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这个地方没待太长的时间,但她也知道这地方的等级制度根本是没留一丝的余地给追逐梦想之人,所以才说格里菲斯能被授予骑士的封号已经算难能可贵的了,甚至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而这样的人说出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旁人或许会笑话他的痴人说梦,但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鹰之团的众人都是因为相信他能做到才始终跟随着来到这里的。
不管如何,如果他的野心成为泡影,到那时绝望的他会召唤出那四个穿得黑漆漆的恶魔,然后将某些人当成祭品献祭掉以后完成自己的梦想后成为犹如洛丝莲或是佐德那样的怪物?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便不自觉地打起寒战,直觉告诉她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定会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所以……仅仅只是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西留斯便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至少决不能让格里菲斯的野心落空。
首先要变强,至少不能拖了大家的后腿才行。
这样的决心让西留斯又一次想起之前出现在自己手中的那把剑,那把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剑。
那后来她仅仅只是松了松手,手中的剑便迅速幻化成一缕白烟消散于空中,尽管之后她用同样的方法又一次握住了它,但依旧只要一松手它便会消失。如此尝试了五六次,虽说每次都能成功,但她若想要长时间留住那把剑——除非一直握着,否则是没可能办到的。
一想到这,心中莫名涌现的无可奈何令她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有点累了……虽说只是灵体的她并不会有疲惫感,可还是依从着自己的感觉坐了下来。她单手撑起下巴,将另一只手抬起再次在虚空中做出握剑的动作,一如之前那样,仿佛受到召唤般剑再度现形于她的手中。
总体上来说手中出现的剑和这里的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如果说一定要做出对比的话,手中的剑比起这里的所有剑——甚至比匕首还要轻,但却意外得锋利——比这里的剑都要锋利,而它的手柄上还雕饰着极为精美的图案,类似于古代传说中的某种神兽,仔细看的话,还能在剑柄下方看到用篆体刻上去的两个小字——隐嗣。
“隐嗣。”西留斯低喃着这把剑的名字……是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把剑的名字便叫做这个。
隐嗣,不管怎么念都是带着很浓郁的东方气息,就连剑柄也是的,可唯独它的剑身却像极了她之前用惯了的大剑。注视了一会儿,她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拿着剑随意挥砍了两下。手中的剑很轻,像是在耍弄着柳枝一般,对于原本只有些小力气的西留斯来说,这样的武器拿在手中再好不过了,完全不用花费什么力气。
突地,从后方传来的脚步声让她停下了动作了,顺着悉悉索索的树叶碎裂声望过去,一眼便看到了正往这边走来的迪卢木多。
“格里菲斯怎么样了?”她垂下手中的剑,小跑着来到迪卢木多的身边询问。
“已经可以走动了。”迪卢木多老实地将刚才所获的情报说了出来。
“是吗?那就好。”西留斯舒了口气,随口又问道,“他还是被那群大臣围绕着吗?”
会这么问是因为前两天本来说好去探望的,等到了别人的房门口才发现那儿早已被大臣们带来的士兵给堵住了,说是要等到大臣们探望完毕才能轮到他们进去什么的。因为这,西留斯索性变回灵体偷偷去看了下,确定别人能说能笑还能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大臣之间这才放了心折回身来。
这次也一样,因为有了一次案例,身性有些懒的她也就没动身前往,而是让迪卢木多代为视察。
“已经从十几个减少到偶尔的几个了。”回答了西留斯的问话,迪卢木多随即将目光落到她手中的剑上。这是一把很奇特的剑,明明看着别人可以很轻易的挥动,可换成了他别说是会挥动了,连握住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办不到……只是刚离开对方的手心。那把剑就会消失无踪。然而从这件事情出发,他非常轻松地想起了那时所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拼命抵抗的身影直到现在也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也是那时,迪卢木多第一次觉得即便是为了她而丢掉自己的性命也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还没对你说过吧,”他毫无预兆地开了口,等收到西留斯询问的视线后又继续道,“当时你努力对抗那只怪物时的样子真得很漂亮。”
对于自己欣赏的人或事物,迪卢木多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词汇,但相对来说,从未被人用这么直白的话语称赞过的西留斯则显然有些不适应了。但好在她平日里带惯了名为“面瘫”的面具,倒也不至于演变成脸红心跳的模样。
“谢谢,你……”
“怎会的?我不会承认他的。”
回馈的话语还没说完便被不远处传来的呵斥声给打断了。
“从没有听过有平民出身的将军。那小子和我一样是将军,那下贱的人能和我对等地说话吗?”
听到这样的话,西留斯原想拉着迪卢木多闪到别处去的,可直觉却告诉她别人口中那下贱的人极有可能是格里菲斯。于是好奇之余,她还是小心地沿路走了过去,顺道拨开了阻挡她视线的灌木丛,眼前出现的赫然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米特兰皇位的第二继承人——尤里斯伯爵。
此刻,他咬着牙正在和一个较矮小的光头大臣说着什么,似乎是极为生气的样子。而那个光头大臣的声音较轻,所以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内容。
他说:“……狩猎本身就是项危险玩意,森林草丛中不知道潜伏着怎样的野兽……有时候潜伏着的危险野兽是想象不到的。例如射猎物的箭误射中人的事时有发生,而箭是涂满毒药的呢。”
“你……莫非……”这样的话像是瞬间打开了尤里斯的思维,他张大了嘴吧,要笑不笑地呢喃,“误中人的箭……有趣,这种死法到适合下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码得我都快把头发揪完了,总算整出来了= =
☆、chapter 15
“他们是准备暗算格里菲斯吧。”不管怎么想,在这个国家里所谓的平民将军似乎也只有格里菲斯一个人了。不过,对于他们的谋划,西留斯倒也不是太过震惊,反而像是想到了这些事情,本就平静的脸上只划过一丝了然罢了。
要不要阻止呢?这似乎是她此刻比较关注的事情。毕竟那个人,那个能从平民当上将军的格里菲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或许还能因着这次的暗杀事件而将国家里那批反对派的藤蔓给全部揪出来也说不定,但……还是要去跟他说一下才行吧。
西留斯这么想着,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迪卢木多,刚准备说要去通知格里菲斯的话来,却不想他反倒抢先开口说道:“这次的狩猎,你还是不要参加了。”
西留斯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瞪着迪卢木多,难道……你只在意这样的事情吗?
甚为无力地扶着额头,西留斯抿着嘴,想着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才能把眼前这位骑士的思想掰正过来。
太歪了有木有,完全成为利己主义了啊喂。
“迪卢木多,你……”刚一张口,西留斯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接下去了。本来她也不是很会能言善道,于是到了最后,也不过是对迪卢木多说了句她也是要参加的话,而有关于掰正思想神马的直接被她忽略了过去。
没半天的时间,西留斯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通知了格里菲斯。在听说这次狩猎途中的暗杀活动,格里菲斯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倒是一脸神秘地让西留斯离开了,之后他有什么应对手法或行动,西留斯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半是期待半是微妙的担心过程中,皇室的狩猎活动总算开始了,而作为这次负责警卫的当事人之一,西留斯表示这样的狩猎真得是有够无聊的。这种像是连白痴都能射中猎物的赶脚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到狩猎难道不是既惊险又刺激的活动,为毛还要让负责警卫的人把猎物赶到他们面前,顺便还要把那些充满威胁的猎物赶走啊,这,这这到底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面对这次的狩猎活动,西留斯在震惊之余,也终于见到了这个国家的公主,可不就是在山坡处和格里菲斯聊得开心的少女吗?
第一次看到公主,老实说西留斯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看着那模样,完全和上次掉出骨灰盒的纸片一角上的人物相吻合……啊啊,对了,那上面还画着少儿不宜的景象呢。
下意识地别开脸不去看他们,西留斯不经意地想到那张掉出来的纸片以及细碎的粉末。尽管到目前为止看不出来那些掉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影响,但希望不会发生什么太糟的事情吧。
心下这么祈祷着,不远处飘来惊吓声与马的嘶吼声,西留斯顺着声音望过去,目之所及是格里菲斯追着什么进了前方的树林,而离他稍远一点的地方,有个人正鬼鬼祟祟地跟着他走进了森林。
——糟了!
西留斯略显惊慌地左右环顾,但对于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似乎只有她注意到了。西留斯有些着急,想跟格斯和卡思嘉他们说明情况,可不等她开口,其余的人已经寻着格里菲斯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