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男两女,一人欢快而舞,一人清淡而和,另有两人神思不属,却共奏一曲缱绻柔歌。此刻大约无人能知,将来他们会为了彼此用尽心机谋算,乃至于你死我活的怨恨……
一时,阿繁舞的香汗淋漓,翻飞的六幅裙幅渐歇,累得坐倒在蕴月身边。
蕴月看着阿繁一额头的汗,脸蛋红得像苹果,简直在引诱人咬一口,转眸看到白衣人眼睛里满是笑意,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一张口就是教训:“臭丫头,没一刻安静,一头的汗,倒坏了小爷的衣裳……”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低了下来。
阿繁笑笑,又拉着蕴月,像讨人摩挲的猫:“小贼!阿繁舞得好么?”
那边原本含笑的文采之,见状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蕴月听闻,更是红了脸,偏了头,眼睛不知道到处看什么。阿繁又扯他,江蕴月好半天才扭扭捏捏:“还不错吧……”。正当阿繁露了笑脸,江蕴月伸出手指,指指天,慢悠悠又补了一句:“今儿的天气……”
阿繁一嘟嘴,站了起来,抬脚一瞪,正正踏在江蕴月刚才被打得肚子上。
“啊……”江蕴月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弯着腰倒在地上,白着脸着阿繁:“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阿繁吓了一跳,忽然醒悟,连忙跪下来扶着蕴月:“啊!小贼,快让阿繁看看!”说着要去掀蕴月的衣裳。
蕴月这下还要去拉着自己的衣裳,旁边还有两个看戏的大活人……真是愿意一头撞死。
“你-你……”
“小贼,让我看看嘛!看看又怎样!要是踢坏了怎么办……”
两人闹成一团,滚了一身的草屑枯叶。
白衣人嘴角一弯,融去冰雪:“阿繁慢看。”。旁边的文采之早就笑不可禁,闻言,也是站了起来。一前一后,漫步开去。
文采之跟在白衣人后面,正午的阳光那样耀眼,采之半低着头,看见白衣人脚下一圈阴影,宛如他藏不可见的温柔缱绻。他的腿藏在白袍下,隐约修长,长臂宽背,却如骄阳般不可仰视。文采之心里热一阵冷一阵,远一阵近一阵,满是难以言说的悸动。
走了一段,白衣人忽然停住,文采之一愣,抬头看去,白衣人转了身,脸上一抹笑容温柔恬淡:“后会有期,告辞!”,说罢一拱手,转身跃进芦苇丛,兔起鹘落,白衣几处翩飞,便已不见了踪影。
文采之微讶,却更是怅然。回身看去,吵闹的一对儿没了消息,笑着摇摇头,回去找人。
江蕴月死也不愿意让阿繁看,大活人走了也不愿意,两人缠成一团,滚了几滚,江蕴月便制着阿繁的手压着阿繁,这一下姿势暧昧,两个人都闹了大红脸,赶紧各自闪开。
阿繁嗫嚅:“本是好心嘛!阿繁又不是没见过,做什么小气!”
江蕴月很不痛快,粗手粗脚整着自己的衣裳,看见阿繁小媳妇样子,强忍心里的羞意:“做大夫也不是当街解人的衣裳!”,一句话未完,又看见阿繁被他说得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心里软了八分。再一看,好好的一身漂亮衣裳,滚了个满是皱褶,更有草屑无数,蕴月便爬起来,正经坐在阿繁身边,帮她扯去草屑,慢慢道:“小丫头,爹娘就没教你要矜持些?以后不许想到哪出就是哪出。今日要是小爷晚一步,看你怎么办!”
蕴月难得说软话,阿繁也听住了,红透的脸少有的腼腆:“小贼……你被打疼了么?”
“不疼,这算什么,小时候不懂事,糗事多了去了!”
阿繁咬咬牙,小手揪了蕴月的官袍:“我躲开他们了,偏他们一路纠缠,王爷的世子,我也不愿意王爷不高兴……”
江蕴月闻言皱了眉,手却不停:“怎么回事?”
“原本同哥哥一道,要等你的,偏哥哥不知道怎么的走开了。哥哥一走,那两人就上来,我一路躲一路走,不想到了这里,还是被他们碰到了……”
蕴月翻白眼,话说豆子号称高手,怎么还能把阿繁给自己一人丢着?
“那怎么还遇到文小姐了?”
“我去找小鼓,姐姐在河道边同丫头散步,不料皇帝突然回宫,岸上乱的很,姐姐同她的丫头走散了,到了附近讨水喝,碰上我。”
两人嘀嘀咕咕,冷不防“哈哈”一声,树后窜出一个人……
☆、煮水若沸
两人嘀嘀咕咕,冷不防“哈哈”一声,树后窜出一个人:“小爷,你们耍什么呢?”
蕴月连头都不抬:“死哪去了!把臭丫头自己一个丢着!”
豆子挠头,也在树根坐下:“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好好的?”
蕴月看了豆子一眼,发现他身上有些汗渍,皱了皱眉,却轻松道:“没什么事。”
阿繁这回也收拾好了,听见蕴月这样说,不禁又看了蕴月一眼,发现他眼帘低着,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对豆子笑着说:“哥哥,你来晚了,我方才跳舞呢,现在你看不到了。”
豆子懒腰一身,不在意道:“我不好那一口,不看也没什么。”
正说着,文采之也走了回来。
蕴月见文采之独自一人却并不奇怪,只是阿繁问长问短:“姐姐,怎么哥哥没同你一道?”
文采之笑笑:“那位公子是什么来历?也没说什么便走了,看着倒是很好的身手。”
豆子听闻皱了眉,刚想说话,蕴月连忙接道:“在下也不认得,道上遇到的,见他器宇不凡,便搭讪两句。”
文采之点点头,笑开来,又行礼:“今日得见大人同阿繁姑娘,实在是有幸。”
蕴月忙不迭还礼:“哪里哪里!想必……日后还有机会再见?”
豆子翻白眼,拉了阿繁:“丫头,走啦!”说罢竟扭头就走,拉的阿繁莫名其妙。
蕴月尴尬不已,文采之却是善解人意,保持着笑脸:“出来半日,想来也该回去了,如此,后会有期,告辞了!”
蕴月惊讶:“文小姐独自在此,只怕多有不便?不如……”
文采之又是一笑:“不妨,方才走过来,便遇见家兄来寻我了。”
蕴月舒了一口气,这才放心作揖走人。
三人先陪阿繁还了人家的小鼓,才慢慢走回去。
走了一会,蕴月看见环境不复偏僻,便支开了阿繁去玩耍,想问问豆子。不想一肚子的疑问还没问,豆子就倒豆子般的教训开了:“小爷,我就说那娘们不对,你粘着她做什么!”
哎~他这主人做得够窝囊,长随从来没有长随的自觉……蕴月翻了白眼:“小爷还没怪你呢!丢着阿繁自己一个人,臭丫头换了件惹眼的衣裳,一里外的人都瞧见,惹得一群狼流口水!”
豆子眼睛瞪得老大:“这又是怎么回事?娘的!”
蕴月略过自己被打,大致说了一下,却已经惹得豆子一蹦三丈高:“姥姥的!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小爷,你老实说,他俩小王八有没有打你?”
“没有!”蕴月当即说的斩钉截铁:“有也是你害得!”
豆子蔫了,撇着嘴说:“我和阿繁走了小半道就发现有尾巴,老头叮嘱过,这段时间不大太平。我怕出事,便借口了走开,绕到后面去看看。我知道那两小王八跟着呢,不料王八后面还有王八,真是见了鬼了,贼都有贼惦记!我心想他们三脚猫的功夫,阿繁那丫头寻常人碰不着,不用什么操心,便存心想看看最后边的是什么人。”
蕴月打死也没料到这后面一出,连忙拉着问道:“跟到是什么人了么?”
豆子一声冷哼:“兵部那帮兔崽子!”
蕴月一愣,心里咯噔一下:“你确定?”
“怎么不确定?上会还和你喝过酒的!”豆子不屑:“是老陈手下的人,这回赛龙舟就是老陈领的头。他也同我说过,他们这群人不好过,没有什么门路,就靠着这身本事巴结着,没法子,他们京城里出身是最低的,上面大把公子哥,所以什么破事儿都摊上他们。”
兵部……蕴月心里喟叹,怪道今天看划龙舟的人脸熟。今天赵恺来和曲峻嘀嘀咕咕的,想必看见的也不只是他江蕴月。亲娘喂,袁天良撒个尿都能撒出那么多名堂来!只是他为什么要跟曲峻和赵恺?蕴月细细想了一通,想必也是因为赵恺?赵恺才是正宗王爷世子,身份敏感,而曲峻又是曲执宰家的……江蕴月恍然大悟:敢情袁天良也提防着啊!娘喂!这乱的,真应了豆子那句,贼都要防贼!
“本来就这么些兄弟也用不了那么久,打个招呼就行,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坏心,只是上头来了指示,不能不办。”豆子继续说道:“但是送了小鬼偏还来个阎王。”
这回轮到江蕴月掉眼睛了:“什么东西,这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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