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蓉越发的凌厉,那架势比之从前顶撞皇上的娴妃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敢么?你若是敢,臣妾即便是挨上三十板子,心里也痛快。可惜啊,您分明就是偏私,您让臣妾的心一点一点的失望,一点一点的蜷缩,终于只能用尽了法子去挽回自己的恩宠挽救永璋的前程。
不错,当真皇上的面,臣妾连死都不畏惧,害怕说真话么。臣妾不喜欢这样过日子,成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日就被皇后困在钟粹宫里再不见天日。臣妾更害怕,有了舒嫔仪嫔新人娇丽,皇上便再也不会念及往日的情分,再不愿看臣妾一眼了。
可是皇上您想过没有,臣妾为什么要如此害怕如此畏惧。仅仅是因为您是皇上么?仅仅是因为臣妾想坐拥荣华富贵,臣妾割舍不下权势么?可皇上啊,您何曾给过臣妾权势,何曾给过臣妾安稳的日子,从嫁入宝亲王府开始,臣妾的哪一夜不是心惊肉跳的渡过的。
以为一味的柔顺谦卑,善解人意,就能将夫君留在身边。可到头来如何?皇上还不是恩宠了一个又一个,给了臣妾的转手还不是能给了旁人。终究没有什么不同罢了。”
弘历凉薄的看她一眼,却没有勃然大怒。“朕并非只是这样待你,朕一样这样待旁人。可你瞧见旁人如你这般的狠毒了么?路是自己走的,你既然做得出来,就别怪朕容不下你。”
“皇上,您就这般相信皇后娘娘么?”苏婉蓉说了那么多关于皇后的坏话,可皇上竟然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这让她情何以堪。“皇上,御医不来瞧永璋,这分明就是事实。您以为臣妾如何能做手脚,又如何敢做手脚,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饱受病痛折磨,却阴毒的加以阻拦,不让人给他瞧病,再诬陷皇后么?
太御医的出诊必然记录在册,皇上只要自己瞧瞧,便知道臣妾说的是否是假话了。永璋再不济也是皇上的子嗣,为何皇上为了皇后,竟然连自己的骨肉也不管不问了?”
“朕从前错看了你,到今时今日,非但不反省自己的过失,反而还诬陷皇后。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弘历懒得再与她说话,只冷冷甩下一句:“若是阿哥所住着不舒坦,朕自吩咐奴才将冷宫打扫出来,供你长居。”
“皇上。”苏婉蓉歇斯底里的呼喊了一声,瞪大双眼道:“若是皇上真真儿嫌恶了臣妾,一死便是给臣妾最好的解脱了。冷宫臣妾怕是住不惯。臣妾难过的是,皇上您就不想知道,臣妾为何会一步一步的落得如斯田地么?”
苏婉蓉见弘历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便凛然咆哮道:“是皇后,是皇后所赐,是败皇后所赐。只因为臣妾撞破了她与和亲王的奸情,所以皇后再容不下臣妾了。臣妾的每一步,行差踏错,都是皇后意料之中的事情。
皇上若是不信,怎么的不去问一问皇后。究竟皇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百般的厌恶起臣妾来了。”
弘历身子一僵,脚步便迟缓了些。“死不悔改。”
“臣妾死不足惜,但事实就是事实。”苏婉蓉冷笑不断,且讥讽之意越浓:“皇上不敢面对,究竟是不信臣妾之言,还是怕事实胜于雄辩,更让人难以接受呢?”
“你……”弘历恨从心生,少不得转身走上前来。“你诋毁皇后在先,讥讽朕于后,是真心过腻味这紫禁城里的日子了么?若是,朕就成全了你。”
苏婉蓉猛的扑向了皇上,一口咬在弘历的肩头上,硬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不成功便成仁,这便是苏婉蓉心里最后的执念。若是今日皇上不能宠幸了她,使她有孕一举翻身。她情愿就死在眼前。宫里的冷眼冷言她已经受够了听腻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
弘历吃痛,自然是想要推开纯妃,可他一用力,纯妃也如同发疯一般的更加用力。他甚至能感觉到被狠狠咬住的肩膀已经开始流血,那种撕裂的痛楚,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你够了没有?”
闻听此言,苏婉蓉慢慢的软了下来。“皇上,臣妾当年诞育永璋的时候,所受之何止千万倍。一如愉嫔费尽千辛万苦诞下永琪一般。身为额娘,痛在儿身必是娘心之伤,臣妾再不济,如何会让永璋受此痛苦。皇上可以不信臣妾旁的话,可皇上不能诋毁臣妾对永璋的怜爱。”
轻轻的拭了拭唇角,苏婉蓉发现手背上有血迹,她敛然而笑,表情心酸而扭曲:“皇上啊,臣妾若非真的爱慕着您,为何要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渊。臣妾若不是想要保护好永璋,何必要与皇后为敌。从前在府上的时候,臣妾顺着皇后,依着皇后,处处敬重有加。
可入宫之后,为何臣妾不能一如往年那样对待皇后了呢?臣妾再笨也不至于以卵击石,人人都道臣妾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可臣妾若真如此,为何不讨皇上的好不讨皇后的好,反而要明目张胆的与皇后对抗,让皇上嫌恶呢?”
苏婉蓉轻轻的逃出绢子,在皇上的肩头用力的按下去。
弘历嘶了一声,蹙眉道:“朕如何不信你,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
伤口按了好一会儿,直道血水染红了淡蓝色的丝绢,苏婉蓉才松开了手。“臣妾有罪,亵渎皇上龙体,未免伤口感染,还是让臣妾替皇上包扎一下吧。若要罚,也请皇上等臣妾处理好了伤处再罚不迟。”
绢子以催情的药粉浸泡过,伤处既然接触到了,必然药已经沁入皇上的体内了。苏婉蓉不敢明目张胆的焚烧催情药,更不敢在皇上的茶水里添加此物,唯有如此,皇后才不至于一下子就能拿住罪证。
头有些晕,弘历只觉得伤口奇疼无比。“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的讨好朕,你以为,朕还会像从前那样待你么?”
苏婉蓉轻轻的凑了上去,温然而笑,尽管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涸。“皇上自然不会如同从前一样对待臣妾,皇上只会对臣妾更好。毕竟臣妾没有说谎,皇后与和亲王真的有染。那一日,臣妾是亲眼瞧见和亲王攥住了皇后的手腕子,要带着皇后私奔呢。”
“胡吣。”弘历挣扎着想要推开纯妃,却发觉自己东倒西歪的没有力气。“朕的头好疼,朕……”
“皇上别担心,臣妾会一直在这里。”苏婉蓉谨慎的对风澜使了眼色,让她赶紧把沾染了药物的绢子处理掉。随后得意的扶着皇上轻摇慢晃的走进了内室之中。
第四百七十一章 :淡红褪白胭脂涴
风雪虽然已经停了几日,可紫禁城地气凉,奴才们扫起堆积的冰雪还未融化净,就被凛冽的冬风抽干了湿气似的,变成了硬邦邦的冰块石头,怕是要到春日才能彻底的看不见痕迹。
清早,橙红色的朝阳才慢慢的升起,未来得及蒸发干净地上徐徐腾起的湿气。其其格便已然按捺不住,让乳娘裹了两层薄缎子棉被,捧着永琪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嘉妃宫里。
金沛姿见天好,梳妆完毕正预备去长春宫请安,不想还未曾备辇,愉嫔就来了。“你怎么来的这样早,大冷的天儿,还抱着永琪做什么,也不怕贪凉伤了身子。”
其其格胸口像火烧一样的难受,脸色也十分不好,稍微福了福身,便吩咐乳娘道:“把永琪抱下去看着,等身上的凉气出尽了,再和四阿哥玩。”
“怎么了这是?”金沛姿瞧她像是生了大气,少不得摆一摆手,吩咐身旁的人退下。只吩咐贴身的荟澜道:“去取一碗热姜茶来,给愉嫔暖暖胃。”
心里越是生气,其其格越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了。索性等着荟澜端上了热姜茶,一股脑儿喝了好几大口,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心里的湿冷。“姐姐猜猜,皇上昨晚宿在了哪里?”
金沛姿以为她是生什么气呢,不想竟然与皇上有关。“嗨,还当你是怎能了呢,原是为着这事儿。皇上富有天下,更何况紫禁城里所有的女子都是皇上的人,想宿在哪儿不成啊。只要皇上喜欢!”
“若是旁人,我岂会如此生气。”其其格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不得将心中厌恶的人撕碎。
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金沛姿被自己心底的疑惑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便道:“罢了,你也平复平复心气儿。后宫里的女人,不都是留给皇上看的么。只要皇上喜欢,即便是从前被冷落的婉贵人或者是失了龙胎险些自戕的秀贵人都无所谓,只要皇上不传召纯妃侍寝,旁人也就罢了。”
其其格有些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又是猛的灌进了一口姜汤:“姐姐啊,你我这些时日格外厚密,难道你觉得我是那样爱拈酸吃醋的人么?皇上他宠幸谁,为何宠幸,在我心中,均不及永琪要紧。可……”
咬了咬牙,其其格有些意冷心灰:“姐姐倒是说得不错,皇上的确没有传召纯妃侍寝。皇上只不过是去了阿哥所探望三阿哥,顺道歇在了那里。”
“你说什么?”金沛姿猛的站起身子,许是力道过猛,竟有些头晕。脸色唰的一下惨白起来,金沛姿捂着额头,惊诧的对上其其格的眸子:“皇上宿在了阿哥所,那纯妃……皇上怎么会如此糊涂,纯妃做尽了坏事,皇上怎么会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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