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就是认罪了?”卫靖桓紧盯着蓝汐儿的目光一刻也没有放松,眼神里的厉色与话语里的冷峻都像是要将人刺穿一般。
还是沉默,除了沉默,蓝汐儿已经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出什么辩解了。
而底下那群人,见卫靖桓将注意力放到了蓝汐儿身上,不禁都松了口气,甚而有几个人还在暗暗窃喜。这朝中还有不少人是姜家的势力,既然姜玉清不喜欢蓝汐儿,这些人自然也不可能善待她!
“既然这样,那……”
“皇上,奴婢有话要说!”
正当卫靖桓准备说出那降罪的话时,大殿外传来了清脆的喊声,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并转移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在众人的注目下,一个宫女急冲冲地跑了进来,直接跪到了大殿中央,连连磕头,哀求地说着:“启禀皇上,奴婢有话要说!”
这大殿之上,一向都是不允许有除了皇后以外的女人出现,现在这么一个小小宫女,就敢如此大胆地闯进来,自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浅浅,你怎么跑过来了?”蓝汐儿看清来人时,不禁吃了一惊。
在这个时候,浅浅突然跑进来,她怎么能不奇怪?
卫靖桓看着浅浅,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一丝惊讶也没有露出来,只是冷声发问:“大胆丫头,你可知擅闯议朝大殿可是死罪!”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只是奴婢听说皇上您要治皇后娘娘的罪,才不得不做出这不敬之事,还望皇上能够看在奴婢护主心切,让奴婢将话说完,再给奴婢定罪不迟!求您了……”
浅浅说一句话,便磕上一个头,连连的响声直接敲进了蓝汐儿的心里。她的浅浅,这时候跑过来,也是要做什么?
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看那架势似乎还是要为蓝汐儿辩解的,一群想要置蓝汐儿于死地的人就纷纷不干了。
柳如风未等卫靖桓发话,便走上前,怒声斥责,“你这一个小小婢女,就想干预朝政吗?还不敢赶快退下,不然小心小命都不保!”
“浅浅不是有意的,只是浅浅不能看着自己的主子受人诬蔑,含冤不白,才出此下策……”
浅浅这么一说,更是引起一阵哗然。她居然说蓝汐儿是被人诬蔑,若她说的是真的,那这里面的文章可是很大啊!
“你一个贱婢,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胡说八道,根本就是在干扰视听,看来……”柳如风听浅浅这么说,心下更是着急,也顾不上什么,直接粗声打断浅浅的话,怒目而斥。
然而,他的话未说完,卫靖桓便冷声开口,“柳大人,朕都未开口,你便忙下定断,莫不是你想要代替朕查清这件事吗?”
极具威胁意味的话让柳如风立即停住了口中的话,连忙跪下认错,“臣不敢,臣不敢……”
卫靖桓也没有再看他,还是冷漠地对着浅浅,“浅浅,你刚刚说皇后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在乱说?”
“回皇上,浅浅没有乱说。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偷兵符,偷兵符的另有其人!”
绝对的肯定句,浅浅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那煞有介事的样子,让那些本就心存怀疑的大臣们更是疑虑。如果说皇后没有偷兵符,那方才卫雄健的话就肯定是假的,这既是谋反叛逆,又是欺君陷害皇后娘娘,这罪过可就大了!
“你胡说八道,兵符明明就是皇后拿给我的,怎么就不是她偷的!”卫雄健盯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丫头,连忙喊道,那言语间的急切似要证明他说的才是真的。
“浅浅,你说偷兵符的另有其人,那人到底是谁?你又有什么证据?”卫靖桓还是十分淡漠的表情。
明明他们说的是自己的事,蓝汐儿却觉着有种被排开在外的感觉。她根本不知道浅浅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跑出来说这些话,连她都没有办法自救,她的傻浅浅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回皇上,奴婢有证据,奴婢就是人证……”说话间,浅浅的脸上是蓝汐儿未曾见过的从容不迫,面对卫靖桓的质疑,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得清晰有序,全然不见惊慌。
可她这么一说,那边反驳的话又兴起了,“你这丫头是皇后的婢女,自然是帮着她的,这个人证怎么算数?”
浅浅转身望向问话的大臣,神色如常,淡然启唇,“这位大人,如果真正偷兵符的人是奴婢,那奴婢说的话又算不算数呢?”
什么?
不仅蓝汐儿吃惊地站起身,其他人脸上,皆是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浅浅,你知道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吗?偷拿兵符,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卫靖桓只是冷声呵斥,却不知他对这话信了几分。
“皇上,浅浅当然知道偷兵符是死罪,因而浅浅绝对不会乱说。”浅浅仍是一脸平静,不卑不亢地说着:“皇后娘娘对浅浅有恩,浅浅不忍见韩王将罪名安在娘娘身上,唯有将真相说出来,以还娘娘的清白!还望皇上明察,勿要冤枉了娘娘。”
蓝汐儿皱起眉,直直地瞪着浅浅,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傻丫头,居然会傻到跑出来替她顶罪,她怎么会那么傻呢?那帮人有心要拉自己下水,也怎么会因为她的顶罪而罢休呢?
果然,那边柳如风又发出了质疑,“皇上,这个婢女乃是皇后的心腹,她就算偷兵符也一定是皇后指使的,不然以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呢!”
“是啊!刚刚韩王也说了,兵符是皇后亲手交给他的,这个婢女根本是跑来顶罪的!”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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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165 认罪
“那浅浅斗胆问这位大人一句,如果此事换做是你,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会不会主动跑出来顶下这个必死的罪名呢?”浅浅没有退缩,双目坦然地直面提出质疑的人,那言语间的嘲讽再明显不过。
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但她眼睛里的鄙夷却逼得质疑的人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干瞪着浅浅,连话都应不出来。
“可是,皇叔刚刚说了,将兵符给他,就是皇后,这话又要怎么解释?难不成你一个小小婢女,还能指使皇后做事?”冷冷发问,直直问题的核心,卫靖桓睨着蓝汐儿,那模样摆明在说,他不相信!
“韩王说错了!将兵符给他的,正是奴婢。奴婢是在韩王离开国都的前一晚将兵符交给韩王的,可能那天天色很晚,韩王没有认出奴婢吧?”浅浅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卫靖桓转开目光,直视卫雄健,逼问:“皇叔,事情是这样的吗?”
“这……”卫雄健迟疑了一会,那晚他确实没有注意到将兵符交给他的婢女长什么样,却不想那人正是眼前这个女人。不然他也绝不会说出那么容易被戳穿的谎言,“罪臣……”
“而且,皇上,奴婢偷兵符的那晚,娘娘一直都和您在一起,她有没有离开,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她说的是实话,根本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将话题抛给卫靖桓,他自然记得当日的情景。因为汐儿的挑拨,他和汐儿欢爱了整整一夜,汐儿有没有离开过,他当然一清二楚。“的确,朕那日是和皇后在一起。”
这话一说出,蓝汐儿的嫌疑便洗去一大半,相信皇后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然而,柳如风就是咬住了蓝汐儿不肯放,竟逮着其中的疑点发问:“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和这韩王无亲无故,为什么会帮韩王偷这兵符,这话根本就说不通啊!”
被这般质问,浅浅仍是从容,“大人既然这么说,皇后娘娘也和韩王无亲无故,她也不可能帮韩王偷兵符了咯?”
“你……”浅浅这么一句反问,再次让柳如风无话可说。
而在殿上站着的蓝汐儿,更是惊奇万分。她的浅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启禀皇上,奴婢会帮助韩王谋反,只因为奴婢的父母皆是被朝廷害死的,奴婢心有不甘,才想到用这种方法颠覆您的皇位。”
“既然这般,为什么韩王又会说是皇后唆使他的呢?难不成你想说是韩王诬告皇后吗?”
面对那群人的咄咄逼人,浅浅仍是不慌不乱,平静地解释道:“这是浅浅故意误导韩王的!浅浅借着皇后娘娘的名义将兵符交给韩王,一是希望韩王能够坚定谋逆的心思,二则是希望将来韩王若能成功夺位,也会念在娘娘曾帮助过他,而放我们一马。”
“这一切都是奴婢故意为之,韩王只是被奴婢误导了,才会认为是皇后娘娘与他谋反,但实际上,娘娘对此事一无所知啊!”
“皇上,奴婢自知罪该万死,也不奢望您能赦免奴婢,但皇后娘娘是无辜的,奴婢希望皇上不要因此冤枉了皇后娘娘啊!”
浅浅再次磕头,接二连三地将事实说出口,一字一句都吐露着决绝和沉重,让一旁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这个理由十分充分,浅浅为报家仇,所以伺机偷走兵符,交于韩王,帮助其叛逆谋反;但事情败露,还因此连累了的主子,她心中不忍,便跑出来认罪,将真相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