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旭和瑞珠都有些惊讶,不由自主地朝研碧看去,不明白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小丫头怎么会叫姑娘这般重视,瞧姑娘刚刚看她的模样,满是欢喜。
研碧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被她们两个盯得有些不自在。
“快去吧,以后研碧就先跟着瑞珠姐姐学习,瑞珠姐姐你多多教着她。”
瑞珠仔细打量着研碧,瞧她虽惶恐不安,但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叫人看着很舒服,于是便点头道:“好,奴婢会好好带着她。”
芮旭却蹙紧了眉头,心中倍感不安。她越来越发现姑娘变了,不仅变得懂事,对她的态度更是变得冷漠疏离。之前她以为是瑞珠的原因,但看姑娘如今这么有主见的样子,并不是能被挑拨的。她现在要将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丫头提拔为二等的,还叫她跟着瑞珠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的心“砰砰”乱跳,脸色有些发白,却听到亦萱软软的声音,“芮旭姐姐,你是我院子里最稳重最得力的,以后也要麻烦你多多带着研碧哦!”
她闻声看去,正看见亦萱明媚璀璨的笑脸,善良温和,娇俏可爱。
她心中一松,暗想是自己太敏感了。她从小跟姑娘一起长大,且从未做过什么错事,姑娘没道理要赶走她。
“是,姑娘,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亦萱看着芮旭,心里一堵,其实她也不愿意在什么都没发生之前就抹灭她们之间的主仆情谊,她也想好好跟芮旭相处。
但是她怕了,芮旭那日的背叛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叫她怎么也忘不掉。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芮旭上一世既然能背叛她,谁知道这一世会不会继续背叛她?她没有那个勇气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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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初秋,天气渐渐凉爽,亦萱随着老夫人礼佛的时辰也渐渐变长。
今日跟老夫人礼佛结束,已经申时三刻,亦萱揉了揉发麻的双脚,险些栽倒,幸而瑞珠上前扶住了她。
老夫人也有雪玉搀扶着起了身,听到动静侧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以后你可以不用每天陪我,我听说你最近在学习女红,那便好好学着,不要三心二意。”
亦萱笑嘻嘻地走上前,乖巧道:“祖母,没关系的,我女红是早上做,跟您礼佛是下午,不冲突的。”
老夫人闻言,看她的眼神便透着股满意,不过却也不说什么,只叫雪玉扶着出了屋子,往寿安堂而去。
亦萱见状,忙拉着瑞珠跟了上去,走到老夫人跟前道:“祖母,上次元娘送你的那对护膝还好用吗?那时候我手艺不精,可能不大好,我最近又重做了一对,您看看。”
说着,从瑞珠手里拿过一对护膝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停下脚步,接过护膝,只见那护膝针脚细密,样式好看,想来的确是花了不少功夫的,于是眼神柔和了几分,看着亦萱道:“恩,元娘毕竟是大了,懂事了,祖母很喜欢。”
亦萱嘻嘻一笑,晓得自己拍对了马屁,又说:“我现在会的女红还不多,只会缝衣纳补,等我学会刺绣纳鞋,便天天给祖母做东西!”
老夫人抬步往前走,闻言不由失笑,却好奇道:“你为何对女红这么有兴趣?琴棋书画不是更好么?”
亦萱跟上去,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便看着老夫人,脆生生道:“琴棋书画不过是些场面上的本事,真正的用处却不多。女红多实在啊,我学好女红,可以给祖母爹爹做鞋袜,可以帮母亲缝衣裳,还可以帮妹妹做布偶,大家都会受益。”
老夫人眸中满是欣慰,不由伸手摸了摸亦萱的脑袋,叹气道:“我总担心你长不大,不懂事,谁知一眨眼,你倒变成小大人了。”
身后的雪玉扑哧一笑,“奴婢就说老夫人多虑了,咱们大姑娘哪会一直长不大呢!”
老夫人眼底俱是欣慰。
回葳廷轩的路上,瑞珠感慨地说:“姑娘,老夫人变得慈爱多了,看来您的努力没有白费。”
亦萱露齿一笑,并未答话。
瑞珠又道:“不过姑娘为何要去亲近老夫人?奴婢记着您以前并不喜爱跟老夫人相处。”这个问题她一直很想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姑娘变得懂事她自然欣慰,但却隐隐心疼,总觉得姑娘看上去少了几分快乐。
亦萱的脚步微微一顿,她为何要去亲近祖母?
想拉拢祖母与她一起对付王丽盈固然是其中的关键,但最重要的……
是因为她想弥补亲情的缺失。
上一世,她与祖母之间的感情太过冷淡,冷淡到都不似祖孙。
虽然祖母是关心爱护她的,可是因为她自身的缘故,叫祖母对她越发的失望。直到最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赵亦柔和赵宴身上,对她的爱护也渐渐变成了怜悯。
重生而回,她不想再和上一世一样,她想要找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这么想着,便翘起唇角,乖巧道:“祖母是疼爱我的,我不想叫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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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争锋相对
回到葳廷轩,刚踏进院子,迎面就碰上了一个人,是她并不想见到的人。
他站在院门口,一袭青竹色暗纹织锦长衫,腰上系着深色锦带,带上别一只莹润通透的玉佩,眉目精致,俊美如画。
“萱表妹。”温润柔和的嗓音从他喉中倾泻而出,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亦萱眼中刺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表少爷。”瑞珠上前福了福身。
亦萱深深吸了一口气,瞥开视线,冷淡道:“安少爷,你来葳廷轩做什么?”
安允蹙眉,忍不住打量她,面前的小女孩穿着鹅黄色绣折枝玉兰花交领撒花小衫,梳着双髻,整个人嫩的如同一朵含苞水仙。
明明是这般可爱娇俏的模样,看到谁眼睛也总是笑眯眯的,为何独独面对他的时候是冷淡疏离,甚至带着微微的厌恶?
他很不解,他从前根本没见过她,也认为自己来到赵府后从没有做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那这个表妹,他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还是这种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姐就是如此恶劣难缠?
收起那些莫名其妙的猜想,他礼貌地微笑,“姨母要为府中众人裁制秋衣,便将我叫来量了尺寸。”
母亲对他还真是费心,随便做一件不就完了,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亦萱没由来的气闷,真不想母亲为这种人劳心劳力。就算对他再好,那也是只白眼狼,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泯灭良知,隐瞒母亲死亡的真相!
看着他脸上挂着的温润笑容,她的心再也不能像上一世那样“砰砰”乱跳。
“是吗,母亲对你还真费心。”她冷笑一声,随即就拔高了声音道:“麻烦让一让,你挡着我进去的路了!”
瑞珠登时瞪大了眼睛,姑娘这也太无礼了吧!她还说不讨厌表少爷?这哪里像是避嫌,简直把表少爷当仇人了!
安允脸上的笑容更是一秒凝固,再也挂不住了。
谁都不会喜欢莫名其妙被人讨厌,安允虽是庶出,自小受嫡母打压,但好在天资聪明为人刻苦,叫祖母喜爱上了他,再加上他向来温和有礼,对谁都客气有加,所以他活了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呛过,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十岁的小娃娃!
“萱表妹,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强压下愤怒,礼貌地问道。
亦萱却凉凉瞥了他一眼,嗤笑道:“误会?安少爷,我看你才是误会了,我对你根本没有什么误会。”
绕口令般的话让安允更是头大如斗,但毕竟是寄人篱下,闹得太僵也不好,便撑起一张笑脸道:“那萱表妹为何每次看到我都冷淡疏离,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亦萱冷漠地看着他,道:“男女七岁不同席,你我都已经过了七岁,理应避嫌。更何况你又不是我的亲哥哥,我又为什么要对你笑跟你说话?”
说完,也不想再搭理他,径自走上前推开他,迈步朝里走去。
安允被她推得猝不及防,差点要摔倒。
瑞珠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上前扶住安允,满怀歉疚道:“表少爷,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您不要跟她计较。”
安允的一张俊脸笼罩一层黑幕,也不想装什么温柔有礼,冷脸推开瑞珠,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瑞珠暗暗头疼,却也没有法子,只能跺跺脚跑回了院子。
晚膳的时候,徐婉清便知道了这件事。
“元娘,安允表哥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对他这般无礼?”徐婉清还想着要把亦萱和安允凑成一对,但现下瞧亦萱对安允的态度,怕是没戏了。
亦萱撅着嘴,没好气道:“我就是看他不舒服,没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