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宁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侍女打断了她的好事,不由得气急败坏起来,“你是谁啊?就一个侍女也敢在我面前跟我叫嚷?”
见梓宁抬出身份说事,凝霜敛了敛心神,恭敬的福身解释道:“小主还是以姑娘的伤势为重。”
“哼,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一点都关心墨语姑娘么?”梓宁揪着凝霜的话就是不肯松口。
墨语实在是不想跟这女人过多纠缠不清,看子辰这么多年还没甩掉她就知道她的难缠程度有多深了。
“凝霜,带我回厢房。”墨语扯了扯还在弯腰福身的凝霜的袖子示意她扶她回去。
梓宁一听到这话更不乐意了,当场就端起一副高傲的架子说道:“怎么?墨语妹妹就这么讨厌我,都不听我解释?”
谁要听你解释了,还装什么装。凝霜真想把这女人给一脚踹到到花园那泥土里去,奈何这小祖宗发着脾气还真不好当面与之起冲突。一边的子辰也是事不关已的淡漠的看着,全然一副超脱世俗的模样,清染倒是对于这种争吵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劝架。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时,一个低哑带一丝调侃的声音从高墙上响起:“这园子可真是热闹。”
众人回过神来循声望去,只见卿歌手执一株刚摘下的桃花,无比闲适的侧坐在高墙上,浑身笼罩着淡淡的仙气,似笑非笑间眉眼勾魂摄魄,满树繁花落入眼里只沦为了他的背景。
“夫人这是怎么了?”卿歌从墙头一跃而下,身后的纯白丝质发带飞舞,如墨的发丝与之丝丝缠绕,若不是这脸过于平凡,恐怕也是不亚于子辰的倾国之姿了。
墨语率先回过神来,见卿歌走过来心里苦笑一下,怎么狼狈的时候都给他遇上了。
“墨语姑娘不小心扭到脚了。”清染接过话回道。
“一帮废物。”话音刚落,一股疾风扫过,只听见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快要撕裂耳膜一般。
待众人看清时,不由得惊呆了,只见星儿七窍流血远远的被掌风给甩了出去倒在了血泊中,身体僵直微微抽搐已然是命悬一线。
“作为侍女不能保证主子的安全,要之何用?梓宁小主觉得可是?”卿歌慵懒的半眯着眼看着已木若呆鸡的梓宁,梓宁此刻望着自己侍女奄奄一息的样子一双美眸也霎时充斥着对卿歌的恐惧和害怕,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发颤。
绕是墨语也被此时周围充满的戾气的卿歌给吓到了,虽然这婢女使用这种小手段也是由于她原主人的命令无法违背,但是也罪不致死。
“墨语姑娘的伤还是先送回去看大夫吧。”子辰站在原地对眼前的一幕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看了一眼墨语露出的脚踝,淤青颜色越发的深了。
梓宁早已被卿歌的举动吓坏,见子辰开了口也找回了几丝清醒,忙不迭的劝道:“这婢女活该,还是让墨语姑娘先去敷药,我这有上好的……。”
卿歌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走到墨语面前一把抱起,身体还真是轻啊,卿歌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子略微有些疲倦的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心底莫名的流出一丝喜悦,不禁眼角也带了笑意。
众人看卿歌忽的脸色变化甚是不解,刚刚还为红颜一怒现在却莫名其妙的眼角染上几分笑意这是气坏了?
卿歌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漠然扫视了还在围观的众人,目光落在了还呆傻的愣站着的凝霜,沉声道:“看你模样不错,之后给我家夫人好生伺候着,伺候好了不会亏待你的。”
凝霜立刻福着身子答道:“多谢公子赏识,奴婢必粉身碎骨服侍好夫人。”
卿歌淡淡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言语,抱着墨语便大步踏进了厢房。
旁边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跟随着卿歌,那气息墨语之前未曾闻到过,“你侍卫?”
“逐月,见过夫人。”卿歌继续抱着墨语往前走着,丢出这么一句让黑影的身姿微微迟缓了片刻,然而却未迟疑的立马回答道:“逐月拜见夫人。”
低沉浑厚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功力极为深厚,果然这狐狸小白脸也不是白混的,墨语轻叹了一口气。
“夫人,我们到了,是要让我抱你到床上去还是你下来用你"扭伤了"的脚走呢?”卿歌在墨语耳边轻声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19、赶往天庭
尾随在后的凝霜不禁露出一丝紧张,竟然就这么被公子给看穿了?
墨语无奈撇撇嘴,自己从卿歌怀里跳了下来,丝毫不在意逐月一瞬间瞪大的眼睛,刚刚夫人不是扭到脚了么?
这点小伎俩确实也没打算瞒过这只狐狸,墨语整了整衣裙毫不在意的对身后的凝霜说道:“过来,扶我进去。”
凝霜看了眼眼前散发着不悦气息的某座冰山,小心咽下一口水慢慢的朝墨语走了过去。
“以后别这么闹了,若是不喜那个侍女我帮你除去便是。”卿歌最后看了一眼静默不语的墨语便再也没了下文径自离去。
跟在身后的逐月也担忧的看了一眼墨语随即便飞快的跟上了自己家公子的步伐。
凝霜看着卿歌离去的背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凝霜对着许久未开口的墨语小声的问道:“姑娘刚刚可没伤着?”
墨语此时这些事勾心斗角之事有点倦怠正欲示意让凝霜先去歇息,然而刚一动身子,脚踝处蓦得一紧,仿佛一支无形的针刺入,便传来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痛,“疼……”墨语忍不住轻呼出声,心底暗想道果然刚刚还是给那丫鬟那一推无可避免的伤到脚了。
凝霜摇着头无奈的拿过药膏轻轻的给墨语淤青处涂抹着,眼神中透着几分心疼,轻声说道:“其实夫人你可以不用一个人那么辛苦的。”
上完药,凝霜再三嘱咐墨语一定要好生歇息万莫落了病根便一脸担忧的退了下去。留下墨语一个人在榻上回想起刚刚卿歌责备的眼神,本来这件事她并不想把他给牵涉进来,她只是习惯依靠自己而已。
不过既然要配合那女人演戏就不防演得更真实些,她便让凝霜撩开她裙裾时散了些药粉在脚踝上,使淤青看起来更令人触目惊心些,即便被指是装可怜,这么重的伤势摆在这,若是寻常女子也会经受不了吧,自然而然间就击碎了所谓装的表象。
只是墨语唯一没料到这女人如此难缠以至于非要闹个天翻地覆不可,还真是没多少脑子的人,不过当初的自己岂不是更没脑子么,居然以前都被这种人给骗了,墨语自嘲般苦笑。
但是方才卿歌的出场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都根本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就坐在那墙上,他难道目睹了整个事件的过程么?墨语想到这心下微惊,那一记掌风绝对是用了十足的力道,不然那侍女怎么会被直接给掀飞到了园子的另一侧呢,尤其方才他脸色那么糟糕,莫非是真的生气了么?
墨语越想越觉得自己在意的事情怎么越来越多了,弄得自己也开始烦躁得很。明明只要目的达到了就好了,其他的她才还是不要想了,索性自己给脚上了点药膏便不再去想这些。
***
“公子。”逐月硬着头不去看公子从夫人院子里回来就一直黑着的脸色,这屋内明显就是低气压笼罩,压抑得他都只得屏住呼吸最大限度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被人泄怒……不过逐月想不通公子这是怎么了?明明那么关心夫人还要装出一幅冷冷的样子,公子对夫人的态度还真是让他费解,不过公子居然有夫人了这个劲爆的消息,这下若是传到狐族的那位知道了,后果他连敢都不敢想。
“何事?”卿歌从案前抬起身来,墨色深邃的眼眸淡淡的看着站立在一侧的逐月,一身华裳似月华流水光彩夺目,即使是易过容如此普通的脸也掩盖不了这风华绝代的气质。
逐月不禁在心里小小的膜拜了一下自家主子的天人之姿,毕恭毕敬的回复道:“就是上次公子交代的上一任侍奉引魂灯的神女的下落,逐月已经打探得到。”
“如何?”卿歌的心神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按探子所言,前任侍奉引魂灯的神女早在四百多年前魂飞魄散,而引魂灯却是在那时不久后失去了神力成为废灯。”
***
梦湖边。
四匹纯黑色的骏马拉着的厚重云缎金凤刺绣纱幔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梓宁的身侧,梓宁掩饰不住自己雀跃的心情,扬起一个略显少女羞涩的笑容看了看站在她不远处的子辰,软声道:“子辰哥哥,若不嫌弃跟梓宁一同可好?”
“是啊。子辰上仙与凤凰一族交好,自当路上同行方便照应一二。”饶是瞎子也看出了梓宁对子辰的那点心思,清染不妨便做个顺水人情也是为了以后跟凤凰一族的交好。
梓宁一听清染也帮着说话,脸上也控制不住的越发烧红了,头也害羞的低了下去,但也还是不住的偷偷窥探着子辰的神情。
子辰并未搭理她,梓宁一时面子也有些挂不住,见子辰忽然望向宫殿那处,梓宁也顺着子辰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个碧衣女子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