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忽而沉默了,的确,白子初是利用了她,但不得不说,在相处的时候,白子初待她极好,为她着想,甚至在最后,不惜将自己精心的布局打破,让她知晓。这一切,都源于,白子初的爱。
“白子初,你赢了。”默默地落下这一句话,苏清颜翻身下床,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白子初心生一痛。起先他本打算利用苏清颜,而毁掉素音阁,却没想,在这场利用中,他丢了自己的心,不愿再害她,因而他轻手推翻了自己布下的局,让她看清自己一切伪装,可是到后头,也许,他还是无法得到她的原谅……
吱呀的门声响起,将白子初低沉的思绪打断,他欣喜地看向来人,然而却在一瞬,脸色唰地一下变黑了。
“不不不,你别过来。”
“白小初,你骗了我恁多次,我不好好报答你怎地行。”
“不不不,你,你莫靠近我……不,唔唔唔……”
反抗声被数个硬塞进嘴里的鸡腿完全压下,白子初奋力地反抗,终是不敌暴怒的苏清颜,最终,惨败于她手里的鸡腿之下……
☆、鸡腿五十六·玉叶花真正下落
帷帐之内,颠鸾倒凤,翻云覆雨,房间内都弥漫着旖旎的情||欲味道。
浅浅的女子低吟声渐渐平息,男子悦耳的喘||息也随之平缓。
一只修长的手撩开了一边的帷帐,正要起身时,身后的女子用力一抓,箍住他的身体:“白小初,你去哪儿?”
白子初身子一顿,回头傻兮兮地指着地下道:“给你捡衣服穿哇,不若你想光着鸡腿身走出来么。”
“……”苏清颜翻了翻眼皮,便放开了他,卷起被子将自己满是情||欲的身子裹好。
打从那一日白子初将对她的算计都一一道出后,她也明了了白子初对她的情意是真实的,因而坦然地接受了白子初的爱意,一时情动,两个人便擦枪走火,直接滚上床了。
两人虽都是第一次,但白子初却很小心翼翼,一边爱抚一边低声询问她疼是不疼,动作极其温柔体贴,依着他说,他可是温习了不少春|宫图才有的技巧,恼得苏清颜暗骂他色胚,老早便想着这档子事。
他委屈得大喊冤枉,言说自己若是不好好温习,将来鸡腿蘸酱时,弄疼了咋办。
不过,也得他这般学习,技巧变得极其高明,初尝一次后,苏清颜便食髓知味了,好几次故意引诱白子初,甚至直接把他拉上床,把他煎了,吓得白子初一直在哭喊自己清白不保,苏小颜强煎良家妇男。
但说归说,到了床上,还是苏清颜躺着享受,白子初殷勤卖命的命。
每每事后,苏清颜总是会感慨,自己找了个好相公,瞧瞧他现下便是洗衣穿衣这等活都包揽了下来,把她伺候得服服帖帖,舒舒服服,如此好相公,天下难寻,只可惜……
看着白子初捡起衣服,将衣裳上灰尘掸开的背影,苏清颜眼底一黯,白子初体内的月寒一日未解,他便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不过,也不知是最近j□j滋润还是怎地,白子初的脸色愈发红润,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很多,便是吃了太多年开始反胃的鸡腿,也忍不住吃了几个。
打从知晓白子初病因后,苏清颜以免他吃吐,便不再给他吃鸡腿了,将药下到了饭菜里,让他服下。不过,因着先前白子初总是给她鸡腿的缘故,现在反倒是她喜欢上了吃鸡腿,两人完全反过来了。
“诶,白小初,”苏清颜在床里滚了几滚后,便无聊得开口问道,“你为何总是装傻?”
白子初的手一顿,侧过身来给苏清颜穿上,双唇微动,话语里恢复了常态:“你不觉得,傻气的白子初,才是最单纯的么。”
苏清颜忽而怔住了,心思忽而飘到白子初的过往之上,被害,被打,挣扎在底层的重重过往,这时,她忽而明白为何白子初喜欢装傻了,因为那样的他最单纯,可以摒弃所有的杂念,做个最天真无邪的自己。
白子初静静地给苏清颜穿好了衣裳,给她扯好紧皱的衣裳,将心头的哀苦一一诉说:“正常的白子初,需要面对着苦难,与现实,可装傻的白子初,却是心性纯良,何事都不会放在心上,每日里都是一张笑脸,一个鸡腿。当我走过恁多年的哀苦之事,才恍然发觉,装傻的白子初,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他坐了上床,将苏清颜往里头抱了一些,顺着她的发道:“这些年来,为了活命,我无情残忍地杀死了许多并肩作战的兄弟。为了能逃出那个地方,我竭尽了一切所能,可却只能将我弟弟送走,那个地方,是吃人的地方。后头得皇帝相助,我才得以安稳下来。装傻惯了,才发觉那样的我,无忧无虑,不用想着今日要算计谁,明日要如何保命,何事都不用想,只想着今日有无鸡腿吃,明日能否睡个好觉。清颜,安逸惯了,我便想逃避这一切,逃避这让人恐惧的现实,只想着能单纯的过一辈子。”
苏清颜沉默了,她撩开了被子,裹在白子初的身上,轻轻地拥住了他。的确,眼前的白子初,恢复了常态,便如同带上了一个个面具的小丑,在不同人的面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为教主时,他冰冷无情,为组织之首时,他威严面冷,为兄长时,他温柔,为人夫时,他体贴,可是,面对着重重的身份与角色,他变化太大,是以,他方想着逃避,回到最纯真最无需变化自己的模样。
“其实有时,我真的会以为自己的傻的了,”白子初微微勾起唇角一笑,“那样多好,傻傻的,何事都不知,不怕被人欺,不怕被人害,也许死了便死了,还会笑着死去,呵,多好。”
“白小初……”苏清颜拥紧了他,轻拍他的后背,“其实,我也喜欢装傻的你。”
白子初一愣,浅浅地笑了,他顺了顺苏清颜的发,不发一言。
两人便是这么紧紧相拥,没有说话,一直到苏清颜想到了什么,这才抬眸问道:“是了!我忆起你先前说过,那时前皇后临盆时,萧贵妃还未生罢,那你同沈长忆以及皇帝……”
白子初轻微颔首:“不错,论年纪,皇帝以及沈长忆尚得唤我一声大哥。”
双瞳惊讶地微微大睁,苏清颜愕然地看着他道:“那你……”
一抹嘲讽挂在了嘴角,白子初他捏了捏苏清颜的脸,笑道:“你以为皇家子弟会认一个民间男子为大哥么?他们焉能放下自己高贵的心。”
苏清颜一怔,也恍悟了过来:“如此说来,那你岂非……”
放心罢,白子初笑了笑:“我与他们相处时,俱是以名姓相称,从不在兄弟辈分上纠缠。”
苏清颜听得一愣一愣的:“那你弟弟呢,去了何处?”
“他啊,”提及自己的弟弟,白子初脸上的笑容都自然了几分,“他在一处相当安好的地方生活着呢,他的身体虽不似我这般自初诞便被害,但在琉光教时,他为了我受了不少打,是以身子骨比我还差,因而现下在安心养病呢。我连皇家子弟的身份都未告诉他,便是希望他能静心养病,不再过问世事,过去的一切遭遇都与他无关了。”
苏清颜静静地听完,又搂紧了他几分:“你当真是个好大哥。”
白子初笑了起来:“我以后会成为一个好相公。”
苏清颜拍了拍他的胸口:“何谓以后,现下不便是了么。”
白子初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双眸也沉了下来:“待得我毒清之后罢。”
一句话,使得方才活跃起来的气氛冷却了下来,苏清颜愣愣地望着白子初,这才想起,他还中毒之事。
她扑到了白子初的身上,搂紧他道:“如何方能救你。”
白子初脸上表情一换,似是故意挑回原先活跃的气氛一般,搂住了苏清颜,在她身上蹭了蹭道:“苏小颜娘子,多多同我鸡腿蘸酱,我便好起来了。”
苏清颜一恼,推开了他,正色道:“我不同你说笑,可是玉叶花能让你解毒?但,先前琉光教里不是有玉叶花么,你为何不吃。”
白子初忽而脸色一换,又变回了正常的模样:“琉光教的玉叶花是假的,只是摆着好看罢了,不若你以为我为何敢吃。纵使我百毒不侵,我也不敢乱吃,不若吃坏了我的鸡腿肚咋办?”
“……你便不能正经些,”苏清颜忍不住扶额,却在手搭在自己额头时,脑中灵光一过,忽地想起了什么,扯住了白子初道,“不对,先前你为何要用玉叶花来引我去琉光教,你有何目的!”
白子初翻了翻眼皮,不屑地道:“能有何目的,不便是想让你同我一块寻玉叶花么。”
“你……”苏清颜愣住了,自己究竟被他算计了多少道,她以为自己已经在防着他了,结果,连自己防着他的事,都是他的算计。呆愣了许久,她才问道:“你为何偏偏要我陪你去寻。”
白子初一顿,摸了摸苏清颜的脸,十分正经地道:“因为你……傻!”
“……白、子、初!”
苏清颜临近爆发,用力地一扯他的耳朵。
在痛呼声中,白子初老实招道:“因为玉叶花真正所在之地极其凶险,只有苏小颜娘子如此厉害的人物方可陪我前去,因此我便让傻傻的苏小颜跳、进、来……咕隆……了……哎哟喂,我的耳朵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