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他的‘内人’,汐瑶自是要伴在左右。
下人将他们领到一处别致的小院,房中所有置备得妥贴,且是与祁云澈在京中王府里的摆设有些相似,想必就是专门为他而设的。
除了外厅与内寝房之外,寝房还临着一间书房,书房外自得一个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小花园。
每间屋子都放了暖炉,故而置身其中,不会被外面的寒气所侵染。
汐瑶心头忐忑,偏生独孤府的丫鬟们太尽心,为她打来热水,还要尽心尽力的服侍她更衣沐浴。
待她慢吞吞的洗完行出,再待人都恭敬退出去,她在各个屋中绕了半圈,才望见半躺在书房长榻上看书的祁云澈。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寝衣,松散的墨发毫无约束,看起来应当是在别处沐浴过了。
在他侧面便是菱格花窗,外面依稀有凉风渗透而入,幸得屋中暖炉不遗余力的散发着热气,故而也不觉得有多冷,反倒还挺清爽。
明月悬空,冷芒从那窗中透了几许进来,正好洒在祁云澈沉静的侧庞上,将他轮廓分明的脸容罩上一层银辉,看上去美好得不能言。却也将他笼得更加难以靠近了。
不知那些丫鬟们是否像服侍自己一样……对待他?
汐瑶僵僵站在与书房相连的转折处,默声看了他好一会儿,任由思绪乱飞,许久才闻他淡声道,“夜了,早点去睡。”
说这话时,祁云澈的视线根本不曾从手中的书卷上移开,那语气也平淡,淡得毫无感情。
明知道她就站在那里,他却连看都不愿她一眼。
汐瑶哪里肯甘心,脑子一热就走到他旁侧去。
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他说,“不想睡么?”
他顿了下,仍旧不给她半个眼色,轻描淡写的,“这里的书很多,睡不着就找一本你喜欢的吧。”
蓦地夺过他手里的书,她闷闷道,“想发火就发,这算什么?”
被夺了书,祁云澈总算肯抬首望她,与之前酒宴上相比,此时他眸中尽是冷色,近乎无情。
“发火有用么?”他轻声问,语气里听不出一丝责怪。
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三次!
汐瑶哑了哑,结巴起来,“可、可是……我留了字条的。这次不算!”
她强辩,自知不在理。
祁云澈勾唇浅笑,“好,这次不算,可以去睡了吧?”
说罢,他真的不再理她,自若的从身旁又取过另一本书,姿态闲适的翻阅起来。
汐瑶想说‘不可以’。她委实有些慌,十分受不了他这样,张了张小嘴,却很无语。
她早就忘了今日是自个儿的生辰,他不说,她又哪里知道今日到苍阙是为何?
不咸不淡的话语直让她心头落空,想伸手去抓,都不知该抓些什么。
原来他是可以将她视若无睹的,然而当她也想学他这般时,才发现早就做不到了。
“我几次三番将你晒在一旁是我不对,你有何不满说出来不就好了,难道我是无缘无故才要晒着你的吗?你这样实在很讨厌!”
攥紧两只小拳头,汐瑶愤愤道完,转身就走了。
身后的男人合上书,不可置否的自嘲了声。
所以照她所言,是他惹她在先,才让她故意而为?
那他可真是讨厌啊……
小气的男人决定继续和她怄气。
……
冲到内院的小花园,汐瑶浑身火气难消,外面阵阵寒气袭来,竟不能让她觉得冷。
她就站在跟前那一堆形状怪异的假山前,大口大口的呼出白雾,此举却不能助她排遣不快。
头顶上的月光明晃晃的,她抬头望了下,顿觉刺目得很,遂又瞪了那月亮一眼,低头的同时抬起右脚毫无大家闺秀风范的——狠踢假山。
气死她了!
识得这么多年,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总算见识了这个男人的……臭脾气!
若不是她今生要强,他会许她虚设六宫,只宠她一人?
若不是她察觉在先,他会应她再不理会蒙国的皇太女?
分明,祁云澈狡猾如斯,她不得不防,若她活得笨一些,哪里会得他青眼眷顾?
宠,宠个鬼!
亲都还没成,才不是什么内人!
汐瑶越想越是愤愤然,心里头的火旺得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她踹假山踹到腿酸得抬不起来,才猛然惊觉身子似有所异样。
忽的顿下,她先是眼前一晃,摇摇欲坠身子的便要软倒下去,她忙伸手撑于跟前的石头上,掌心仿佛在灼烧。
不止!
还有她的全身……
【来啊来啊,猜猜汐瑶这是肿么了啊】
爱恨相缠,沉沦不休
爱读屋 更新时间:2013-9-11 23:45:03 本章字数:6407
夜已阑珊,国色天香楼内静无人声。1
颜莫歌坐于一层红色的戏台上,他两腿闲闲的垂在台边,用一只手独撑着微微后仰的半身,方便他透过顶上那方小小的天窗,赏月。
他另一只手里抱着一坛酒,自独孤府回来之后,人便在此独乐乐的饮着。
俊俏的脸容不似平日玩世,也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平静得都不似他了。
清贵的神情透着丝丝冰冷,薄稀的冷芒将他整个人覆上一层半透明的光,仿佛,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棼。
那是无暇的。
站在二层,颜朝静默的忘了他许久,随后薄唇弯起一抹引以为傲的弧度,那是他的儿子。
可在启声之前,他已然收起前一刻自然流露出来的真实表情,做回那个风流不羁的王夫大人村。
“事情都办妥了?”
闻声,颜莫歌眯着微醺的眸,懒洋洋的侧头向身后看去。
只见他的父王站在正对他后背的二楼那处,穿着一身昂贵的银色缎袍,双手撑在扶栏上,昂着下巴,姿态何其尊贵。
仿佛他不是他的父王,更不是蒙国女皇的王夫,而是这世间唯一的主宰。
颜莫歌闭上眼,再睁开,将颜朝看清晰了些,才不客气的道了两个字——
“废话!”
颜朝额角抽了抽,很想冲下去暴揍他一顿,可是一看到儿子脸上还未消退的淤青,想起他体内一生都无法解的毒素……
压下心头的火气,颜朝颇为语重心长,“将来这天下是祁云澈的天下,虽说他待你不差,但慕汐瑶才是唯一能动摇他的人,切莫要与之冲撞太多。”
颜莫歌将他的话当耳旁风,状似不经意的呵笑了两声,道,“是说这夜有些古怪,竟是有人端出父亲的架子来同本公子说教,你说,好笑不?”
说罢,他自得的转正身子,喝他的酒去了。
眼下再无第三个人,他连父子情深的戏都不愿和他多演。
颜朝覆了覆眼帘,拿他不得办法。
“你还在恨我当年将你扔在山上?”
当年是何年?
颜莫歌有些醉了,听着那略带歉疚的话语,他飘飘然想不起和自己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当年,王夫大人口中的‘当年’,他好像还不得四岁吧?
而今他又得多少岁?
颜莫歌仔细想了一想,放空的脑中寻无所迹,最后只剩下一袭说了无数遍,早已能够倒背如流的话。
他说,“如今我不是好好的活着么?当年,当年父王你没有夺回颜家,只能以色相皮囊侍奉母皇,和别的男宠有什么不同?我血中自有剧毒,回天乏术,不死,难道留下来苟延残喘拖累你么?”
要问他恨不恨?
那时还小得很,怎晓得那些。
至于而今,他过得这样好,呼风唤雨,连祁皇都宠着他,他何必总记着久远以前的事情,以此来折磨自己?
这夜,是他三年不曾见面的父王要问的。
“倘若你只是为了早早结束我的痛苦,兴许我会感激你。只可惜……”
想想,颜莫歌把喝空的酒坛随意往脚下一扔,随着清脆刺耳的响声,碎片四溅。
他费力的扭转身形,向他高高在上的父王看去,面上绽出乖顺无暇的笑。
“父王无意中发现澈哥对我照顾有加,由此心生一计,将我扔在狼峰引他上山救我。若成,此举必会引起母皇的重视。果真最后,你成了,我也活下来了,一箭双雕,不愧是我的父王。”
只那狼峰乃蒙国皇族禁地,入夜云狼成群,凶险万分,那夜,若非睿贤王与祁皇及时赶到,这世上再无颜莫歌和祁云澈。
他的父王走了一步险棋,却赢得漂亮。
事实,从来都鲜血淋漓,残忍得叫人痛心。
颜朝一直以为他不晓得,四岁的孩子怎会知道那么多?
可偏生,许是颜家的小公子天生聪慧过人罢……
“说实在的,我也不明白为何澈哥会救我,可怜我身残?”
他笑,被月色笼得发白的脸庞泛着看尽人间百态的凉色。爱夹答列
但很的,那抹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被他敛住,朦胧的眸色定了一定,他再道,“就算他是可怜我,也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
既是如此,慕汐瑶是唯一对他好的哥哥心爱的女人,颜莫歌自当不遗余力的撮合,哪怕是当作……报恩也好。
至于他的父王……
“是你在三年前当着母皇的面亲口说我是个无用之人,你从没将我当作你的儿子,怎么您老人家如此健忘?不过你放心,父子一场,我说过会给你养老送终,定会做到。今后不必再说那些来试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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