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沒有针对皇后的意思,当然也不愿针对李晴雪,我只是借势圆回我的体面便也罢了。皇后都如此主动劝和,我自然不会再端着什么,便对她莞尔一颔首。
“可是宣妃往哪里坐?”晴雪冷不丁的一嗓子飘了过來,她看也不曾看我,径自拈着茶盏并着把目光也落在了盏中袅袅的茶烟间,“本公主倒是忘记了,要为宣妃安排个座位的!”跟着似笑非笑讪讪一句,但唇畔有微小的弧度跟着勾起來。
这意思很简明,就是沒留下我的位子、沒我入座的地方么!心里明白,我瞧着那公主如此轻礀慢态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心中便很不悦。微微转念,我也丝毫沒跟她口舌废话,收回目光径自一把拉起念兮,后掉头就走。
把笑吟吟思量解围之法的韩皇后晾在了当地里,她一瞧见我不打任何招呼、不做任何解释的掉头转身便离开,心中当也是委实着了急:“姐姐!”听得她在身后急急唤了我一句。
我沒停步子,而念兮年纪虽小却极听我的话儿,见我这等阵仗便也二话不说的被我拉着、小腿儿跟着我跑的快快的。
这时皇后几步追上了我,身子微侧、抬手虚虚挡住我:“今日饮宴,大家都在这里,也是高兴。姐姐便赏脸來同大家一起聚聚吧!”含笑间又把口吻放的很贴己。
她是皇后,却能对我这一个妃位做出如此礀态、说出如此话,我也不好不知趣。便把身子定定,拉拉念兮的小手、并着对簇锦使了个眼色。
簇锦向皇后一礼,不失时开言:“可长公主都已经说了,不曾为我家主子留有一席,故而……”声息一拖长。
“怎么沒有?有,自然有!”皇后又是一笑,说话时亲昵的挽住了我的臂弯,就此带着我柔柔然转身重又行了回來。
晴雪坐在那里看在眼里,只对我冷冷一瞥,面色桀骜依旧、不屑不敬之态也如是,但因了皇上方才已经震慑了过,她也识眼色的沒敢再昭著顶撞。
“爱妃。”
不等皇后邀我入座,主位上的清欢突然颔首唤住我。
我抬眸间,见清欢对我使了个眼色,并着启口亲昵:“來,坐到朕身边。”旋即便有内侍在皇上右侧首处加了一处位置。
皇后会意间又迎我一笑,如是挽着我将我引向清欢示意处。
皇上的左边儿坐着的是皇后、右侧是我,因念兮还小故而就坐在了我的旁边方便我随时顾及。如此一來,一后一妃便是并列分坐在了皇上的左右两侧,虽然我这个妃子与皇后娘娘显出并驾齐驱之势,但又因我名下有着皇上唯一的孩子、又是皇长子之故,这等势头摆出來便也不好叫旁人觉的我哪里德不配位。
这样一來,到底也算是后妃和睦。且在这之余,韩皇后雅馨之胸襟气度也皆是有了极好的体现,令这在场众人无有不对她心生赞赏的。
如此一來,谁都不亏,我赢回了排场与面子,韩皇后赢得了人心。不高兴的便只剩下那昔时皇上至为宠爱、眼下看也似是懒得再去看一眼的晴雪长公主。
而清欢亦借着饮宴左右逢源、稳固爱将爱臣忠顺之心。
一场赏花饮宴,席间歌舞、美酒佳肴,倒是变得浑不叫谁真正有所上心了!
☆、第一百五十二话解铃还需系令人
是夜时分,清漪忽约我一叙。
这虽不至于叫我倍感意外吧,但也决计是有点儿意外的。白日饮宴才与长公主闹了些许不愉快,这晚上便有清漪邀约见面,他何至于对这位长公主就关心到了这等地步?好吧,我往好处想,他不是关心长公主,是关心我……
但这感觉总叫我很不舒服,甚至吩咐了簇锦几句之后我一个人一路上过去,心里还动了个念头隐隐猜度清漪别是嫌我针对了李晴雪、找我兴师问罪的!转瞬又被自个这想法给作弄的心里只觉好笑。
一路溜着小道悄然往乾元殿的方向走,踏着星辉月华如约进了那一片柳荫中间最为茂密处。
远远儿一眼过去并不曾看到人,直到我抬步渐渐走近,清漪方自一棵粗壮柳木之后显出身子來。
瞧着他着了玄色衣袍、仍戴银色面具,这般暗沉的底色与灼目的亮色看在眼里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这感观刺激却并不叫人觉的违和。相反,还将他这些年來被岁月的风霜、历事的沧桑那所磨砺出的特有气质烘托的更加相得益彰,整个人俊逸中更显一种神秘的魅惑。
有久违的玩心在这一刻顿然飘起,我抿唇一笑,身子向他凑了凑,声息轻悄悄的:“念尘先生如斯俊逸妖娆,怪不得长公主会对你这般死心塌地,从小绵羊被刺激成了大灰狼。”尾声一飘,唇兮涟漪忽起。
用“妖娆”这个词來形容一个男人、特别是似清漪这般出尘而不失英武的男人,其实是违和的。但此时的清漪委实给我这种感觉,被林荫月华撩拨的有点儿妩媚、有点儿妖娆……
“这种玩笑开起來很有意思么?”他并不似我有这般的好兴致,又似是因为我往日里并不是这么副不着调的样子故而眼下更叫他抵触,他启口时声息是偏于森冷的。
我便很无趣的颔了颔首,把眼睑向下沉沉,顺势抿了朱唇。
这一默的空荡,他已又向我走近几步,负手于后,启口说起此次碰面的正经话茬:“皇上正在御书房里议事,决计沒空会在意我是否外出,我便得着这个机变特來见你。”缓顿又道,“今天白日里御花园桂花宴上的事儿,我都听说了。”
我心一沉,心道你果然是为了那长公主的事情过來找我!转念又念起这事儿的传播速度委实之迅速,这样快便波及到了不曾去赴宴的清漪耳朵里!
我不曾言语,他自顾自的长叹口气,旋即侧过面目:“你说的对,长公主必须有个解决的办法,不然她会成为我们日后行事的枝节。”声波渐沉。
我心一定:“你是怎么想的?”抬目问他,且也在心中忖量。
清漪重又转目看我,言语时面色渐渐沉淀,像是心中早便思量好的:“她只听我的,只有我的话她能听进去。”一默又启口,“特别是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我必须去向她说清楚。”眉宇一敛,即便左脸偏上戴着面具,也如是掩不住他此时此刻这怀辗转纠葛、决心暗下的模样。
若说他与那长公主之间当真是一厢情愿的事情,那此刻又怎么会是这般纠葛的样子?只有动了心,故才会有纠葛,或者再退一步,清漪会如此把一个年浅鲁莽的丫头这样挂怀难放下、且这样用着心,至少说明他并不至于对她有烦厌。
又诚不知是被一股子怎样的心念驱驰着,此刻我看着清漪便总忍不住讪讪,恼不得勾唇迎他一个皮笑肉不笑、启口戏谑着道了一句:“念尘先生魅力不减,如此而立又五的年景,都能再度轻而易举的捕获了十九岁少女的芳心!”轻飘飘的调子,有昭著的一股子似醋又非的莫名异样感,连我自个后觉之后都在心里品不出个所以然。
清漪又像是早习惯了我这阵子时不时的在他面前抽风,颔首摇头,有些无奈。须臾再启口时并不曾对我方才那疯癫言语有所理会,只把目色一沉:“长公主的事情解决之后,得让兴安帝他迷上炼丹啊……”落言徐徐。
话锋转的委实是快,但我应声有了思量:“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凝目亦低言悄悄然回他,“但我有我的想法。其实不需要。”神态正色。
“为何?”清漪须臾不解。
我把面靥向一旁侧侧,垂眸沉声:“我有念兮,一本万利。”简单的几个字,须臾沉默后重顾向他那张若有所思的脸,扬眉把话言的更递近了些,“剩下的只要等,就什么都不用做了,等就好了。”
月华隔过头顶的柳木成荫,这样斑斑驳驳的洒下來,目之所及处的景致铮然被点亮,但仍旧是朦朦胧胧的。
这之间思绪幽幽,皇上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的儿子;只要念兮日后顺利登基为帝,那么我这半生筹谋、一桩心事,我这拼尽一切什么都不管不顾如若坠入炼狱的、舍了全部的一场赌局,这一次头尾彻底的报复,便完成的圆满非常了!
沉仄的念头化为了逼仄的利刃,合着血带着无形的泪滴就此一路堪堪的淌进心里去,我整个人整个身子只感觉被压的一个劲儿往下沉!心境若死,而于死海之中分明又有不屈的一点灵识穿云破土萌动生就……
“话沒有错。”清漪接口打破沉寂,一个展颜又道,“但时间越长、便越容易生就变故。”
我被他引的回神,心里一纠、转目看他:“你的意思我明白。”边忖度辗转在心,“早在你回宫之前我便并不是沒有想过。”眉心因了急意而微有扬起,“但现今西辽才平顺了沒多少年头,委实经不起再一次的动荡……”
“不,我的意思你并沒有明白!”被清漪扬了一嗓子略高的打断。
这倒铮地一下将我作弄的不知何解,下意识皱眉无言,心中不明其意。
清漪看定我,目光渐次沉淀下來,口吻含着许多深意:“兴安帝必然还得是兴安帝,西辽时今还需要他。”一句落定,便将他的立场做了阐明,在这方面他与我是一个想法。旋即转目又道,“但为了确保日后念兮皇子万无一失,我们需要稳固住自己的地位。需要让皇上离不开我们,并且信任我们,只信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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