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王痛得扭了扭肩膀:“姑娘,手下留情哟!小王可是能帮你不少忙的!”
颢王此言倒是提醒了秦驭雨。如果没有颢王当背后的大旗,自己昨儿就已经挨板子了。秦驭雨想着,手便松了开来。
颢王轻松下来,也没敢再拿秦驭雨寻开心,而是突然关心起她们母女在季府的生活起来。“你跟你娘,住在季府哪个院子?”
“乐云轩!”秦驭雨答完,忽地觉得不可思议,“你对季家的每个院子都很熟悉吗?”
“那是当然!虽没有进过女眷们的院子,但季府前前后后,我却是可以随便进出的,哪个院子住了什么人,我可是一清二楚!”颢王甚为得意地说。
“你了解得这么清楚,想干什么?”秦驭雨忽然警惕起来,夜里碰到过的那个莫名的护院,在秦驭雨脑海一闪而过:颢王,不会在季府安插了什么秘密人员吧?
“你以为我想知道得这么清楚啊?我是被逼的!”颢王委屈完,忽然压低声音说:“季家那些小姐,个个都想嫁给我,那些夫人们,没事就请我去赏花看石头,我想不熟悉都不行啊!”颢王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秦驭雨“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堂堂颢王,若真不想去,季家人还能吃定你不是?”秦驭雨的言下之意十分清楚:是颢王你自个儿好色罢了!
“唉——”,颢王忽然叹了口气,“你刚到季家,很多事你还不知道!季老太爷跟皇爷爷曾经是八拜之交,两人约定好了,皇室成员每代至少要娶一个季家的女儿当正房……”
“你不会是皇室中唯一没有娶亲的男人吧?”秦驭雨笑了起来,没想到潇洒自在的颢王,竟然也有被人掣肘的事。
“太不幸了,正是如此!”颢王很是泄气,连马都懒得驾驭了,任由白马慢腾腾地在大街上晃悠着。
“那就赶紧娶一个吧?季明婉就很不错呀!”秦驭雨一想到季明婉被自己弄污的脸,突然就喷笑了:“娶她回去,你作画就不需要用笔了!”
颢王根本不知道秦驭雨跟季明婉发生过冲突,还当秦驭雨在夸季明婉有才气,不由得再叹了口气:“看都看不对眼,哪还会有兴趣琴棋书画?”
“对不对又有何妨?反正必须得娶一个,干脆两眼一抹黑,拎个回家便是!哪用得着在这儿唉声叹气的?再有看对眼的,弄回家当小妾便是,就怕你眼睛看不过来,要不然,你想弄多少个回家,谁还管得着你?你说对吧?”秦驭雨说得激动,连晃颢王肩头好几下。
那颢王,虽还未娶妻,但对女人也绝非陌生的。可像秦驭雨这般在耳后说了这么多话的,倒还没有过。早就心怀异样的颢王,被秦驭雨连晃几下后,心竟莫名狂跳起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在,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了,因为,季府到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谁是告密者?
季府门口,季潇牧的贴身小厮细儿正在那里翘首企盼。一见到颢王跟秦驭雨,细儿立马愁眉苦脸上前行礼。
“细儿,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秦驭雨在颢王的搀扶下落了马,赶紧盘问细儿。
“表小姐,怎地只得你一人回来?大少爷呢?”细儿的表情,清楚无误地写着:大祸临头!
“迟些便到!”秦驭雨正说话间,忽然看到自己房里的疏叶也跑了出来。
一见自家小姐,疏叶急得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表小姐,这如何是好啊……”疏叶怕是已经伤了一夜的心,这一开口,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秦驭雨赶紧拍拍疏叶:“别急别急!慢慢说,是不是我娘出什么事了?”秦驭雨的第一反应是:刺客终于是追进了季府,对母亲下毒手了!
那疏叶却只顾大哭发泄自个儿堆积已久的紧张,根本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看秦驭雨急得跺脚后,转身冲进季府,颢王赶紧一把拉住。“如是你娘出了事,站在这儿等你的,怕就不是疏叶,而是那些夫人姨娘了!”
秦驭雨扭头看看颢王,后者给了她一个坚定的表情:相信我,没错的!秦驭雨这才轻松下来,取笑道:“看来,你对季府的了解,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那么,还要不要我继续展示一下我对季府的了解?比如说,想不想听听我说,季府里面,有什么正在等着你?”颢王的表情,自信到近乎幸灾乐祸。
“不会……真有板子等着我吧?”秦驭雨扭头看看细儿,再看看疏叶,两人一起对她狂点头。
秦驭雨吃了一惊,忙问:“老太爷真知道我夜不归宿了?”
细儿和疏叶,连头都不敢点了,只是傻呆呆地看着秦驭雨,眼里满满的都是怜悯。
秦驭雨顿感火冒三丈:“知道我跟大少爷出去的,就你们俩……”
“不是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敢说!”细儿和疏叶赶紧分辩。
“不是你们,那还会有谁?守卫就算见过我出去,也不可能知道我晚上没回来……”秦驭雨的眼光,在细儿和疏叶的脸上来回遛达,吓得两人拼命摇头。
“哎哟,这是耍哪门子的威风啊?”季潇牧远远看到秦驭雨在逼视两个奴仆,心中便已有数:有人给老太爷告密了!
细儿一见季潇牧,赶紧上前伺候他下马。可是,季潇牧并没有如往常般洒脱地下了马来把马鞭递给细儿,而是等颢王的几个随从下马来搀扶后,才艰难地下了马。
“大少爷,你的脚怎么了?伤了吗?怎么伤的?伤得重不重……”
“好了,现在不是关心我的脚的时候!”季潇牧大声喝止了细儿神经质的唠叨,“告诉我,老太爷怎么知道的?”
“细儿真的不知道!”细儿瘪瘪嘴,眼泪汪汪的。
“好了,怎么跟了我这么多年,还跟刚捡回来一样,动不动就眼泪鼻涕一起流!”季潇牧吼了一声后,竟伸出袖子给细儿擦了眼泪鼻涕!
“老太爷说要用家法了?”季潇牧的声音,稍微软了些。细儿也不再哭哭啼啼的,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老太爷已经让焦伯把家法搁在大堂了!”
“这老爷子,明明是个粗人出身,怎地尽学些酸里酸气的幺蛾子……”季潇牧冲颢王笑笑,笑得很辛苦。他知道,如此大阵仗动用那家法,多半是为了惩罚秦驭雨。他可是经常不归家的,老太爷早都熟视无睹。
“有我在,放心吧!”颢王明白,季潇牧在向自己求援,而且,颢王也明白,季潇牧所求的援助,是针对秦驭雨。
秦驭雨没了解到两个男人间的默契,但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这关,怕是很难过得去!
“走吧,还愣着干嘛?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想也没用了1”颢王领头跨近了季府大门。
秦驭雨叹了口气,悲壮地跟了上去。
季潇牧则上了细儿准备好的坐轿,被人抬着进了季府。
季家的正堂上,季老太爷正满脸沉重地端坐着。而一旁的季老夫人,则是满脸焦急。季老太爷身后的季晨、季午、季夕,无一例外都是脸色凝重的;季老夫人身后的女人们,却表情各异。季月影自然是最揪心的那个,而大夫人季姜氏虽很紧张,却并不着急,毕竟要被责罚的,不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三夫人季姚氏,依然是神采奕奕,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为季晨生了三个儿子的张姨娘,却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兴奋;二房夫人生病没来,两个同样只生了女儿的孙姨娘和冯姨娘,表情同样冷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慵懒样子。
大堂的正中,一块红色的船桨似的板子,被系上红布,备受尊崇地躺在一张八仙桌上。
令季家长辈们惊奇的是,率先走进大堂的,竟然会是皇上的亲弟弟颢王!
一见颢王,堂上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老太爷赶紧吩咐焦伯给颢王献座。
颢王还没坐下,秦驭雨就搀扶着季潇牧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原本准备大发雷霆的老爷子,瞧见长孙受伤,立马先紧张起来。“这是怎么了?伤了哪儿了?怎么伤的?要紧吗?”
“回祖父,孙儿不慎摔下了马,怕是伤了些筋骨!”
季潇牧故意夸张地挤眉弄眼,吓得老太爷老夫人一起大叫:赶紧去请大夫!
“二老别太着急,本王已着令随从去请江太医了!”颢王声音不大,却一下稳住了二老的心神。
奴仆们手忙脚乱地搀扶季潇牧坐下后,季老太爷忽然脸色一沉,对颢王说:“小人有件棘手的家务要处理,能不能劳烦颢王……”
“本王也无意理会你的家事,只是,我怕这家事,跟我是有些关系的。”颢王的脸色,同样不轻松,似乎,还有些歉疚。当然,这是装出来的。
“不知颢王何出此言?”季老太爷小心试探。
颢王清清嗓子后,竟然起身对季老太爷拱手道歉:“真是抱歉得很,都是因为本王贪玩,硬要大少爷和驭雨姑娘陪本王去别院钓鱼,误了大少爷和驭雨姑娘回府,还连累大少爷扭伤了脚,实在愧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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