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又瞎操心了,老夫人哪舍得罚小姐,回去让我爹给我做点好吃的,庄子里啥都没有。”小满笑呵呵的越过自家爱操心的娘跟上楚风鸣,还不忘点餐慰劳自己的五脏庙。
胡芳一瞪眼,马鞭迎风一甩,那叫一个响,照自己女儿背上就是一下,跟小姐去庄上两天都没有吭一声,她还好意思要吃的?
小满利索的往前一窜,鞭子堪堪躲过,捂着屁股追着脚下生风的凤鸣去了,自己的娘真是好狠的心,每次都拿鞭子招呼自己。
“小双你看着点老夫人,别真把人打坏了。”胡芳嘱咐了自己大女儿一句,转头向后院去了,怎么着都得给大夫君说一声。
“奶奶我回来了。”楚凤鸣摆出个孝女贤孙的模样,怎么说也得跟家里的老太君打好关系啊,这可关系到自己以后混得如何,大意不得,她却漏算了先前这位主也是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别的没有就嘴巴跟抹了蜜似的,正在气头上的老太君会听她的才怪。
看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握着龙头拐杖端坐在正厅里的老太君头上酝酿的暴风雨全面爆发,不待人扶豁然起身,龙头拐杖抬高,不分地方的照凤鸣头上砸了下来,口中不住的怒骂:“慈母多败儿,你这个不孝子,我今天就打死你,省得被你气死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棍棍没头没脸的打下来,打了凤鸣一个措手不及。
一见自家小姐挨打,小满立刻扑了上来,心中叫了一声苦,看来是来不及叫老太爷大夫君了,但愿自家娘看到能救自己一命,小双那个家伙是指不上了,她跟老太太是一伙的。“老夫人老夫人,您消消气,小姐挨打是小别气坏了您的身子。”
“哼,”老太太被她气的一乐,我消消气?好,你是好奴才,几拐杖砸到小满的背上,就知道教唆主子,打你也不亏,“你们是不气死我不甘心,鸣儿如今这样少不了你们的掺和,你要做个忠心奴才,老太太我成全你。”
小满咬牙硬撑了下来,额头上青筋直冒,老太太这次真要人命了。
“你个奴才多什么嘴,孙女犯了错,让奶奶打几下怎么了,边儿去。”看小满那小身板凤鸣将她推了出去,老太太手下没留情,但血浓于水发泄几下也就是了,她一多嘴几下非得变成几十下。
“呵,你倒是出息了,这会儿知道了孝顺,我打你还不该了。”心头火气正盛,下手更是重了几分,想起刚刚那件糟心事更是恨的咬牙,留着这混账也是讨债的,倒不如打个半死在家老实呆着。老夫人是从马上挣下了这份家业,即使老了,手上力气也是不小的,实打实的打了这么多下也够人受的,凤鸣微弯着头闷声受着,她能跟个老太太动手吗?
看凤鸣的这个样子老太太更是怒极,好啊,她手上没力她长不了记性了,拐杖往地上一点,“阿顺阿利,拉下去打。”
老太太对大小姐不是没发过火,可是如此没有下限的放手打却是第一次,眼看着老太太颤巍巍的一拐杖一拐杖的敲下去,旁边门外伺候的丫头小子全都慌了神,大小姐是无用了些,可终究是楚家的大小姐啊,这要打出个好歹来,他们这些仆人也没得做了,一下子都涌了上来也不敢上前拉人,呼啦啦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老夫人消消气……”
老太太一瞪眼,一直伺候在门外的两个健壮妇人立刻上前,相视一眼点了点头,架着楚凤鸣到了院子里,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棍子一下下的打了下来。两人手上都有点功夫,即使没用全力十来棍下来,楚凤鸣背后浅色的长袍也泅出了血,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老家伙,你是要我死哪。”一声虚弱的男声,银白色的头发挽成发髻的老人一看大堂内的情形登时身子一晃,挣开左右小子的搀扶,一下子扑到了楚凤鸣的身前,心肝肉的叫,手哆嗦着不敢下手,就怕自己碰疼了她。
一听这声音本来就忐忑的阿顺阿利立刻停了手,瞥了眼脸色苍白的大小姐,这棍子也差不多打完了,今天只能算她运气不好,老太君来的晚了。
一看来人老太太赶紧下台阶,嘴上却不服软,“你就知道宠她,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有一点儿楚家嫡孙女的自觉,现在不打是害她。”
“她什么样子,凤鸣哪儿不好了,楚家嫡孙女又该是个什么样子,你打死她就是对了?”老太君眼一瞪,泪水立刻下来了,拿帕子将凤鸣头上的冷汗擦掉。
“她哪儿好了,整天不干正事,就知道跟那几个狐朋狗友混日子,你问问她前天干了什么好事,想着她成年了能懂点事儿,想不到更混账。”老太太看自家夫郎的样子怒其不争却不敢说硬话,本来身子就不好,就害怕刺激他,也不知道哪个多嘴的去后院扰了他,冷着脸看了周围一圈,狠狠地看了眼照顾夫郎的小侍,连个人都看不住,没用的东西。
两个小侍瑟缩了下脖子,惴惴的将视线放到自己脚尖,老夫人都拦不住他们能拦得住?
楚家大夫郎秦昊月匆匆赶来,看到女儿的样子眼中水雾弥漫,给婆婆行了个礼就去看伤势了。
看他的样子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大女儿战死沙场,就给她留下个女儿,管教了她觉得亏欠了他,不管教这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啊。
“她混账她没用,那你就打死她,也打死我,反正我们都是入不了你得眼的。”老爷子泪水不要钱的往下掉,这个孙女他是养在身边,看的格外重,平时要什么给不了都觉得是罪过,哪想到今天挨了这么重的打。
“你先别袒护她,听听她干了什么事儿才是。”一般的事儿她老太太能这么沉不住气吗,别说做了,她听着都觉得丢人。
“乖孙女,你前天干啥去了,哎,前天不是你成人礼吗?”老爷子刚问出口就觉得不对了,楚家嫡孙女的成人礼也是正正经经办了的,那天自己记得很清楚,没什么事儿啊?
“哼,晚上。”老太太怒声提醒了时间,白天她都在府里呢,能有什么事儿,晚上就一会儿看不到她就给自己惹事。
凤鸣皱了下眉头,眼睛一亮道:“牡丹苑。”记忆里前天晚上就去了这么个地方,然后她就跟小满去庄子里了。
“牡丹苑牡丹苑,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看她的样子老太太火气又蹭蹭上来了,拐杖不住的点啊点,要不是眼前有夫郎,早就打了下去。
“不就是去了小倌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年轻的时候没去过?”老爷子明显承受能力比较强,马上站稳脚跟给自家孙女找场子,就为这个打人,值不当的。
老太太严肃的脸一阵抽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夫郎说什么呢,咳嗽了两声重整旗鼓,自己那是谈事儿跟这纨绔能一样?“她平时就那副德行,听说前晚还在牡丹苑闹了一场,柳家今天来人了,要退婚。”
“那是杨二小姐跟牛小姐起了纠纷,咱们小姐帮忙来着。”小满赶紧给自家小姐解释,那晚她们纯粹是凑热闹。
“老夫人息怒,小满不懂事我回去就教训她。”胡芳将杵在前面看不清状况的女儿往后一拉,现在是你说话的时候吗?
“好本事,还扯上城主家小姐了,就你讲义气,托你帮忙的福,现在你的名声在滨水城彻底臭了。”小满这一插嘴,退婚的事儿倒不是最主要的了。
“退了就退了,他柳家不结这门亲我们还不稀罕呢,还嫌弃我孙女。”老爷子不在意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柳家那孩子他见过,傲气的很,他还怕自己孙女受气呢。“乖孙女,爷爷知道你疼,咱回去上药。”老爷子不理在那边干瞪眼的老婆子,和秦昊月一起扶着楚凤鸣向后院去了。
“爷爷我没事,背上的伤就是看着厉害,其实都不疼。”虽说眼前是女子为尊,可俩男的往跟前一站对着自己哭,心理上再强大也有点扛不住,凤鸣赶紧示意自己没事,看到老太太铁青着脸对着她和善的笑了一下,哪知道此举让老太太脸色更难看了一分,自己教训她不成还跟自己炫耀吗?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楚凤鸣真真是冤枉了,她就想讨好楚家当家的,怎么就那么难呢。
正文 第3章狐朋狗友
“小姐吃葡萄,这在井里放了两个时辰了,好吃的很。”小满狗腿的端上一盘紫莹莹的葡萄,饱满的颗粒似乎一碰就能出水,麻利的放在树荫下躺椅边的小几上,看着自家主子翘着腿享受的惬意模样,哪还有受过伤的样子啊。
楚凤鸣抬眼看了她一下,慢声道:“把嘴边的葡萄汁擦干净。”偷吃还不善好后,真是笨。
胡小满摸了摸嘴角,果然有粘腻腻的果汁,呵呵一笑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小串坐上了一旁的石凳子。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她一点儿也不浪费。
楚凤鸣抱着盘子一粒粒的往嘴里扔,果然是生津止渴的好东西,“大小姐受伤了家里人没啥表示?”她问的自然是因为经商颇有余财的二婶家,据说二夫君对钱财很是看重呢。
“送了,跌打酒两瓶,活血化瘀药丸两粒,百年人参两棵,静安寺里两文钱一个据说开了光的平安符一个。”胡小满念一个吃颗葡萄,临了还把怀里平安符拿出来给楚凤鸣看看,这是他们去寺院里玩的时候添了香油钱大师傅给的,可不比他们送来的那个什么的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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