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影子同坦丽花王弟身边时,明思略略点了下头,便擦身而过。
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再呆下去,司马陵更难应对。
望着明思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处,司马陵冷冷地瞥了一眼坦丽花,下了逐客令,“在下就不恭送女王陛下了。”
坦丽花却一丝生气的意思都无,也不觉自己女王尊严受损,反倒是带了几分得意的漫声轻笑,余光朝院门方向轻飘飘地一瞟,“何必口是心非呢?喜欢就是喜欢,中意就是中意。我要喜欢那个男子就定要想方设法将他收到房中。这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性,欲随心动有何好藏着掖着的?你大老远地从元国来。难道就只是想陪她喝喝小酒说些不痒不痛的话就够了?”见司马陵不说话,她倾身靠近,朝司马陵的面颊吹了口热气,“这样吧,你同姐姐说真心话,姐姐就帮你,如何?”
司马陵垂眸须臾,抬眼瞥她一眼,“在下的事不劳女王陛下操心!夜深了,女王陛下还是请回吧。”
说完再不理会。朝正房方向而去。
坦丽花挑了挑眉,懒洋洋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这一个二个的怎么都这般爱使小性儿呢?真真是不可爱。”
一直站在院门处未动的荣烈看了一眼司马陵的方向。又扫了亭子下的坦丽花一眼,转身淡然而去。
虽是明知坦丽花不怀好意,可他还是没忍住不拒绝。
看到那一幕,要说心里舒服那是骗人。
如今内功精进目力更好,他能清楚地看到司马陵眼中的眼神。
人在几分醉意后。更容易泄露自己的情绪而不自知。
就算知晓坦丽花的意图,他也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
他曾说过,只要有人待她如他,他便足矣。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样的一句话只是在当时那种情形下说给自己听的。
他如何能舍得她?
可是如今这般情形,他又该如何?
子午销魂蛊至今没寻到解蛊的法子。
坦丽花说的那一途。即便是真的,即便是唯一的解蛊的法子,他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选的。
还有他的手……
坦丽花极擅戳刺人心。
那句“从今而后不能亲近不能抱”的确痛了他的心。
方才司马陵抱着她的那一幕也重重地击中了他的心房!
从不曾自惭形秽过。可是看到那样的一幕,司马陵那样的眼神……他是见过司马陵的真面目的。
他能想象到若是司马陵现出真面目的话,那一幕会更加的相衬……
“可是难受了?”不知何时,坦丽花已走到他身边含笑得意。
荣烈不理会她。
坦丽花也不在意,笑叹一口气做出很理解的语气。“也难怪,要是我喜欢的男人身边也有个绝色女子痴情相守。我心里定然也不踏实的。这世上最捉摸不定的就是人心。今日不喜欢,说不定明日就喜欢了。本来就有好感,这便更容易了。水滴石穿,铁杵成针……连石头和铁都能变,这肉长的人心能不变么?”
荣烈加快步伐,将坦丽花甩在身后。
坦丽花抬了抬眉梢,神情慵懒地叹了口气,“果然啊,这说真话是没人爱听的。”
明思终于睡了一次好觉。
真正日上三竿才起。
漱洗出来,外间已是阳光明媚,一片好颜色。
听得菱花说蜜儿索儿已经来过一趟,明思便去了苍山头人的院子。
将两个小家伙带出来,又去云徽院接了牛牛出来,一同去大花园看彩鸾鸟。
这段日子因种种忙碌,明思每日也只是抽空去探牛牛一眼,没有像原先那般日日陪他玩耍。
此番出来,牛牛高兴得满地撒欢儿。
一岁半的牛牛如今走路已是行动自如,今日明思带了两个同龄人一道,牛牛小脸笑成了一朵儿花。
金叶教他叫“哥哥”他就叫,教他叫“姐姐”他也叫得糯甜。
蜜儿好不易见得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且牛牛嘴甜爱笑又讨喜,女孩子天生的母性即刻复苏。牵着牛牛一口一个脆生生的“牛牛弟弟”,将小大人本色发挥极致,照顾得极为周到。
蜜儿牵着牛牛站在一丛牡丹前,粉色的牡丹上正有两只黑翅金斑的大蝴蝶一上一下的交替翻飞,煞是有趣。
“牛牛弟弟,这是蝴蝶,漂亮吧?”蜜儿指着那对蝴蝶几分老成的传授知识,“蝴蝶啊,是最喜欢花儿的了。”
牛牛却忽地扭头冲着身侧两步远索儿的方向,直着脖子叫唤“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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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七章 肌肤相亲
索儿一呆,有些莫名的看着明思,呐呐道,“他,他怎么叫我爹?”
明思没有回答索儿的话,她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
就在离牛牛十余步的拐角台阶下有一道黑白交织的欣长挺拔背影。
阳光下,那如瀑的雪发覆盖在黑色的缎地织料上,黑的黝黑微光,白的根根剔透如银。
不知为何,望着这似有些寂寥般的一道背影,明思心房忽没来由地蔓延起一股酸疼。
前日里虽碰过三回面,但她没一次真正的正眼去看过这个男子。
不晓得自己为何会突然间有种心伤的感觉。
一时怔然。
一个没留意,牛牛挣脱了蜜儿的手,迈动着胖胖地小短腿,“咯咯”笑着挥舞着手就冲了过去。
“牛牛弟弟慢点小心摔着!”蜜儿着急的一声惊醒了明思。
明思赶紧转过视线,只见牛牛一双小短腿翻得飞快,跑着跑着高兴了竟然还把两只小手给举了起来。这一举那重心眼看就不稳了……
牛牛身前两步就是台阶!
明思霎时骇然白了脸,不假思索地就冲了过去!
牛牛被稳稳接住了。
两个大人却几乎贴拢到了一块儿,如果忽略两人中间的那个小布丁的话。
一股醇厚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明思蓦地一恍神。
忽觉不对,低头再一看。
三只手按在了牛牛的身上……
一只是极好看的男子左手,浅浅的象牙色,指节均匀修长,肤质晶莹细腻。
覆盖在这只手上的是女子的右手,指若削葱,小巧而不失纤长。雪白剔透,如玉生光。
两只手就这样交叠在一起,同样的形状美好。深浅辉映,非但没有违和之感,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之美。
荣烈心如雷震!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女子微微垂下而露出来的光洁额头,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腔中那“怦怦”声!
只觉下一个眨眼间,这一颗心就要跳出喉咙!
浑身僵硬到了极致!
她认出他了么?
下一刻!下一刻就会听见她叫出那个名字了么?
这一刹那,世间所有的声音和影像都骤然消失了!
他不能分辨自己这一刻是希望她认出,还是害怕她会认出。
他没有多余的一分余力去思考。
他能听见的只有自己那打雷一般的心跳“怦怦”声!
他能看见的只有眼前这一个人!
好像只过了一瞬,好像又是天长地久……
“娘要抱抱……”牛牛忽然地出声打破了这片凝滞。
于是。荣烈看到那只手轻轻地离开了自己的手背,朝上一滑后抱起了牛牛。
“好牛牛,干娘抱。”明思温柔地亲了亲牛牛的脸颊。转身离去了。
荣烈缓缓地收回了手。
这一刻,他只觉整个人似乎都空了。
身体中的一切,包括方才那响若惊雷的心跳声也随着那抹肌肤的温柔触感一起被带走了。
她终究是没能认出自己。
她甚至都没抬头看自己一眼,甚至连道谢都没有一句。
荣烈心中苦笑。
没有认出也好……
若是真认出了,她好不容易才稍稍恢复了些笑容只怕又要被自己连累得痛苦。
这数月来。自己每日两个时辰的煎熬,如何能让她知晓?
还有坦丽花说的解蛊之法,自己怎忍心让她知晓,让她去做这样残忍的选择?
那就这样吧。
银色面具下的黑眸渐渐黯淡幽深,他转身离开。
抱着牛牛的明思用尽了这一生最大的力量来控制住自己,甚至她还将牛牛的脸轻轻地按在了自己的脖颈间。分散牛牛的主意力。
若非她方才这般动作,牛牛只怕又要喊出那声“爹”来。
若是牛牛再喊出声来,她都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力气止住那弥漫到眼眶边缘的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