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吐了一口气,锦城斋终于决定放弃这完全没有结果的劝说:“那么,幸若先生想好了插手的方式了吗?确定能够成功吗?”
让夜刀神狗朗先找到无色之王,并一刀斩了那名少年,那么目前的紧张局面立刻就能改变——黑鸟是这么考虑的,但这必须得建立在狗朗领先赤组与青组的前提上,如果真的没办法,宗像那边先找到的话会稍微好一些,但这样的话,青赤之间的关系大概会更紧张。
而最最差的结果,大概就是吠舞罗那群人先找到第七王权者。
目前的几率,几乎是三等分。
没有考虑到某些无法预测的变数的黑鸟沉默了一下:“……不确定呢。”这得看哪方的手脚更快了。
……不确定!?
得到这个答案的锦城斋行人真是火大,刚想用严厉的语气来劝说一下黑鸟,门突然被打开,传来的是闲院一的声音:“我回来了。”
锦城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挡箭牌出现而松了口气的黑鸟立刻凑了上去,以此躲开锦城斋的说教:“阿一你回来了啊。”
顺手搂住面前的人,闲院一有些疑惑地看着怀里主动投怀送抱的黑鸟,再瞥了一眼沙发边站着的,气场莫名有些强烈的锦城斋行人,了然地搂紧了眼前的黑鸟。
锦城斋那种表情,上次忍不住发火的时候露出来过呢,所以黑鸟这是做了什么让他担心了吗?
看那两人又黏在一起,锦城斋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由于很多东西不能在青组的人在场的情况下说出来,所以他轻咳了一声,决定先行回对面的公寓。
“幸若先生,请千万记得自身的立场,注意安全。”也没办法说出其他的话了,目前的状况下,什么都还没做的黑鸟与似乎无法看管住他的自己,只能平稳地面对这一切,自己也只能适当地给予劝说。
朝外走的锦城斋朝着闲院一微微点了一下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视线从闲院搂着黑鸟的手移到了他的脸上,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后略微一怔,锦城斋快速将自己的视线收回,表情僵硬地与闲院一擦身而过。
青组的人还真是敏锐啊,无论是哪种情况。
因为闲院一的出现直接将浅穗忘在房间内的锦城斋走出黑鸟的公寓,站在门口略微看了一下空闲的电梯口,双手环胸微微仰起头,总感觉突然身边有些空。
大概是不用管黑鸟了,所以觉得清闲吗?
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的锦城斋思考了一下,决定去做自己的事。
室内。
看着门被关上,黑鸟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明白锦城斋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无论怎么样,被这么严厉地一遍遍劝告,无论自己多么不在意还是会挺不住啊……
将自己的脑袋从闲院一的怀里伸出来,黑鸟任由面前那家伙啃着自己的脸,微微别过头,他因为脸颊有些发痒而轻轻眯起了左眼:“今天,阿司把阿尊逮捕了?”
“嗯。”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倾注多少关注,闲院一只是略微点点头,贴紧皮肤的嘴唇持续向下,将黑鸟朝着沙发的方向带了过去。
被压在下方的黑鸟揪着闲院一的头发:“所以说,你们准备怎么做?”
“关在牢房里,随时监控着防止赤之王的暴走,室长最近两天似乎不准备回去,二十四小时呆在办公室内,只要有什么状况,大概就会赶去压制周防尊。”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将这些黄金一族大概都知道的信息告知黑鸟,闲院一褪去了自己的外套,俯视着黑鸟,“还想谈论这个话题?”
“不行吗?”
直视着黑鸟的眼睛,闲院一稍微停顿了一秒,开口:“那么,刚刚你们在讨论什么?锦城斋那家伙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嗯?”
黑鸟沉默,乖乖闭嘴。
觉得房间外的说话声停止的浅穗以为谈话终于告了一段落,打开门刚想继续和黑鸟玩游戏,从门缝正好看到了黑鸟与自己哥哥在纠缠在沙发上的身影。
“……”诶?行人哥哥呢?
确定室内已经没有第四个人的身影后,浅穗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被忘记在了公寓内的事实,瞥了丢在茶几上的游戏手柄一眼,她默默看了那两人一眼,关门,转身。
从书架上抽过一本书,她乖乖坐到书桌边的凳子上,戴上耳机,安静地装作自己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画不出来啊喂!!!H图什么的!!!
59Kao(面孔)(下)
日常还在继续。
看似什么都没有改变的街道,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混乱却平静。
因为黑鸟突然想起浅穗还在房间内而急急喊了停,因此心情有些不佳的闲院一当晚做的饭有点咸,浅穗吃饭的时候瞥了眼欲求不满的自家哥哥一眼,默默喝了一口水。
当晚,闲院一翻来覆去把黑鸟吃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完全不被现在的事件所影响一般,容易疲惫的黑鸟瞪着眼睛狠狠咬了闲院一口,却还是伸手抓紧了他。
学园岛的华中学园祭也在准备着,镇目町发生的事在学园岛内,只是被偶尔谈论起来的都市话题而已,因为学园祭即将到来,校园内显得平静而又热闹。
像是任何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镇目町燎烧着的红色,Scepter 4的戒备,黄金之族的若无其事,以及学园内学生们有关前一天做了什么的讨论,组成了目前的状态。
周防尊关押的牢房与外面的街道气氛完全不同,沉静到似乎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漫长的寂静后,牢房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缓慢而沉重,来人像是有些犹豫,周防尊背对着门口,闭着眼似乎在熟睡着,没有理会脚步在背后停下的突兀。
就在外面的人沉默着的时候,周防尊突然开了口:“……伏见吗?”
明明没有回过头,对方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躺在床铺上的周防尊却还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对方的身份。
被叫出名字的伏见猿比古略微缩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铁栏小窗后的男人,稍稍停滞了一下,伏见的喉咙里像是梗着什么异物一般,声音有些干涩:“为什么……知道是我?”
明明已经离开吠舞罗两年了,可是……完全与那时没有任何差别,依旧觉得与这个男人呆在同一个空间里时,总会呼吸困难,然后气氛逐渐变得沉重,那是难以忍受的沉默。
次数屈指可数。
可是却依旧无法与之轻松地相处,凝滞了一般的时间和空间,让伏见越加觉得面前这个男人难以交流。
果然自己……需要的只有美咲。
有些低迷的情绪,让他越加不知道该在这曾经的王之前说些什么,就算自己是个背叛者,大概也还是激不起周防尊任何负面情绪吧。
“你过的开心吗?”突然地,周防尊突然用低沉慵懒的声音问了这么一句。
伏见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那个人的后背,因为这突然的类似于关心一般的话而有些微怔,但立刻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这名赤之王,明明就连自己叛变也毫不关心,大概这种问题也只是随口问出来的吧。
想到八田美咲,他用极其讽刺的语气回答道:“也没怎么开心……不过总比在你那里要好。”
即使知道与之前没有变化,但至少不用亲眼看到美咲对他人傻乎乎笑着的样子,也不用看到他看着面前那名男子时倾慕发亮的眼神,虽然也只是逃避而已,但伏见需要这东西。
“是吗。”周防尊随口应了一句,冷淡的反应多少让伏见觉得有些烦躁,果然是这样,一点都触动不了这个男人。
略微靠在门边,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八田……他们。其他的人先不说,安娜怎么办?万一你……”
万一你的剑真的坠落,留下的人……背负的是多大的痛苦,你知道吗?倾羡着并聚集在你身边的人那么多,你却无视了其他人的想法独自选择了破灭的道路,真是自私而又差劲呢。
明明知道这一切,却连什么反应都没有,自顾自向前走着,无畏地直面着死亡,这还真是过分啊。
这就是他与宗像礼司完全不同的一点,伏见甚至能想象到某天美咲无助难过的样子,这使得他低低挤出了那句自己一直都想说的话:“……在你周围那所谓的‘同伴’,如果没有聚在一起就好了。”
那些人现在都在担心吧,担心着自己的王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听到伏见说出这句话,周防尊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在笑。
“能打心底对我说出这种话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了呢……你只要一直这样就好,伏见。”说出这种意义不明的话后,周防尊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我说,你还想待多久?回你的王身边去。”
宗像礼司虽然留宿在了办公室内,但还没有来过牢房,周防尊虽然不太在意这种事,可一直都觉得会来这里的除了送食物来的人大概就只有同为王的宗像了,结果最先出现的人居然是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