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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小嫡妻 (蔷薇晚)



“侯爷,您怎么又折回来了?”小二诚惶诚恐地问,风兰息还未走远,又回到了一品鲜。

“落下了一样东西。”风兰息谦和有礼,眼底波澜不兴,哪怕对一个下人,也并不盛气凌人,正是因为他品行温和善良,才能得到阜城的民心。

小二心急地问。“什么东西?小的给你去找找看,桌子还没收拾,应该没人顺手牵羊。”

风兰息眼神一沉,脸上没了一丝笑容,看来疏远而冷淡,说的坚决不移。“不用了,那件东西我很看重,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

他疾步匆匆地走上楼梯,去了二楼吃饭的位置,俯下身子找寻一番,眼底映入一枚白玉腰佩,正静静躺在桌下。他的唇边溢出一丝笑容,如获珍宝,紧紧握住这枚腰佩,白玉温良,正如他的性子,她其实一开始……就比留在他身边许多年的人更清楚他的秉性。

“侯爷,找着了?”小二跟了过来,急忙追问。

“找到了。”风兰息暗自松了口气,神色轻松不少,眼神温润而平静,犹如明月清辉。

小二低头望向风兰息手中的腰佩看,拧着眉头,不太确定地说。“对了,侯爷,小的方才看到一个女子,虽然戴着斗篷,看不清她的脸,但声音神态都很像先前跟侯爷一起来的韶大夫,小的还想不通呢……”

风兰息眼神微变,心中暗潮汹涌,这么久没有任何她的消息,翻遍了整个阜城也找不到她的人影,她怎么会突然现身于阜城?!

他眉头微蹙,喉咙一紧,心生不宁:“此话当真?”

小二一脸困惑,一边擦拭桌子,一边自言自语。“韶大夫来过好几回,她又是阜城唯一的女大夫,小的怎么会不记得她?往日,她都是跟小的这儿点菜的,方才的菜色也是她平日里经常点的,难道这么巧?”

“她往哪里去了?”风兰息急切地追问。

“往城东去了,刚走不久。”小二的手一指,风兰息就匆匆忙忙地下了楼,往东边的路追去。

小二靠在门边,望着风兰息的步步生风的身影,摸了摸后脑勺,实在是觉得奇怪,每个人都知晓隐邑侯平静儒雅,气质高洁,笑容温煦犹如春风,连他也觉得隐邑侯性子很慢,仿佛在任何关头,都不会有心急气恼的样子,何时走路这么快?像是有天大的急事一样。

“二当家,这么快就回来了?”齐掌事站在赌坊门口观望,一看韶灵回来了,笑着迎了上去。

“拿着吧,你们也该饿了。”韶灵淡淡一笑,放下了一手的熟食,安静地走入赌坊的内室。

“这位爷,要进来看看吗?”门外的汉子见路口站着一个白衣男子,气质出众,虽然一身素锦,但很像是富贵之家的公子,大声招呼道。

风兰息这才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如今已经入了夜,冬天寒冷,街巷上走的人并不多,多为男子,年轻的女子到了这个时辰,就不太出门了。

哪里有韶灵的身影?!难道真是小二一时看走眼了?!

街巷深处,只剩下一个新开的赌坊,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生意很是红火,看他稍稍驻足而立,居然还胆大地询问他是否要进去豪赌。

他眉头一皱,脸色淡如清水,拂袖转身离去,手中的这一枚白玉腰佩,居然被捏出一手汗来。

“侯爷,这么晚才回来?侯府的厨子您不满意吗?要不要再重新找一个?你总是去一品鲜,我也不好向老夫人交代啊。”管家永福早已在侯府伸长着脖子,等了小半天,见到了风兰息的身影,才如释重负。

“这点小事,你就不用跟母亲说了。”

风兰息淡淡一笑,越过永福的身子,安静地走向自己的书房。

偌大的书柜,靠着墙面摆放了整整六个,上面的书册按照门类,整理的井然有序,他伸手抽出了一本,翻看了几夜,但心中的忐忑不安,早已令他无法继续凝神专注看书,那些字眼像是漂浮在半空,毫无章法。

这儿空有几千本书籍,各方各面,涉猎甚广,他全都翻看过,甚至有的看了不止一遍。他却找不到半本,可以给他一份答案,哪怕只字片语,也找不到。

他白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他连连苦笑,双手推开窗户,仰头望向天际的那轮圆月,她到底在哪儿,是否安好无虞?是否也会跟他一样看着这轮月亮?

……

“阿瑞,今儿个我要戴那支黄玉簪子,跟我身上这套裙子才相配,你找出来。”

季茵茵悠然自如地坐在铜镜面前,容光焕发,朝着身边的婢女吩咐。今日的天转晴,她正打算去侯府一趟,因为造桥事务繁忙,就算是在新年里,她也没见着几回风兰息。

婢女笑着答应,伸手翻开桌面其中一个首饰盒,忽的喊了一声,面色骤变。

“小姐,盒子空了!”

季茵茵不信,望入其中,果不其然,摆满了金银首饰的盒子空空如也,她心中一凉,急忙打开其他几个,除了还留着昨天佩戴的几件首饰,一样都不曾留下。甚至,侯爷送给她的珍珠耳环,也不知所踪。

“小姐,不是奴婢碰的……盒子里的东西,昨晚还都在的!”阿瑞一脸苍白,顿时跪了下来,几乎要哭出来。侯府规矩严明,从不苛待下人,但若是下人手脚不干净,却是天大的禁忌。之前听闻了烟雨投湖自尽的事,谁还敢动这个念头?!

“不是你还能有谁?”季茵茵手脚冰凉,那是她一年来的全部家当,居然被搜罗的干干净净,她愤愤难平,却并不怀疑眼前的阿瑞。阿瑞胆子很小,就算觊觎她的首饰,若是拿走她不常用的一两样,自己根本不会察觉。但将几十样首饰一次窃走,阿瑞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和野心!她一旦这么做,自己不怀疑这个贴身侍女,又会怀疑谁?

“小姐,真不是奴婢……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可不想被剁手指……”阿瑞啕啕大哭,瘫软在地,那些首饰,可是她一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就算在梦里,她都不敢奢想。

季茵茵眼波一转,突地笑了出来,眼神温和善良,跟方才冷凝的面色相差甚远。“你出去,此事不能跟任何人声张。我想起来了,昨晚睡前我把首饰归置了,方才一时没想起来,我不该对你发火,都是我的错。”

“是,小姐。”阿瑞虽然心中存疑,却不敢在这个关头再多嘴,急急忙忙从地上爬起来,退了出去。

季茵茵不再等待,等阿瑞走远了,独自打开门,朝着后院走去,步伐仓促,一脸冷凝。

“我母亲呢?”季茵茵走到半路,撞见了服侍展绫罗的丫鬟,她淡淡问了句。

“宫夫人一大早就出门了,奴婢看她似乎有要紧事,她也不让奴婢跟着。”婢女回了声。

季茵茵咬牙切切,如今浑身上下没有一样像样的首饰,要是一天两天,风兰息也许不会在意,若是时间久了,侯府上下的每个人都会看她的洋相。她自从到了侯府,过的是千金小姐的生活,不但有充裕的银两使用,老夫人还常常赠与她好东西,若是一身朴素,于她而言,简直是跟不穿华服穿布衣,不画脂粉素面朝天一模一样。

今日,她看来是不便出现在风兰息面前了。

“我在她屋里等她回来,你去忙你的事。”季茵茵丢下一句,眼神不善。

她受够了展绫罗这种闯祸就逃的卑劣手段,真是忍一天,都觉得浑身不好过。等展绫罗回来,她也要看看,到底自己的母亲又惹了什么祸端,借机将她打发了,免得日后烦恼。

一个妇人以暗色纱布蒙着头,一路上左顾右盼,鬼鬼祟祟,怀揣着一包银两,匆匆赶至赌坊,齐掌事带着她走入内室,不曾正眼看她一眼,打开账本,一板一眼地说。“宫夫人,你在我们赌坊第一次输了三百两,第二次输了五百两,第三次是二百两,不多不少一共一千两白银。”

展绫罗拉下脸上的纱布,一脸憔悴倦容,萎靡不振。这几个晚上她彻夜不眠,上回跟几个贵妇人前去游玩,被赌坊的人尾随一路,她生怕那些人当众羞辱她,提起她在赌坊欠债的丑事,败兴而归,从此再也不敢离开别院,惶惶不可终日。一旦欠下赌坊的债,后果可想而知,不是被勒索,就是被恐吓。她不敢告知任何人,度日如年。

齐掌事瞥了一眼她怀揣的包裹,面色冷淡。“要不是我们当家的看宫夫人是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就上门去讨钱了,我们赌坊有规矩,半月之内若是返还,不收你一分一厘的利钱。今日一过,宫夫人可又要多交一百两的利钱了,这可不划算啊。”

“知道了,我这不是给你来送银子了吗?我说到做到,你用不着废话。”展绫罗不耐地低喝一声,将包裹往桌上一丢,怒气相向。

“宫夫人果然是个爽快人。”齐掌事板着脸,打开包裹,清点了银两,突地冷笑两声,凶狠地望向展绫罗。“怎么只有五百两?宫夫人,不用让我们画饼充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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