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生慌恐看着县太爷,结结巴巴道:“我叫王元生,是王家村的。”
县太爷低头扫过手上的一份状纸,大喝一声:“大胆王元生,数月前偷窍银子,为何至今不如数归还?”
“老爷,我没有,不是我偷的。”王元生惶恐不安,他虽皮,虽顽劣,但还从未见过这阵仗,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衙门口的猛虎虎虎生威,堂两边的衙役个个身材魁梧,板着脸,比那集市上的地痞流氓还要可怕,手上的水火棍又粗又结实,来的路上押着他的两个衙役便威喝他,让他实话实说,别想心存伐幸,不然衙门里有的是手段让他服软。想到这儿,他浑身不禁一抖,他实在想像不出自己这身板挨上两棍会是何般情景。
眼睛顿时红了,一个劲儿喊叫冤:“老爷,冤枉啊,真不是我偷
弯弯娘在外看着眼泪哗哗往下流,也冲着高堂上的县太爷喊道:“老爷你一定搞错了,我儿子不会干这种事的,你一定是搞错了……”
弯弯爹的眼眶不禁也红了,就连弯弯和百首心里也说不出是啥滋味,王元生平时是不讨人喜,可是此时他害怕的模样真有些让人可怜又同情,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她爹娘不知道会气成啥样。
而县太爷则一幅公事公办模样,看着堂外一声大吼:“若再扰乱公堂,便拖出去。”弯弯娘吓得捂着嘴不敢出声了。
第247章 出事(中)
而这递状纸的就是谢大。县太爷照例询问,谢大便将当初事情来龙去脉叙述一遍:“……本来当初有矿上作保,这事我便暂时没再追究,想着若是这贼子若能自个儿想通将银子悉数还于我便罢了,可是一等数月也不见有人找我,后来才查到这偷银子的果然是王元生,我心里愤怒,这才递了状纸。”
县太爷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点着头:“嗯,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能给贼人一个机会实属难得,可这偷银子的贼却不知好歹,这定不可饶恕。”
县太爷拿着醒堂木威风凛凛的重重一拍:“按照我天朝律例,这偷窍按照情节严重与否,刑也不一样,这罪重的可是会被发配边疆,更甚者会掉脑袋的……”
不待他说完,王元生已经吓得哭了起来,原来这偷东西的罪这么严重,可是这东西不是他偷的呀。顿时朝着堂外的弯弯和百首直喊:“二姐,姐夫,你们救我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弯弯爹也是一脸惨白,而弯弯娘直接吓得昏了过去,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掐人中将她娘救醒,县太爷看着堂外一片哄乱招来师爷一问,然后皱起眉,便瞧见堂外站的一那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的布衣男子朝前一跨,拱手向着他道:“老爷,我有话说。”
百首一身布衣,乡下人行头,瞧气质却有几分不凡,县太爷竟首次开恩,朝堂外道:“你是何人?”
百首一脸严肃看着堂上一脸正气的县太爷:“草民乃王元生的二姐夫。老爷,捉贼拿赃,这全是谢大一派胡言。什么事都得讲求人证物证。”
“对。”一旁的弯弯也板着脸附合:“而且,这事已经过去几个月,谢大此时才来报官。我们有理由怀疑他居心叵测,还有,老爷,你刚才的话实属恐吓,我们有权保留上诉权,衙内更不能刑逼。”
县太爷一怔,微垂下眼帘,嘿,这两人果然嘴利。
看着外面微微点头:“两位说得有理。”转头看向谢大:“你可有人证物证?”
“物证,没有。人证嘛……”谢大顿了顿:“那人今儿不在矿上。明日才能寻来。”
“混帐!”县太爷一声暴喝:“即没有人证你递什么状纸,拿本县太爷戏耍?”
“不是的县太爷,那人明日一定能来。我今日递状纸实是怕王元生听到风生逃跑,所以不得不为之。”谢大说得似真的般。
县太爷绷着脸,拿着醒堂木又是一拍,起身喝道:“既然今日无人证,此案明日再审。退堂。”迟疑了下:“为防嫌犯逃跑,王元生暂时收押。”
“冤枉啊,冤枉啊……爹,娘,二姐,姐夫……救我啊!”
王元生喊得跟杀猪般。弯弯娘已经腿软脚软,拉着弯弯央求:“二妹啊,这怎么给关起来了。快去求求县太爷,让他先把元生放了,那牢里进去可不是好名声啊,呜呜……万一他们打了你弟弟怎么办啊?”
弯弯和百首也正担心这一点,按理说。县太爷可以放王元生回去的,可这谢大还没有要求。他就先将人收押了,又不是杀人犯。这里面确实有些名堂,两人也担心王元生进去被人逼打。
一行人站在衙外,正愁着怎么让衙里先把人给放回去,就瞧见谢天从里面走了出来,百首一喜,忙上前:“谢大哥。”
谢天走过来,歉意道:“你们还没走啊。杨兄弟真对不住,没想到这王元生是你们亲戚,不然我早些时候就该拖人给你们带个信,让你们好做些准备。”他和马雁有事出了衙门,临走时听到有人敲了鼓,没想被告却是弯弯的家人。
弯弯娘听出这人是衙里的,立刻上前央求:“这位兄弟求你帮帮咱们元生吧,这事一定不是他干的,他还是个孩子!”
谢天笑着安慰她:“大娘你先别担心,这案子不大,没有你们想像的那般可怕。”
“谢大哥,听说谢大还有人证?”弯弯现在关心这个。
谢天点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谢大递了状纸,县太爷就派人去抓了你弟弟。不过刚才我在后堂已经替你们打探了下,好像听说这人证还是你们矿上帮着查出来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弯弯和百首同时一怔。
矿上查出来的,那怎么百首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两人心顿时又一沉,能查出来,又瞒着不让百首知道只有两人,一是刘管事,还有便是谢闲,可是这事同刘管事又有什么关系,那便只有谢闲了,但是,谢闲为什么这么做了?就是因为没有答应合作,所以现在趁机报复?
商量一阵终于有了办法,先使了些银子去狱里探监,问下王元生,顺便打点打点,免得王元生受苦,然后弯弯去酒楼找余掌柜,百首回趟矿上。
于是由谢天带着给了狱卒一些银子,去看了王元生,几人进去时一个老头正提着一个小箱子出来,见到王元生时几人吓了一跳,王元生脸上还有血渍未擦干,额头上包着布,显然受伤了。
动作这么快,这么会儿才进来就被打了,弯弯和百首脸都黑了,弯弯娘更是吓得嚎嚎大哭起来:“儿啊,我的儿啊……”
弯弯爹脸上也冷得可以刮下一层霜。
谢天绷着脸叫过狱卒:“这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动用私刑的?”
谢天是衙门里的捕头,自然比狱卒身份高,见他喝问,狱卒心里也一阵郁闷,解释道:“没有人动作私刑,是他自个儿跌的。”
原来王元生看着自己被拖进牢里,顿时吓得腿脚也软了,进来时不小心就摔了一跤,额头刚好磕到一块石头上,狱卒也没待慢他,立刻就请了大夫过来。
弯弯听了只觉得哭笑不得!心里暗骂王元生没出息,又觉得他挺可怜。
王元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被抓来后除了堂上那些话,没有人再问过他一句话。
看过王元生,又给了狱卒二两银子,让多多照顾。狱卒开始是推脱不要,说是什么都得听县太爷的。后来谢天把银子塞到他手里:“县太爷若问话你直管照办就是,若有人想用私刑,你到时候帮着递个话过来。”
这简单,狱卒连忙应了下来。
出了衙门,弯弯去了福生酒楼,百首回了矿上,弯弯爹娘在叉路口和百首分了手,回了王家村。
到福生酒楼,刚好看到来过几次杨家村的那小厮,弯弯忙叫住他:“小哥,请问余掌柜在吗?麻烦能帮我递个话吗?”然后塞了一两银子过去。
小厮将银子推回来:“百首家的有事说声便是,不用这么客气。”
弯弯又将银子推过去,笑着道:“平日多蒙小哥照顾,这点银子拿去吃酒吧。”
小厮笑眯眯的将银子收下,又让她到大堂坐着等,弯弯摇头表示不用,然后小厮飞快去了后院,不一会儿余掌柜就出来了。
弯弯忧心忡忡的将事情告诉了他,末了相求道:“……我弟弟绝计不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这衙里怎么回事,这都没开始正审就把人给扣了下来,家里又担心他被人设计,他那身子骨又弱,就怕他万一在牢里被人刑逼……”
余掌柜皱着眉头,问:“你说这事是矿上查出来的?”
弯弯点头:“谢大是这么说的。”
“谁负责查的?”
“这我现在还不知道,百首已经回矿上了。”
想了想,余掌柜道:“这样,你先回去,我马上去趟衙门。”
弯弯跟他谢了又谢,然后跟她爹娘离开了。
弯弯爹娘回到村里大伙指指点点,有平日关系不错的上来关心了两句。弯弯娘勉强笑着道:“……是矿上有人不服咱元生,所以陷害……人很快就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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