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都说了:“娘,幽幽什么事都想着您,对您比对我还好,我都吃醋了。”
儿媳妇处处想着她,她又怎能拂她的好意?可是她既没心情赏春,更不愿打搅儿子和媳妇独处,于是温婉的说道:“我进宫看看你们皇祖母去,她虽然凤体好转,可是。。。。。。”
“娘,您别去。”紫幽马上劝阻,“您一去,皇祖母就唠唠叨叨地劝说您和王爷和好。开什么玩笑!?您受尽了委屈,凭什么要原谅他?不去,和我们一起去踏春,走吗。。。。。。”
紫幽最后拉着王妃的手,跟个孩子似的撒娇,王妃无奈,只好宠溺地笑着,由着她把自己拉到了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三人走出“紫气幽然”,兜头就遇见了安王。
本来王妃和上官凌然回府了,安王还真是惊喜万分,鸡冻了一下。本来想把安王府除了‘紫气幽然‘以外,最大最好的院子“悦心苑”重新收拾一下换个名字,给王妃住的,可又怕王妃不高兴,于是当即就吩咐奴才把另外一个,仅次于“悦心苑”的“香雪云海”给拾掇了出来,还换了个院名“依裳居”,然后还吩咐厨房做了满满一桌王妃爱吃的素斋。
不要以为他痴情,还记得王妃爱吃什么,他是问了厨房的厨娘,厨娘告诉他:“王妃这些年吃斋念佛,基本吃的都是素斋。”
于是,他挖空心思在那想,王妃以前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呢?最后还算不错,想出了一道汤丸子,好像用豆腐,虾仁什么的在一起做出来的,鲜嫩爽滑,特别美味,以前两人感情好的时候,王妃经常亲自下厨做这道菜,因为别人做不出她的那个嫩滑劲。
可是两人后来闹成这样,他杜绝了一切和她有关的东西,不在随着她的口味用膳;而苏梅,不知是不是因为嫡母舍不得给她吃,亏了她的嘴,这个女人,最爱吃的就是大鱼大肉,每顿饭荤菜居多,做法也不是十分讲究,小门小户出生,愣是魏王怎么培养,可是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已经形成了,她是不可能具有王妃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雅致就是。
所以,苏梅最爱做的就是,学习王妃那份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
安王想想,忍不住苦笑,觉得自己以前是被鬼迷了心窍,怎么就会觉得苏梅比王妃可爱呢?这还不说,一见她就起性,就想和她那啥,真是邪门!
一切都准备好了,安王还亲自到了府门口迎接自己的妻儿。
三人都坐得马车,他走到马车边上耐心地等着,第一个下来的是儿子,看见他,什么也没说,施了个礼,转身将紫幽抱了下来。
慕紫幽看见他,也不卑不亢。冷淡疏离地施了个礼,然后也转过身,不再看他,看向了马车。
马车上他的妻子,打开了车帘,走了出来,身穿一身紫弹花暗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漆乌发梳成一个祥云髻,头上斜插一朵的浅的近乎白色的粉芙蓉,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气度雍容文静,带点轻愁。
安王想想当初的王妃,娇俏活泼,天真妩媚,脸上整天洋溢着幸福甜美的笑容,那时候她的脸是圆润的,而现在已然瘦成了尖下巴,脸上也再没有了那种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情愉悦的笑容。
即使那天听到儿媳妇怀孕,她的笑也没那时候明媚,而且时间短的转瞬即逝。
自己正是夺取了她这个笑容的罪魁祸首啊!安王想起自己妻子那次从帝都回到裴城,边拿出为她亲手为他做的战袍和战靴,边柔情万分地笑得羞涩的俏脸,而自己却冷冷地把衣服靴子扫到地上,对她说出了那番锥心的话,“我收了秀如,你今天为她安排个院子,将她抬为妾氏吧。”
秀如是她的二等丫鬟,那次她回帝都没有带着秀如,他发现她和魏王的私情,回到裴城的当天晚上,就睡了秀如。
当时他成功的看见杨云裳脸上的笑容消失,随同笑容一起消失的还有她脸上的血色。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看见过她的笑脸。安王回忆到这,心里一痛,眼泪都差不点流出来。。。。。。
他的妻子,善良活泼,开朗慧黠的青春少女,没有任何过错,却因为他的糊涂自私冷酷,独守在庵堂,当了近二十年的活寡妇,他何其残忍啊?
安王走过去,看着韶华已经逝去的妻子,这才发现,只比苏梅大一岁多的她,有了皱纹不说,鬓角甚至已经生出了华发,而苏梅看上去要比她年轻近十岁左右。
安王心里锐痛,颤巍巍地向她伸出了手,可是却看见妻子畏之如蛇蝎一般,惊恐万分地后退,差不点撞到马车上。
然后,转头就死死地抓住儿媳妇的手,连声说道:“幽儿,我们。。。。。。我们走。”
声音充满陌生和惊吓,就像他是洪水猛兽一样。
再也回不到过去她看见自己,翩翩如蝴蝶一样快速走过来的俏丽身影了吗?再也听不到她喊着:“奕哥,你回来了!”,那甜糯的声音了吗?
安王看着儿媳妇冷冷地剜了自己的那一眼;听着儿子冷入彻骨的讥诮:“王爷请搞清楚,我们回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皇祖母。”
说完,二人扶着他的妻子扬长而去。。。。。。
他不死心,又追了过去,对三人说道:“爱妃,凌儿、幽儿,你们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我的后半生来赎罪。”
。。。。。。。。。。
第三百六十六章 游昆明湖,嘲讽负心安王(必看)
更新时间:2013-10-11 15:15:09 本章字数:3412
“哟呵!”儿子当时讥讽地笑道:“王爷是不是眼睛不好,走错对方,认错人啦?这里可没有你的爱妃,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个女人是被你弃之如履的发妻。叀頙殩晓”
这嘲讽和妻子以前如出一辙,以前他还怪责妻子,做了错事还敢如此嚣张;可是今天,他觉得真是个讽刺。
偏偏儿媳妇还不放过他,极为认真郑重地说了下面一番话,可是每一句,都如同一把钝刀,在凌迟着他的每一块肌肉。
“王爷,我相信您还是个人,竟管您做的事情,有时连禽兽都不如;我想出几道题给王爷您,放心,不难,不是白痴都能回答上。请听好,一个女人能有几个美好的二十年?最佳的年华,是几岁到几岁?最在乎的是什么?最不愿意失去的又是什么?您能告诉我吗?”
他当然知道,答案那么简单,可是他却说不出口轺。
见他如此,慕紫幽冷冷的一笑,“回答不上来么?呵呵。。。。。。难怪王爷尽干些白痴才干的事情呢,原来真是个白痴啊。那我来为你解答,一个女人最美好的二十年,只有一个;最佳的年华,在十五到三十五;最在乎的是家庭,最不愿失去的是夫君的爱。你在娘亲最佳的年华,最美好的二十年里,让她失去了家庭,失去了夫君,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去,因为你还活着,却生生地折磨了她二十年!你以为,你现在说几句忏悔的话,做几件不痛不痒的事情,就能将这些折磨和伤害一带而过?我告诉你,不可能!”
“幽儿!”王妃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哽咽地说道:“别说了,让他走吧,我不想看见他,不想。。。。。。”
就这样,他全部的希望和高兴,在王妃的眼泪中,儿子和儿媳的控诉中,化为了泡影安。
于是,后来的几天里,他得空就朝“紫气幽然”跑,想尽一切办法,哪怕在院子里停留一会,和他们搭讪一两句话都好;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他们把他当做透明人一样,连看他不看他一眼。
看着人家三人亲密温馨团聚在一起的画面,他的心不知道有多痛,以至于他现在每晚一回忆起过去和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就彻夜不眠。
宁侧妃和上官皓染每天来陪他,也都被他赶走了;上官皓染他还能有个好脸色,总想着不能再伤了另一个儿子,可是宁侧妃,这个宣武帝派到他身边的眼线,他实在有些害怕,更不想再应付她。
反正他知道,经过苏梅这件事,宣武帝也不可能再信任宁侧妃就是。
而且还让安王心里不安的就是,宣武帝好像特别希望王妃和他和离,好几次都对他说:“老六,弟妹如果实在不愿意回头,那就算了,朕再给你物色一个王妃就是。我们好歹是皇家,难道还要对个大臣之女,低声下气不成?”
他知道宣武帝为什么不盼着他和王妃和好,因为现在王妃的身边,有着慕紫幽,而慕紫幽不仅是荣国公的孙女,还是印度女神的后裔,宣武帝绝不希望他们和自己关系改善,成为亲人。
可是,他不能为了让这个皇帝哥哥安心,就舍弃了自己的妻子,自己已经够对不起她了,如果不赎罪,不取得她的原谅,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他觉得自己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妻子和大儿子。
安王探听到妻子和儿子、儿媳妇要去踏春,赶紧跑到门口候着,看见三人从软轿下来,舔着脸走到王妃面前,讨好地笑道:“裳儿,你们这是上哪?我送你们。”
王妃、紫幽和上官凌然面面相觑,相当的无语。因为是在王府府门前,不仅有奴才,还有少数路过上山的老百姓,紫幽这个儿媳妇真是不好意思象在府内,那么讽刺这个老公公,所以,只好来个装聋装傻的扶着王妃上马车,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