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玉一直脸色死灰的缩倦在角落里,知道自己今天是必死无疑了,原本只想着借用聂鹏宇的手杀死苏玲绯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他能听自己的,才甘愿送上自己的身体,而如今就要为这个举动丢掉性命,这是苏玲玉不甘愿却不得不认命的,可是当看到段寒扉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时,苏玲玉眼里突然升起一股狠毒。
快速的爬起来,苏玲玉光着脚在满地的水中摔了几次才冲到门口,快速的将门闩好,转身又跑了过来,低头探着段寒扉的鼻息,随即转头看向正傻了一般瞪着眼睛等待答案的聂鹏宇:“他还活着!”
聂鹏宇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提起了心,表情复杂的转换着,唯有全身发抖近乎于抽搐的半趴在地上。
“有没有什么药物,能让他神志不清或者忘了这件事?”苏玲玉急切的问道,如今能救自己的就只有靠聂鹏宇了。
“有……有……”聂鹏宇牙齿撞击着,伸手摸了摸身上,才想起自己什么也没穿。
苏玲玉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忙接着道:“还必须是御医查验不出来的药物。”否则被查出给皇子下药,结局会更惨。
聂鹏宇闻言摇了摇头:“我什么药也没带!”
屋外响起了脚步声,段寒扉身边的老太监匆匆进了门,在屋外低声道:“主子——,苏小姐有请!”
苏玲玉一下子瘫软在地,完了,一切都完了!
苏玲玉侧头看见段寒扉脚踝处绑着一把防身用的匕首,爬上前,一把拽在手里,于其被人羞辱至死,倒不如现在死了利落。
苏玲玉拔出匕首,抬手就要往自己胸口刺去,聂鹏宇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用力的摇着头,秀气却狼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主子——,苏小姐有请!”门口的太监提了提嗓门。
苏玲玉抬手就要甩开聂鹏宇的手,却被聂鹏宇更用力的拉住,随即聂鹏宇抬头轻咳了一声,扬声说道:“本皇子今日在这里歇着了!”
苏玲玉惊讶的看着聂鹏宇,那声音竟然和段寒扉一般无二。
“是!”太监应声退了下去。
苏玲玉上前一把抓住聂鹏宇,眸子里有些慌乱的急切:“你会不会易容,你聂家世代为医,一定会的对不对?对不对?”
聂鹏宇点了点头,咽了下口中的唾液和紧张:“我会!”
苏玲玉轻笑出声,眼里的狠毒里闪着得意,那张国色容颜,硬是被那狠毒的笑挤出了一脸的狰狞,转身看向段寒扉,将手里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向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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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凛澈给苏紫衣建的医舍其实不可以用医舍来称呼,无论是从占地还是内置上看,更像是一间医馆。
无论是右丞相给的还是段凛澈给的,总之装药材的柜格就占了半面医馆,药炉是用特殊的架子支了三大排,正中间苏紫衣研制药材的桌子是半圆形黄花梨木桌,而另一侧朝阳的地方则是金丝楠木的横榻。
此刻,秦天冠就躺在那横塌上,换下了戎装,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更像个儒家公子,抬头冲苏紫衣笑着道:“属下已经准备好了,皇子妃请!”
“住手——”一声娇喝,薛晓兰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衣袖带倒了桌子上的药壶尚不自知,扑至秦天冠身前,气喘嘘嘘的看着秦天冠,见秦天冠仍一脸笑意才缓缓的放下心来。
薛晓兰转身看向苏紫衣,伸手拦在秦天冠身前,眼里有些竭斯底里的绝望:“不准你们探究秦大哥的过去,大夫说过,秦大哥是因为那段记忆太过痛苦,才会潜意识的忘记过去的,我不准你们伤害他!”
苏紫衣冷冷的看着薛晓兰眼里的慌乱,那种怕被人拆穿的恐惧让薛晓兰清秀可爱的小脸都泛着苍白,苏紫衣低声开口,似有感而发般道:“人不可以没有过去,无论那过去有多么不堪回首,却是那段过去造就了现在他,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想起那段过去,本郡也不强求,让他自己选择吧!”
秦天冠拍着薛晓兰的肩膀,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没事,我也很好奇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不用为我担心,我是个男人,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总不至于让那帮人总是嘲笑我是心理上的懦夫吧!”
薛晓兰转身看向秦天冠,一双大眼里晃着泪水,伸手抱住秦天冠的腰,头埋在秦天冠的怀里用力的摇着:“不——,我不许,秦大哥,如果你还喜欢我,就不许你这样做!我不许!”
苏紫衣凝眉看着薛晓兰摇头时脖子上的吻痕,眸子一暗,转身对聂轻尘道:“行了,让他们走吧,本郡没心情!”
秦天冠拥着薛晓兰走后,苏紫衣一直坐在圆桌旁,烦躁的摆弄着手里的药材,直到吴佩梓走了进来。
一身拖地长裙,将吴佩梓高挑的身姿更存托的窈窕柔美,半长的头发散在肩头,声音里有三分凄楚七分坚韧:“郡主,别为我的事费神,忘了也好,至少我可以安慰自己他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苏紫衣缓缓的叹了口气:“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害的你这样吗?”
吴佩梓低声一笑,躬身施礼之姿纤柔而轻灵,明亮的眸子里蓄满坚决:“我不想知道了!如果没有那些过去,我还不知道人生还可以有这样的活法,那些过去,我把它当做是上天赐给我的财富!”
苏紫衣按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缓缓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心思,若不让我知道是谁,我便也不去想了!”若是知道,我也便不饶。
“对了!”吴佩梓轻声一笑,脸上的笑容多了份自信,让整张小脸都亮了起来:“我想跟你学医术?”
“学医?”苏紫衣疑惑的看向吴佩梓:“十多家店铺不够你忙的吗?”
“我想将我们挤压下的药材做成药丸,开个专门卖药丸的店铺,只出售有针对疗效的成品药丸,这样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就不需要找大夫看诊,买药吃就行了,还省下看诊的费用了!你看行吗?”
苏紫衣眯了眯眼,低声笑着点了点头:“是个好主意,而且我们还可以做些疗效特别好的药丸、药酒,治疗内伤的药,治疗风湿的药、治疗女性病灶的药,所有有针对性疗效的药我们都可以全都做出成品!而且我们还有个好招牌,就是聂氏!”
吴佩梓垂了垂眸,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不喜欢和聂轻舞打交道,聂轻尘倒还好一些,只是聂轻尘不是聂氏的当家人,用聂氏的招牌会不会逾越了?”
“问他自己吧!”苏紫衣仰头看向一直站在门边,不知在看什么看的入了迷的聂轻尘。
聂轻尘低笑着走了过来,脸上的笑意有些诧异和赞赏,本就不大的眯眼更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真没想到,陆氏商行的决策都是这样研究出来的!”
吴佩梓转头看向聂轻尘,明亮的眸子里都是自信洋溢:“如何?聂大夫可有兴趣参加,我们可以给你适当的股份抽成,保证你赚的盆满钵满。”
聂轻尘点了点头,仍旧低低的笑着:“不用聂氏的招牌,我狂医聂轻尘,一样在江湖上名头响当当的!”
“狂医?!”
“狂医?!”
吴佩梓和苏紫衣夸张的对视一眼,一脸的嬉笑,随即异口同声的说道:“没听说过!”
秦天冠走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那个怪异的有些让人不得不去注意的女子,笑起来如同一缕清风,似乎能一下子吹进人心底,让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暖意。
“六皇子妃,属下来了!”秦天冠冲着苏紫衣开口时,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的吴佩梓,见她脸上的笑容似被瞬间冻住了般全身都跟着僵直,秦天冠心里不由的跟着揪了起来:“我来找回我的记忆!”
吴佩梓抓着衣袖,低垂着头,用滑落的发丝遮住了脸上的凄苦和心痛。
苏紫衣扫了吴佩梓一眼,视线在她苍白的脸上划过,随即将目光看向秦天冠:“秦将军决定了吗?不怕你的未婚妻反对吗?”
见吴佩梓因那句‘未婚妻’身子一抖,苏紫衣狠了狠心,那两个人怕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无论是秦天冠选择谁,都逃不开忘恩负义的罪责,而吴佩梓和薛晓兰两个人,一个是右相之女,一个是永安侯嫡孙女,这样的身份都不可能屈于平妻,早认清事实对三人都是好的,苏紫衣对秦天冠再次开口道:“你未婚妻不是很介意你恢复那段记忆吗?”
“我决定了!”秦天冠很肯定的说道,随即抱拳:“属下先谢过皇子妃!”
苏紫衣凝眉思索片刻,与聂轻尘对视一眼,随即一起为秦天冠施针,可是无论两人怎么控制针法,如何诱导他对那段记忆的回放,秦天冠依旧如一个毫无意识的人一般,对那段记忆没有半点反应。
聂轻尘看了看昏睡中的秦天冠,疑惑的摇了摇头:“如果说他是失忆,便是一次施针仍想不起以前的事来,也不会一点反应也没有,这种情况,很像是一种巫术,将人一段的记忆丁点不剩的吞噬掉了!”
苏紫衣点了点头:“我也听说过这种事,只是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苏紫衣转头看向傻傻的站在一旁的吴佩梓,低声道:“有什么话,别管他能不能听到,这次说完,就试着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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