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凤看着任清寒那欲要将她焚烧的视线,淡然一笑,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四妹妹,谁说你要毁去三妹妹的脸了,都说你不小心,你自个儿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你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所以才猝不及防之下脱口而出?”
大夫人闻言,冷冷的看了任清寒一眼,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寒气:“清寒,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教导的?”她能容许庶女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清水的完美,若是庶女存了心思,她是断然容不得的,看来最近对这贱丫头太好了点,不给点教训,就忘了自个儿身份了。
“来人,将四小姐押去祠堂,好好的反省一夜。”
跪祠堂?那岂不是就是跪那藏了针的垫子?
想当初,这主意还是她献出来的。
任清凤冷笑: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不过,这还不够,她要惩罚的人,可是只是任清寒这个帮凶。
任清凤低下头,修长的睫毛遮住她眼底的情绪,嘴角扯出一缕几近于无的冷笑:李秋华,任清水,今儿个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入地无门,上天无路?
☆、第五章 美人与疯妇,一线之隔
任清水一向是宽厚善良的天使,现在与她亲厚的妹妹受了重罚,怎么能一句话不说?
任清水的脸上露出轻柔的笑意,让夏日的热风都变得凉爽舒适了起来:“母亲,四妹妹不过是无心之错,您罚的这么重,岂不是要让四妹妹记恨二姐姐了,只怕二姐姐这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她说完,拉起大夫人的手,笑着撒娇道:“母亲,你就看在女儿的面上,轻饶了四妹妹,好不好?”转脸又看向任清凤:“二姐姐,你一向大度,定然是不会与四妹妹计较的,是不是?”
娇嗔喜怒,皆是浑然天成的景色,美丽的不带一丝尘烟,落在任清云的眼底,就觉得这三姐姐,就是天上的仙子一样:人长的好不说,连这心地都美的让人无话可说。
“是啊,我怎么会和四妹妹计较。母亲,你就饶了四妹妹吧,到底年少无知,再说了那汤水也不热,也没真的毁掉了三妹妹的脸,你何必和四妹妹计较,说到底都是一家人,真的毁了三妹妹的脸,对四妹妹又有什么好处?想来四妹妹一定是无意的。”任清凤笑意浅浅,眸中似有一道明亮的光线闪过:“母亲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必与她斤斤计较?”
清水的脸毁了,对清寒有什么好处?
大夫人心中陡然如拨云见日,有了方向:任清寒这年岁渐长,到了议亲的年纪,而她那狐媚的娘,又得老爷欢心,若是水儿的脸毁了,没了水儿的压制,什么好事岂不是都要落到任清寒这个小贱人的身上。
“你这孩子,母亲主持中馈这么多年,难道这点轻重还不知晓?”大夫人不悦的看了眼任清水,说道:“这事情既然已经定下,就莫要再更改了,主持中馈,行事最忌讳朝令夕改,这点话柄子留给别人做什么?”
连她出面居然求情都不行?
任清水吃了一惊,没想到大夫人今儿个居然拒绝她的要求,平日里她所求之事,几乎都得以完成,今日,这点小事情,居然大庭广众之下,驳了她的面子。
看着任清凤那淡淡的笑容,平静的五官,不知道怎么的,任清水的心里,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任清寒原本还指望这任清水求情,能免了自个儿的酷刑,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出主意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那祠堂跪上一夜,这腿就伤了,只怕半个月都不能下床了。
都是任清凤这个贱人的错,她气的脸色通红,怒气冲冲的说道:“任清凤,你这个小人,我跟你拼了。”
若是她狠狠地收拾任清凤一顿,让大夫人开怀,说不得这惩罚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
因为存了这么个心思,任清寒猛地扑向任清凤,那模样倒像是要吞了她一样。
任清云的蜡黄的小脸,此刻已经白的透明,紧紧的咬着唇,身子颤抖,却还是上前一步,将任清凤挡在身后。
这个维护的动作,让任清凤的心中涌起一股子暖流,眸光温暖的看了眼任清云,将他一拉,自个儿侧身上前,肩头微微一抬,手指微闪,拉着任清云避开了去,嘴里却不解的道:“四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自家姐妹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
她的语气很是轻柔,可是却没有半点的感情,每一个字中都透出冰冷无情的感觉,那中冷,无法忽视的冷,让屋里的声音顿时嘎然而止,众人瞧着她的目光,都多有一份意外。
大夫人微蹙着眉头,看了任清凤一眼,轻柔冰冷的话语,温润淡漠的表情,让她的心头一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此刻的任清凤,让她想起了藏在剑鞘中的利剑,隐隐欲出的感觉。
任清凤这个贱种,再不能留了。
任清寒扑了个空,还想再接再厉,忽然身上一痛,紧接着浑身就痒了起来,如千万只蚂蚁啃咬着一般。
真痒,痒的她恨不得就此死去。
她不停的抓着,挠着,没几下,裸露在外的肌肤,就落得血肉模糊,看着都人渗的慌。
可是任清寒却还是不满足,她开始撕扯自个儿的衣服,不停的挠着,很快就露出那猩红的亵衣——倒是让任清凤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任清寒还是个闷骚的。
任清寒边抓,边骂着:“任清凤,你个……贱人……,你敢算计我,我跟你拼了……你个贱人,看我……啊……”
任清寒上跳下窜,手下不停的抓着,面色扭曲阴狠的如同疯婆子一样,撞了过来。
“四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任清凤拉着任清云东躲西藏,对着抓手挠痒,如猴子般气恼的任清寒道:“四妹妹,你别信口雌黄,母亲和三妹妹都在这里,我根本碰都没碰你,你莫要为了躲避惩罚,而装神弄鬼,故意栽赃与我。”
大夫人和任清水虽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可是任清凤的话倒也是事情,她们可都看的清清楚楚,任清凤根本就没有碰到任清寒的边角。
可是,这又是什么情况?
还没容二人想明白,任清凤就拉着任清云躲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任清水被任清寒撞个正着。
“四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你对我不满,冲着我来就是了,何必牵累三妹妹。”任清凤忽然尖叫一声:“母亲,瞧三妹妹的症状,难不成是得了麻疹?若是传给三妹妹,可是如何是好?”
话音还没有落下,任清水忽然就摔在地上,滚了起来,一边滚,还一边抓着,嘴里叫着:“母亲,我好痒……痒死我了……”
大夫人顿时一惊,心疼了起来,忙上前却扶任清水:“水儿,水儿,你告诉母亲,你到底怎么了……”
可是任清水却只顾着抓挠,嘴里也只是重复着:“母亲,我痒,痒死我了……”不停的抓着,在地上搓着,恨不得将自个儿的一层皮搓下来才好,撕碎的衣裳,护不住她那一身娇嫩的肌肤,没一会儿,一身完美无瑕的肌肤,就变得青青紫紫,不忍再看。
这时候的任清水别说端庄娴雅,若天仙了,根本就是与任清寒一般的疯婆子——瞧得任清云双眼瞪的老大,哪里敢相信地上那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神情疯狂的女子,是那个鲁国的第一美人,是他心目中如仙女般的三姐姐?
原来再美的人,发起疯来,都一样的不堪入目啊!
☆、第六章 打死也白死
任清凤瞧着大夫人扶着任清水的手,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下一个人就该是她了。
果然没一会儿,大夫人也抓了起来,撕碎自个儿的衣裳,跟着在地上打滚,痒死她了。
为了止痒,她用力的抓着,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手上黏黏湿湿的,低头看去,就见满手的鲜血,修长的指甲几乎抓进骨头里,到处血淋淋的,可是即便是这般,她还是不停的抓着,往死里抓,只恨不得将满身的血肉都抓干净了才好。
到了这一刻,若是还不知大是任清凤在捣鬼,她这大夫人就白当了。
“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两个贱种。”大夫人看着满身的血痕,急怒攻心,一边抓,一边尖叫起来,只恨不得将任清凤姐弟扒皮剔骨了才好——这个该死的贱人,居然敢这样算计她,她今日若是不打死了这两个贱种,她就不姓李。
“给我打……打死她……”任清寒也跟着尖叫起来。
那些被眼前景象惊呆的那些那些丫头婆子,总算在二人的尖叫声中,回过神来,全都扑向前来,喊打喊杀。
就这么几个虾米居然敢跟她叫板?
任清凤不屑的扫了眼冲上来,做饿虎扑羊状的丫头婆子们,虽然说她这人喜欢用脑子解决问题,可是并不表示,她手脚上的功夫,就会差——这么几个,给她塞牙缝都不够。
手下一动,操起桌子上的碗盘,向那些丫头婆子砸了过去,个个都跟长了眼睛一般落在了那些下人额头上,“啪啪”声接连着响起,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是碗盘破碎溅飞的情景。
“啊……”凄厉的惨叫声一片,众位丫头婆子都捂着额头,鲜血从手指缝隙中流了出来,可怜这些人即使身为下人,可是能在几位重要主子面前当差,自然也都是身娇肉贵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顿时惊恐的尖叫起来,一时间跟鸭子吵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