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丞相,还未有。”另一个人的声音随之传来,若是苏清颜未猜错,这人应是乐府的主人乐福德。
“哼,凭你的钱财人脉竟还未寻着,无用!”那丞相愤怒地道。
而那乐福德对着丞相的恼怒,也只是点头哈腰,恭敬地道:“是是是,丞相您教训的是,我无用,该打,该打。”几个轻微的巴掌声落,乐福德方继续开口道:“我这几日再寻人给您查探查探,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不必了,”空气中响起了丞相撩动袍袖的声音,“你无需再派人找了,你去暗中联系素音阁之人,让他们来寻。”
苏清颜闻言,目光一凛,究竟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人,竟需要他们一个专门杀人的杀手组织来找。
乐福德对此也甚是疑惑不解,迟疑地道:“这……丞相,听闻这素音阁乃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丞相您让他们去寻,莫非是想让他们……”他抬手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然而丞相却挥袖打开了。
“哼,这你便有所不知了,素音阁能做大,犹是有不少背景和势力的,况且论及杀手组织,若没些信息来处怎能寻着杀人对象。是以就信息及势力而言,只怕任何阻止都比之不上素音阁。因而明日里你想着法子去联系他们的接头人,进而联系上素音阁阁主,不论出多少银两,都务必让阁主亲自接下这任务。”
“这……”乐福德闻言更是犹豫了,“听闻这素音阁阁主从不露面,我怕……”
“怕甚!”丞相恼了,“有钱你犹怕阁主不肯出面么!其余人我放心不下,由得阁主来接,我方心安。”
虽是不知那丞相要她找什么,不过听到苏清颜这句话不由得暗讽一声,说得好听是不放心他人做事,说得难听点,便是在变相威胁她。若是她不接,便可对外谣言素音阁收钱不做事,而若是接了,她完成不了任务,那么便可对外说素音阁连阁主都无法完成任务,其阁内人能力有待商榷。如此一来,既影响了素音阁在江湖上的地位,又影响了阁主自身在属下面前的信服力。当真是一举多得啊,使得她不接都不行。
苏清颜轻蔑地一哂,她可是见过太多人了,这丞相打的什么主意,她岂有不知之理。不过,她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不过她为了方便混迹江湖,平日里也对自己的属下有着戒心,是以既未告诉他们自己的真名,也未给他们见着自己的真颜,因而若果她自己不主动联系手下,便是她手下也不知她的底细,更莫说能寻着她了。不过……
她忽然想到那个神秘的琉光教教主,瞬时觉得一阵胆寒,她总觉得自己与教主仿佛便是天生的对头,犹第一次碰面时,她并未散出任何自己要去琉光教窃花的消息,可教主却恰时地将她逮了个正着,后来她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混迹进教,但却又一次被教主认出。这样能将自己的伪装一一揭穿的人,她真该庆幸教主对自己并无恶意,不若,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可怕的敌人。
话说回来,这丞相究竟要找什么人呢,如此神秘,苏清颜顿了顿,复又将自己的视线放至下方的两人身上。
也不知他们在苏清颜恍惚时谈了什么,最后乐福德问了丞相一句道:“敢问丞相,寻到人后该如何处置。”
丞相抿了抿唇,答道:“甭管我如何处置,你只管支使钱财给素音阁阁主,让他给我寻人便是。记得,要活人!但至于这个活人是痴是傻,都无关紧要。”
苏清颜闻言,不由得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依这丞相所说,便是想要一个痴傻的活人了。也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还要出动他们素音阁来解决,这丞相要那人又有何目的。她对这事越发感兴趣起来,双眸里都流动着兴奋的光,巴不得他们再多说一些。
然而,乐福德似是已经了解,没再发问此事了,反倒与丞相聊起天来,可他们俩毕竟身份地位悬殊,没说得几句,那丞相便不耐地告辞了。
苏清颜一愣,心里暗暗恼恨,为何他们不说多些呢。眼看着这丞相便要走时,却听房里头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轻灵悦耳,闻之极其熟悉。
“爹,丞相大人。”
苏清颜一听这声音,再低头从砖瓦下面去看,便给愣住了,这不是那个长得像鸡腿的女人么?不过,她身边却没有白子初的身影,那白子初去了哪儿。
瞧着了爱女过来,乐福德高兴地引着爱女给丞相介绍,但这丞相显然对鸡腿女不感兴趣,随意应付两句,又提出要走了。乐福德也是个精明人,知晓凡事国过度不好,便赶忙携着鸡腿女出来,要一同送丞相出府。然而丞相却冷声拒绝了,乐福德不敢勉强,便派人一路送了丞相出去。
苏清颜瞧了那丞相一眼,暗暗将他的长相记在了心里,而后便将注意力放回到屋内。毕竟白子初是被这鸡腿女带回来的,现下,也只得鸡腿女知晓白子初在何处了。
未多时,屋里头便传来乐福德恨不成器的声音:“唉,闺女啊,你怎地不会把握时机上去了,你可知方才那人的可是丞相,若果你能攀龙附凤,以后什么都有了,哪怕是做个小的,也好啊。”
苏清颜忍不住头皮发麻,那个鸡腿女给那个上了年纪的人做小妾?她浑身一抖,先不说他们俩的身份与年龄差距,便冲着鸡腿女那个身材,还不把丞相那把老骨头压断么。
不过,鸡腿女似乎也有自知之明,笑着道:“爹,我这般模样配不上丞相大人的,不过,爹,今日我捡来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伙子,我喜欢她,爹您做主,让我娶了他可好?”
白白嫩嫩的小伙子……苏清颜一愣,莫不是是白子初罢。娶了他……苏清颜忍不住翻翻眼皮,白子初这个鸡腿,竟还有如此多人想娶。说来,若非有那契约在手,只怕她立时便会休了他,把他洗干净双手送到鸡腿女的床上,也省得天天被他气着。
而乐福德听之,竟没有多加反对,这是意思意思地说了声“荒唐”,便要鸡腿女带着他去见人了。
苏清颜完全愣住了,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对父女,随随便便可以娶人家,不行,她得赶紧跟上去,不若她的鸡腿相公便被人抢走了。虽说她对白子初没有情爱的情感,但毕竟相处多时,姐弟之情仍是有的,再者白子初太多单纯,若果被人害了,她便对不起一心护着他的教主了。
不过事实证明,单纯也有单纯的好处,瞧,人家都在打他的小鸡腿主意了,他还在那房间里头捧着两个大鸡腿,睡得正香呢。
苏清颜随着鸡腿女两人的脚步,跃到了鸡腿女的闺房上,掀开瓦片一窥,便看到了那个傻乎乎睡大觉的鸡腿男。
乐福德走了过去,看见白子初的容颜,不由得双眼一亮,贼兮兮地与鸡腿女相视而笑:“这个好,这个好。”
苏清颜忍不住翻了翻眼皮,还这个好那个好,当是挑菜来买呢,不过,现下当务之急,是得想个法子把白子初带出去。
可这个鸡腿男,睡得死死的,压根就不醒,她该怎么带。
她环顾了四周,发觉因着此地是小姐的闺房之故,守卫之人甚多,且如今已经过了交接班的时刻,是以想带着白子初冲出去,甚是难办。
苏清颜抿紧了唇,望了一眼附近的那株大树,发现它连通乐府之外,不过离这闺房犹有些距离,凭她一人的轻功轻松跃上不成问题,但若是捎上一个白子初,那便有些难办了。
不管了,苏清颜叹口气,死马当活马医,若是不行,强行硬闯出去,而后快些带白子初走便是,只是……她翻了翻眼皮,不知晓白子初可还记得要帮她趁机偷钱之事。
思虑好逃跑路线后,苏清颜便低下头去,继续查看下方的形势,然而她却被里头的情况给吓住了。
只见乐福德已经离开,房内只剩下白子初和鸡腿女两人。
此时,鸡腿女正坐在床前,暧昧地盯着白子初瞧,看着看着觉得不过瘾,便开始邪恶地探手去摸白子初的脸,近了,这手快靠近了……苏清颜怵地瞪大了双目,心里却在恶狠狠地喊着:白子初,你敢让她摸试试!
也不知是苏清颜的心音奏效还是白子初刻意为之,在鸡腿女的魔爪即将碰上他脸颊之际,他忽然一个翻身,咂巴了几下嘴巴,这探去的手便落空了。鸡腿女一愣,又不死心地继续摸去,可白子初似是清醒的一般,滚了几滚,又翻了几翻,几次下来愣是没让她碰着一个边角,最后鸡腿女火了,直接翻身上床,一个屁股就要往白子初身上坐……
嗷——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大喊从房间里忽地传出,扯裂了夜幕,苏清颜还在傻愣地看着白子初要如何应对时,便听到了这声嚎叫,她眨了眨眼,凝目望去,瞬时一惊。
☆、鸡腿二十·鸡腿可以去吓人
只见鸡腿女此时被撞倒在了墙边,歪着脖子,双目呆滞,口吐白沫,而白子初还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个鸡腿在那晃来晃去。
苏清颜嘴角抽了抽,敢情方才那声嚎叫是这个鸡腿女发出的,那白子初的鸡腿功也忒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