又要去打。蕴月还没来得及拦,赵怡又听见那句“只怕你也没把我当你儿子!”,愣了愣,又看见赵恺跪在那里,打得不成样子,却拼命要挺着腰跪着,一张脸惨白,满是冷汗,一双眼睛不大,此刻眼泪在眼眶里滚动,像极野地里夹在兽夹里的小兽,满溢的委屈、难过、绝望……
赵怡只觉得鼻头一酸,不觉间手也软了下来,蕴月连忙接着棍子,轻叹:“老爹,打死了世子,你也不痛快。”
赵怡看着蕴月,霎时间觉得自己这头被怒气一冲,眼下有点发晕,不说话,便到一旁椅子坐了下来,深叹一口气,心里也堵得难受。
阿繁见状,又想上前去给赵恺检查,赵恺这回也是刺猬一般,把自己的根根长刺竖了起来,见谁扎谁:“走开!谁要你管我!”
阿繁嘟了嘴,却没有退缩,袖中取了一针,扎在赵恺肩井穴上,赵恺便软了下来。萧子轩朝豆子说:“豆子,往日就是世子打你小爷,今日也先揭过去吧。你把世子先背到小爷房里去疗伤,阿繁也去,等阿姆收拾好了房子再说。”
豆子笑笑:“得,老头不用说,小爷说的那句,他被打死了,我也不痛快。何况……”说罢横了倒在地上的赵恺一眼,又爽朗对赵怡说:“就冲他一声都不吭,豆子也不小瞧他!”
蕴月翻白眼,话说,豆子这臭脾气,跟阿繁凑在一起,正好!说风就是雨的,比娃娃脸还娃娃脸……看着豆子背着赵恺走开,蕴月自己没跟过去,料定他老爹有话要问。
萧子轩看见赵怡枯坐在椅子上,半垂着头,知道赵怡也闷气伤心的很,便走过去,一样的坐下来:“王爷,世子这脾气,跟您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个心气儿高的孩子,王爷别总是一顿棍子的教导他,说两句软话,比什么都有用!”
赵怡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答话,反而问蕴月:“小子,你小肚鸡肠的又瞧见了什么?”
蕴月踢踢那两扇门,拧着眉毛说:“老爹,开开恩吧,世子便在园子里住些日子?”
眼见江蕴月总喜欢耍太极,赵怡又怒:“有屁就放!哪来那么多啰嗦!”
嘶~话说,他老爹气糊涂了,怎么跟豆子一个风范?挠挠头,蕴月斟酌着:“小爷同祝小儿对了对话头,觉着皇帝像是动了心思给曲老儿剃头,小爷看曲启礼是肯定没法在兵部呆着了,世子要是再同曲峻混,迟早……”
赵怡话未听完,早就站了起来,拳头握的那叫一个紧,看的江小爷瑟瑟发抖,不得已顶着锅盖抖着声音劝:“老……老爹!哎,老爹要是扭捏,那是蕴月一叠……话说,您老要是早软和些,小爷也少受点拳脚嘛,也不至于今日……”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简直成了顾左右而言他。
赵怡看见蕴月那小媳妇样,反倒笑了,斜睨着蕴月:“小子你有种啊!逮了机会就编排你爹,我白养你了!”
蕴月嘿嘿一笑,知道他老爹过去了,赶紧把头顶的锅盖甩开,挎着身倒在榻上:“哎呀!累死小爷了,天下不太平,小爷拿命拼啊~~~~~”
赵怡也走过来,坐在塌沿,冷不防按着蕴月的手:“恺儿把你打成什么样子?让爹爹看看。”
江蕴月扭来扭去不干:“哎呀!王爷有这功夫,去看看世子得了,晚上我找阿繁看看就行。”
萧子轩又不待见:“呵!这下愿意让阿繁看了?”
蕴月脸红,挣扎着坐起来:“老爹……皇帝……真要给曲老儿剪剪毛?”
赵怡停了手,看了萧子轩,不言不语,萧子轩拧着眉,拄着拐杖,来回的走。
蕴月知道老爹和老头也拿不住主意。话说,皇帝这是什么心思?曲老跟古老儿穿一条裤子没错,但好歹还是皇帝他的外公啊,把他料理了,皇帝也没面子。
三人无话,末了蕴月只觉得自己肩上痛得很,便也起身告辞。
赵怡看着蕴月垮着肩的背影,说不出话来,直叹气。萧子轩趁机劝道:“王爷,两位夫人有些自己的心思和不得已,也属正常。稚子无辜,两位公子,子轩看,是好的。尤其世子,聪明有气性,不让蕴月,王爷何妨……这几年不同早几年,蕴月出去了,皇上也有些新作风,世子也不是一味的没有出头之日。”
赵怡不说话,心里却蔓延了些暖意,想到他那儿子被他这样打,愣是一声不吭,究竟是又好气又心疼,晃晃荡荡,整个心没个落处,只好点点头。
……
蕴月还没回到房里,就听见赵恺的惨叫:“啊~~臭丫头!谁让你帮我!你滚开!”
蕴月摇头,没一刻消停啊!一脚踏进屋内,却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把赵恺差不多扒光。豆子按着赵恺两只手,他动弹不得,只拼命扭身,只像条泥鳅。不料阿繁本就是个施针高手,压根没让赵恺有机会躲闪,针针到肉。
蕴月挠挠头,心中乐翻天,只觉得多年来的怨气被阿繁的针一阵乱刺,全都放了出来,一肚子坏水趁机冒了出来,于是走上前去,弹弹赵恺的耳朵:天大的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赵恺又是一怒,对着蕴月呲牙咧嘴:“杂种!你别得意,爷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日后少不得连本带利讨回来!”
蕴月摇摇手:“哎呀!世子,做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气大了伤身呐,丫头,你说对吧?”
阿繁接过话头,笑眯眯的:“对啊!大夏天的,世子这热毒散不出来,又生气催着,病瘫了,小贼可就日日得意,给你苦头吃了!”
赵恺语塞,只瞪着蕴月。蕴月嘿嘿一笑,整了神色:“世子,小爷说真的,你就在这蕴月园养养身子,等过了这段日子,世子还要报仇雪恨,小爷也不抱怨。”
赵恺闻言狐疑,看着蕴月,却发现蕴月不同往日皮滑,隐约信了三分,自己思量着,渐渐无话,阿繁也赶紧施针用药,等处置完了,赵恺已经半睡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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