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素音阁乃是弱肉强食之地,若想爬到阁主之位,非一般手段不可达到,可这女人,怎地看都不似那般厉害之人,莫非,其实这都是谣言?抑或是说,她其实并非真正的阁主?
而便在白子初想得入迷时,苏清颜闷哼了一声,幽幽醒转,她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此刻正在一株大树底下,她一惊,赶忙蹦起,抖着声问:“鬼呢,鬼呢。”
白子初撇了撇嘴,状似不悦地道:“苏小颜娘子。”
苏清颜循声望去,只见白子初正扁着嘴,蹲在她的旁边,可怜兮兮地吮吸着自己的手指。
她眨了眨眼,发现现下已经天亮了,目光远放,看到不远处的乐府,她惊疑地道:“白小初,我们出乐府了?”
白子初乖巧地点了点头:“出了。”
苏清颜疑惑地问道:“我们如何出来的,那不是有人守着么?”
白子初歪着脑袋,道:“如何出的?”他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回忆道:“唔,苏小颜被鬼吓傻后,我便把苏小颜抗出来了,于是,我们就出来了。”
苏清颜嘴角抽了抽,这说了跟没说有何两样:“那些侍卫都未拦着你么?”
白子初眨眨眼:“我扛着我的小鸡腿出来,他们为何要拦我。”
“……”
苏清颜觉得,她一定是傻了才跟傻子沟通。
她甩了甩头,左右现下他们已经出了来,也不管那么多。于是,她撩了撩发,开心地拉起了白子初的手,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起来:“走,今日收获颇多,我们去吃餐好的。”
“可是,苏小颜娘子,你有钱么?”
苏清颜回头狠狠瞪了白子初一眼:“怎地没有,先前不是从那女人的房内取……了么……”后面的话,在她看到白子初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金簪晃来晃去时,渐渐平缓,而后停顿。她呆滞地看着那金簪,怎地如此眼熟,似乎,是那时她顺手从鸡腿女头上摘下来的。
她一个愣怔,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找了半天,没有,金簪没有,连抢来的银票也不见了踪影。她愕然抬头,便看到了白子初手里那晃来晃去的银票,她忍不住咽了咽口唾沫,这白子初是个傻子,莫不会将这银票给撕了吧?
“白……白小初,你悠着点啊,将……将那银票给……给我。”
苏清颜颤着手探去,生怕一不小心,白子初就把它给撕……撕了……撕了?!
“嘶啦”一声响起,白子初手里的银票便被他撕成了两半,他歪着头,觉得撕纸声特别动听,就开心地继续撕,撕,撕……
“我撕了你,白子初!”苏清颜嗷叫了一声,扑了上去,缠在白子初的身上跟他扭打起来。
“嗷——好疼啊,苏小颜轻点,好疼啊——”
于是,苏清颜便这么挂在了白子初的身上,扯着他的耳朵指使他在大街上走来走去。
此时苏清颜已经换下了一身夜夜行衣,恢复了平日的红妆,这般长裙摆地的在一个男人背后挂着,引得许多人纷纷侧目,不过苏清颜从来都没脸皮的,鼻子哼哼一声,也不作理会。
白子初背着她走来走去,偶尔不满地闷哼几声,但在苏清颜扯了扯他的耳朵之后,又耷拉了下去。
“苏小颜娘子,我饿了。”白子初摸了摸肚子,扁着嘴道,打从出来后,苏清颜可是睡了一个晚上,而他一直守着她,都没阖眼,好不容易想睡觉了,又被她扯着在街上逛,整个人都没有精神了。
“想吃东西?”苏清颜低下|身,凑到他耳边问道。
白子初点了点头:“我饿,想吃鸡腿。”
苏清颜翻了翻眼皮:“没钱,吃甚,你去将银票拿回来便有得吃了。”
白子初疑惑地问:“拿不回来,便没钱了么?”
“屁话!”苏清颜一拍他的脑袋,方要斥他几句,只听一声咕咕叫从她肚子上传出,她脸上一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也饿了,白小初,快去卖……身……”唰地一下,苏清颜的目光放到了白子初的手里,只见他拿出了一个金簪,在那甩来甩去,亮在阳光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苏清颜的动作一滞,颤颤巍巍着伸手想趁着白子初不注意,将其抢过来,然而白子初却又将它放入了怀里,拍了拍:“金色的东西,像鸡腿,要是能吃便好了。”
“吃吃吃,你只知道吃!”苏清颜一恼,就跳下来,动手扯起白子初的衣裳来。
“嗷,苏小颜你作甚?”白子初赶忙两手护胸,保护自己的贞洁,然而苏清颜浑然未发觉这动作有何不对劲,还一个劲地跟白子初的衣裳较劲,两人就这么在大街上东拉西扯起来,引得围观之人越来越多,结果“嘶啦”一声,白子初的衣裳便被扯破了……
白子初一愣,顿时脸色一变,嘴一扁,大声哭喊:“强煎啊——啊——啊——”
“……”
苏清颜的脸色瞬间变黑,她瞅了一眼围过来指指点点的人,叉腰大骂:“看甚呢,他是我相公,我煎了他还不成?”
这话一落,惹得众人跟着窃语说她妇道人家不知检点,苏清颜的脸越来越黑,正要发火时,只听几声整齐的步伐走来:“让开,让开。”
几道身影立时拨开人群,走到了苏清颜两人的面前。来人是几位衙役,他们叉着腰看着眼前的风景,只见苏清颜此时站到了白子初的面前,不善地盯着他们,而白子初则在苏清颜的背后……呃,对着他们做鬼脸。
衙役将他们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厉声道:“大庭广众之下,不知检点,必不是好人,来啊,给我搜!”话得一落,他身后的跟班便要上前搜寻,然则一只白净的手却快他们一步挡住了他们的步伐。
“且住!”苏清颜放下手,厉声道,“你们凭何搜我们。”
“哼,今日我们府衙接到有人报案,言说有贼人窃取了乐府的大量银票,瞧你们俩怎地都不似此地之人,指不准这银票便是你们偷的!”
“笑话,银票恁地多,你怎知这银票便是乐府的。”苏清颜不满地哂笑道。
“哼,这乐府的银票上印有乐府的特殊印记,明眼人一瞧便会知晓,你犹想辩解不成,给我搜!”
听到他这话,苏清颜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疑惑地侧头望了一眼那在把玩她头发的白子初,莫非这便是白子初撕碎银票的目的?
说来,她总觉得白子初这个傻子有点怪怪的,昨夜里她假装被吓昏过去,为的便是想试探白子初,瞧瞧他会如何应对。哪知晓他倒是真真的将她扛了起来,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也不知那些侍卫为何会放行。不过现下也不是她该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只见那些衙役渐渐走了过来,便要搜她的身。
这时,白子初跨前一步,抱着她转了个身,挺着背一站,就完全挡住了她。
苏清颜这才发觉白子初高她很多,虽然他很瘦,但站在他的背后,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然而,白子初开口的话,将她这份生起的崇敬之心击得碎成渣。
“苏小颜是我的小鸡腿,你们不可以乱摸,乱摸会有孕的!”
有些话听前半句便好,再听后半句就……
“苏小颜没胸没臀,没有肉,两眼鼓鼓的长得似个蛙崽一般,很难看的,不如来摸我罢,我要啥有啥,随便摸。”
“……”
苏清颜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翻了翻眼皮。等等,脑中一个机灵,方才白子初说的话,她似乎从哪听过。
她皱紧了眉头,却怎生都想不起来,最后索性不再想了,看着白子初如何应对那些衙役。
只见那些衙役听白子初吹嘘了一阵,也嫌弃起苏清颜嫌恶来,是以打量了白子初一番,便搜起白子初来。
然而白子初一边搜一边扭动着身体,笑着道:“好痒好痒,哎哟喂,痒死了。”最后那些衙役没搜得几下,就被他弄得愤愤地走了。
待他们远去后,苏清颜这才戳了戳白子初,低声问道:“呐,那金簪呢?”
白子初扭了扭身子,挠了半天,笑道:“啥?”
“方才那个金簪呐,”苏清颜愣道,“莫不是被他们抢走了罢。”
“噢,”白子初笑着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便神秘兮兮地把苏清颜拉到了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揽过苏清颜,低声道:“我将它藏在这儿……”
然,待一看到这所谓的藏物之处,苏清颜两眼怵地瞪直了。
☆、鸡腿二十二·卖掉金簪买鸡腿
只见白子初他一拉开裤兜,笑嘻嘻地道:“来瞧,我把它放在这儿了。”
“……”苏清颜的脸瞬间黑化,立时退了几步,摆手道:“不不不,你你你,你离我远些。”
金簪放在他的小鸡腿里?他也不怕自己的小鸡腿被金簪给刺破么?嘶,想到那被金簪刺破的小鸡腿,苏清颜便是一阵恶寒。
白子初摇了摇手,从自己的裤裆里取出了金簪,摇晃着道:“苏小颜娘子,你怎地了。”
苏清颜的脸更黑了,那金簪放在那东西哪里,她还哪敢取。
白子初歪着脑袋,走了上前,便要将手里的金簪插到苏清颜的头上:“苏小颜,这个金簪好漂亮,我决定将它送给你。”
苏清颜的脸一臭,又退了几步:“你你,你自个儿拿着玩便好了,不必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