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姑娘不必客气,以后凤凰族与狐族之间还多有来往,定然不能让这种人搅了大家的兴致。”
几番客套之后,墨语也隐隐有些乏了,卿歌注意到墨语的心不在焉便道:“下毒之事,我必会查明,两位还是不早了先行回吧。”
青怜笑容一滞,这才方到正午……
梓宁倒是也不推辞直接便回道:“那我跟青怜不打扰两位了,先行告退。”
青怜再怎么想留下来此刻也只好讪笑一声便跟随梓宁告辞了。
回到青怜的住所,梓宁才问道:“你说你把挽月舍去是为了我凤凰族?”
青怜不答,让侍女先奉上清茶来屏退了周围的人,这才开口说道:“你不知道卿歌在查当年的事情么。”
“当年的事?”梓宁微讶,“你指的是当年挽月亲手推岚音下诛仙台的事情?”
“不错,以我三哥哥的能力,这件事十有□已经查出来是挽月做的了,为了早日将这事解决不连累到你自己,不如率先把这祸害给丢了去,反正她也没多大用处了。”青怜微抿了一口清茶,继续道:“但是整件事情却不是挽月一个人能造成的,你说呢?梓宁小主。”
梓宁听闻此言,面色一焉,怏怏道:“当初若不是趁着子辰上仙病重,岚音那贱蹄子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推下去。”
“我记得当时给子辰上仙诊病的是凤凰族的大夫?”
“没错,本来只是寻常的内伤,但是我买通了大夫说必须要凤凰族的七彩翎羽入药才能救子辰,岚音当时二话不说就去取七彩翎羽了,于是,我给她精心准备了三千精兵送她上路,谁料,那天她居然撑着受伤将翎羽采回。所以,我怂恿了挽月将重伤的岚音推下了诛仙台。”梓宁细细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那场景恍若如昨。
她清楚的记得,那日,岚音几乎神力尽失的将七彩翎羽取到交给大夫,一袭雪白的轻纱并蒂海棠缠枝绣银线的长裙沾染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奄奄一息的样子,似乎只要稍稍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她就会随时断气。但是她执念很深的抓住大夫的手,喃喃说道:“一定……要救子辰。”
后来,她试图激怒了挽月将她推下诛仙台,便对醒来的子辰撒谎说自己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替他寻来了七彩翎羽,从此,子辰上仙对她态度也好了不少,但是岚音失踪的消失却一直是他的心病,同样也是她心底的毒瘤。她曾以为岁月变迁,子辰迟早会有忘了岚音的一天,可是……她不甘!明明她守候了子辰整整四百年,可四百年间,子辰心尖上的女子却仍旧不是她!
想到这,梓宁心脏好像扎进了细小的针,蒙上了氤氲的雾气,再也克制不住的悲愤完完整整地汹涌而来。
青怜挑眉看梓宁抑郁的神情,缓缓道:“你可知,墨语就是岚音?”
梓宁脸色倏然一变,咬了咬嘴唇似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半响脸上浮现一丝苦笑,“难怪遇上她之后,子辰再也不会看我了。”
“难道你想把子辰给让出去么?”青怜一句话就说道了梓宁的伤口处,一下子刺痛了梓宁。
“绝对不会!”梓宁眼中浮现层层寒意,用力的指尖死命的揪紧了袖子都发了白。
那便好,青怜满意的一笑,这样她便又多了一个家族的势力支撑,到时候,待她掌握了权势还需要看那些人的脸色么,她遭受了都会一点点要讨回来。
***
“臭狐狸你轻点……”
“笨媳妇,要重点你才会舒服。”
“嗯……好舒服……哎,轻点嘛。”
“媳妇,咱换个姿势。”
“喂,你轻点……”
院内的下人全尖着耳朵仔细听着从内室里传出的声音,深怕露了一个字,装作在门口扫地的小丫鬟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心跳加速。这少主跟夫人未免也太恩爱了吧,这大白天的……
内室。
“我说你到底会不会按摩,轻点。”墨语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正替她小心翼翼揉肩膀的某狐狸。
某狐狸显然不会服侍人,只好讨好的笑着哄道:“媳妇乖,不用力怎么舒展筋骨是吧?”
虽然偶尔有那么几下挺疼,但是全身上下被揉了揉似乎身体也舒服了很多,没了刚醒来时全身的倦懒疲惫,墨语惬意的斜倚在榻上,微眯着眼全然享受着某狐狸的服务。
“媳妇,那个挽月你要如何处置?”卿歌拿捏均匀的揉着墨语的两肩,轻声问道。
“一丈红?”墨语眯着眼,满意的哼了一声才慢慢回道。
“……可以。”
“先留着吧,我还有些问题想问。”墨语阖上眼眸,淡淡出声道。
“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吧。”轻若微风的话语,抚平了心底的涟漪,云卷云舒,世事也应该要看淡了,何况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嗯。”墨语轻应一声,浓浓的睡意袭来,熟悉的荷香扑鼻,嘴角悄然绽开一抹笑靥,缓缓睡去,如莲沉睡的容颜,分外夺人眼神。
身后的卿歌像是感染了她喜悦的情绪,嘴角微弯,落下一丝满足的笑意,但是卿歌凝视着墨语安静的睡颜,眼底隐隐泄露出一丝担忧,耳边像是响起了当日大夫的结论,她似乎靠着体内的仅存的神力只能再活三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扇是在玩单机了么……_(:з」∠)_收藏木有就算了……留言也木有好桑心┭┮﹏┭┮
43、计划逃离
夜幕低垂,昏暗的月光从楠木细雕的轩窗洒进,落下一地银色光泽。
此时已是万籁俱寂。
黑暗中,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忽有黑影一晃而逝,守门的侍卫们睡眼惺忪,迷糊间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深夜时分,眼皮已经沉重得快要支撑不住,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昏昏睡去。
见守门的侍卫都熟睡过去,黑影一闪便进了主院往墨语的房间走去。
内室的烛光微亮。
女子轻柔的声音低低响起,打破了暗夜里的寂静。
“青怜姑娘。”墨语对面前穿夜行衣的女子浅浅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青怜一身黑衣,在夜色中看得并不真切,一双美眸目光灼灼,“墨语姑娘。”
“青怜姑娘果然是守信之人,深夜来赴会。”墨语杏眸清亮的看着眼前这个对她恨意颇深的女子。
“明人不说暗话,墨语姑娘纸上所说可是当真?”青怜也不跟她客套,单刀直入。
“自然,事成之后墨语不会食言。”墨语一脸诚恳,“只是墨语说好的事情还希望青怜姑娘莫忘了。”
“自然,只希望墨语姑娘也不要忘记答应青怜的事情。”青怜见交易达成也回了一个还算客气的笑。
回到院子,已经是如月中天,月光如轻纱轻柔的洒下,映着一地银辉泛着孤寂的冷光,午夜风大,灯影憧憧,枝桠暗黑的阴影随风晃动,恍然间如咆哮的妖魔张牙舞爪,此情此景看得墨语心底忽一片荒凉。
慢慢从心底的荒凉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然做出了离开的决定。自己体弱已然是经不起在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下去了,在这里她已经耗费了太多了时间跟精力,如今挽月下狱,好歹也算把上辈子的恩怨算清了一些。现下,自己还有这么一点时间,是该离开这里了……
但是,墨语捂着自己的胸口,竟还有一丝不舍,是为了他么……
摇摇头,努力的想要忘掉这几天熟悉至极的荷花香,还有那如花瓣柔软的唇,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般,只要一触碰到自己的肌肤就好似要被这温度给烫伤,深深烙进心底……
想起那晚,那双手似乎带有有烈火般的热度,顺着她柔软的肌肤轻抚而下,让她从头到脚泛起一种陌生而独特的酥软,弱不禁风的依在他胸前,心兀的又是一跳。她拼命的平稳下自己躁动不安的情绪,无论如何,在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计划的情况下,自己现在也不过只是以卵击石便只能离他远远的,不能再继续靠近他,不再有这些迷乱的情绪来干扰自己。
他根本就是一团火,让你看不透摸不着,他每一步接近你都是有所图谋,从一开始他的出现,到认识,再到后来都是如此。他明明就是一直狡猾的狐狸,还喜欢看着猎物一步一步跳进自己准备好的陷阱里欣赏猎物在陷阱里垂死挣扎的惨状。
倘若继续靠近他,你迟早会连灰都不剩,墨语这样坚定的告诉自己。
翌日。
某狐狸依旧跟平时一样大摇大摆的上门来蹭吃蹭喝。
进门便入眼一副这样的情景。
荷花池边,木槿花下,美人如玉,熟睡的模样像精致易碎的瓷娃娃,在温和细碎的阳光下如琉璃般透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消散不见,此刻她安静的躺在美人榻上,两把小扇似的睫毛轻轻的在恬静的面容下投下小片阴影。
“夫人这几天很是嗜睡么?”卿歌凝视着墨语的容颜,问的确是躲在一处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来的凝霜。
凝霜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迈着小步走到到卿歌跟前,尽量不发出一丝响声怕打扰到主子歇息,毕竟她又不是跟公子一样的学武之人,做不到来无声去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