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对嘛,”见他乖乖将那药喝下,小夭跳下床道,“我去找纪悠姐姐,祈风你也回房好好歇息吧。”
祈风望着小夭跑出去的身影出了会儿神,抬指触了触唇,蹙眉自言自语道:“好苦。”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第二日一早快要出发的时候,小夭与纪悠在客栈外马车边等了许久才看到阮木与祈风并行而出。
“走吧,”小夭一掀车帘先钻了进去。
没多久忽闻扑通一声,好像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接着便听纪悠与阮木的惊呼:“祈风公子!”
小夭探头一看,只见纪悠和阮木二人正努力想将地上双眸紧闭陷入昏迷的祈风扶起。
“他这是怎么了?”小夭跳下车问。
纪悠伸手在其额上探了探道:“大概是伤口感染再加上风寒这才发起了烧,今日最好还是不要赶路了。”
小夭也同意她的提议,便帮他们一起将祈风又抬回了客栈。
一个时辰后
“为什么要我留在这儿看着你呢,好无聊,”小夭趴在祈风房间桌上很没精神的自言自语。
出去买药材什么的,她和阮木一起去也可以啊,就算她不懂阮木总懂吧,真不明白纪悠为何要如此安排,虽然她与祈风之前见过一次可也没有多少交情,待在这里看着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在她趴桌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忽听床那边传来了动静,抬头一看竟是祈风坐起了身。
“你醒了啊,”见他醒来,小夭开心的拉个凳子坐在床前道,“纪悠姐姐说你现在正发着高烧呢,别起来了,还是在床上好好歇着吧。”
祈风看了看四周,认出还是原来那个客栈里的房间,顿时明白过来:“抱歉,让你们因在下的事耽搁了行程。”
“没事,谁没个病病痛痛的,”小夭不在意的摆摆手,“对了,纪悠姐姐好像说你是伤口感染,怎么,你之前受了伤还没好?”
可那日瞧他面色正常,并不像身上有伤的样子啊。
“执行任务时难免会受些伤,对于我们来说很正常,”说着,低头掩唇咳了几声。
听他连声咳嗽,小夭刚想上前却又忽然想到自己此举甚为不妥,便去桌上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方才你说的你们可包括傅左行?他真是孟遂溪的师弟?”
上次在碧城就从他这里打探到不少消息,他与傅左行同在宫中当差应该对彼此的事多少知道些吧。
祈风没让小夭失望,开口答:“左行与我同年进宫被分派到了二公子那里,刚进宫无聊时总与我发牢骚,说他师父偏心,让他师兄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他却只能被派进宫做个小小的侍卫,虽不知他与孟遂溪的师父是谁,却觉那人定是个足智多谋让人敬佩的贤者。”
他这么一说,小夭忽然对孟遂溪的师父好奇起来,原来他们之所以一个在宫中一个身处江湖至尊武林盟主之位都是他安排的,此举真是造福江湖,为南祁出了一份力啊。
又与他随便闲聊了几句,忽然想起生病的人要多休息,忙道:“祈风你接着睡吧,等药熬好我会喊醒你的。”
祈风轻轻恩了声重又躺了下去,小夭回到桌边不敢发出大动静以免打扰他休息,于是又陷入了无聊状态。
师兄既然派了祈风出来,是不是说明他并没有生气?
再过几天就能到凤来境内,想必那个国师所在的华阳山也很好找,若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
纪悠和阮木买药回来熬了一帖药让祈风服下留他在房中休息,小夭终于可以和阮木去街上转转了,只是隐隐觉得今日的阮木有些奇怪,好像高兴的过了头,扯着她买了好多平日里根本用不着的东西。
两人抱了东西回到客栈,被纪悠笑着数落了一番。
夜晚降临,给祈风送过药后大概是她不经意又想起了容锦的原因,心口一阵燥热,便爬到了客栈房顶吹风。
月色下的夜风夹着一丝冰凉从面上拂过,大字型躺倒看着头顶的繁星点点,心头不适消失不见,紧接着便觉浑身舒畅不已。
这个季节最适合赏月了,过段时间天气转冷恐怕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原来兔宝在这里,”阮木晃晃悠悠的从屋顶那头往小夭所在之处走来。
小夭这才想起他好像不会武功,随即为他捏了把汗,生怕他一不小心掉下去,好在阮木平性不错,算是有惊无险,顺利来到了她身旁坐下。
一股淡淡的酒气从他身上传来,小夭不禁皱眉看他:“怎么喝了酒还往这儿爬,不知道很危险么?”
一直以来都觉得他不像是会喝酒的人,真是让她倍感意外。
“今天很特别啊,”阮木抬头看着天上悬着的那轮圆月道,“记不得多久以前的今天了,那日我生辰,我爹破例一次带我去碧城玩,说无论我想要什么他都能将之送到我面前,也就是在那晚,我见到了流烟师兄和纪悠师姐,流烟师兄那日穿了一件与纪悠师姐一模一样的衣服,我瞧着他们两个,开始还以为是天上的两个仙女不慎坠入凡间,爹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看便将他们带了回去,说要让他们做我的玩伴,并顺便收了他们为徒,我在教中正没人玩忽然有了师兄师姐真的好开心,每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们身后,渐渐的我发现流烟师兄从没对我笑过,也不像纪悠师姐那样温柔,好像有心事一样对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只知埋头配药炼药,后来知道了我爹就是他的仇人,才明白,他能忍受我天天在他面前晃大概已经是极限了,果不其然,我爹一死,他便派人将我关了起来,在冰洞那三年我想了好多,在想你当年一个人在那里时是什么感觉,有时甚至会想,若没有杀母之仇我们三个会不会像其他师兄弟那样好好相处,在那里的时候总忍不住做许多梦,每每梦醒都有种想死去重来一次的冲动,那日再次见到你可知我有多开心么,我以为我可以解脱了,却没想到直到现在我还活着。”
“别这样想,仇恨什么的会慢慢淡去的,你还这么年轻说什么死啊死的,活着多好,若死了可就再也看不到听不到这个世界的人和事了,”听了他的话,小夭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道。
之前她还好奇流烟他们是怎么变成阮青山徒弟的,原来是被木头看到,阮青山这才把他们带上山的啊。
“兔宝很喜欢你的师兄么?”阮木侧过头问。
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小夭含糊不清的应了声。
不知道这样的问题很容易让人害羞的么,他怎么能这样直白的问?
“我也好想,让兔宝喜欢……”阮木喃喃道,“不知道那会是种什么感觉。”
小夭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木、木头你是不是酒喝多了?”
不然怎么会忽然说出如此奇怪的话。
“总觉得与兔宝靠近一些,心里就不会再空荡荡的,”阮木神情恍惚的朝她靠来,“可不可以像喜欢你师兄那样喜欢我一点?虽然流烟师兄知道了会更加恨我,可我还是想……”
见他下一步就要扑上来,小夭一时紧张,不自觉往后一退。
却忘了她原本坐的地方就很靠边,一退之后手猛地按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去。
今日要命丧于此了么?
木头啊木头,你好端端的吓我作甚?此时小夭心中还被他那些话弄得稀里糊涂的。
她被关在冰洞时他虽然常来看她,可那时他们都小,根本就不会牵扯到什么喜欢不喜欢,长大后却也不过上次在青罗教碰过几次面,好像也没跟他说过什么很特别的话,按理说他不可能忽然就喜欢上她啊。
自认为她的魅力还没达到能让他一见倾心的地步吧。
本以为要死翘翘的小夭恰巧被从下面经过的祈风接在怀中,保住了一条小命。
“谢谢你啊祈风,”小夭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开口道谢。
随后抬头往上面望去,只见阮木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她,神情中满是哀伤。
“木头……”他今天大概是真的喝醉了才有了那一番话吧,不知为何总觉得现在的他很脆弱的样子。
“走吧,”祈风往阮木那望了一眼,抱着小夭就往客栈里走。
见周围的东西都在后退,小夭这才察觉到不对,忙道:“那个,祈、祈风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怎么能随便被其他男子抱呢,忽然觉得一股浓浓的负罪感袭上心头。
“忘了,”祈风好似也是刚发现自己行为有些不妥,忙放她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得到自由,小夭不放心留在屋顶的阮木便重又跑回去看了看,却见屋顶上空无一人,以为他自己下去了便没有多想。
直到第二天要出发时与纪悠他们在马车前等了许久也没瞧见他的人影,小夭这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去他房间找了找,却只在桌上见着一张写满了对不起的纸。
“他从小便被阮青山束缚在青罗教没去过别的地方,趁此机会让他一个人到处看看也好。”
得知阮木不告而别,纪悠微笑着道:“等他见过的人多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大概就会觉得人生,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