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惜埋在君凌的怀里,小声的啜泣着,一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这才探出头来,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不自信的问,“君凌你会嫌弃我吗?你会……不要我吗?”
这样的无助,不自信,这是以前的羽惜从来不会有的表现。可是经历了这么多,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她做不到的,也有许多事情不是她说了算的。
在古代,女子婚后失贞,是极其严重的过错,在有些偏僻的村落甚至是要浸猪笼溺死或是受火刑的。
“傻瓜,你怎么这么傻。”君凌心疼的吻在羽惜光洁的额头,“我怎么会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你已胜过我的生命,若没有你,又怎么会有今日的我。”
带着冷梅香的吻,让羽惜熟悉万分的温柔,渐渐的安抚了她一颗不安的心,仿佛飘荡了几千几万年的浮萍,终于找到了无风安全的港湾,再也不需要飘零寻找。
“君凌……”羽惜踮起脚尖,主动送上红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她身上的污点洗刷干净。“谢谢你,还要我。谢谢你,这些年一直对我不离不弃。”
“傻瓜。”君凌淡淡一笑,柔和了万般疼惜和宠溺,包容和理解。对于羽惜,他永远都有用不完的耐心和宠爱,他当然不会怪羽惜,她也不想的,当时……她肯定也很痛苦。可是……他绝不会轻饶了那个伤害羽惜的禽兽。
温柔缱绻的吻不断的落下,怜惜轻柔的吻去羽惜脸上的泪水,仿佛吻着全天下最珍贵易碎的珍宝,不掺杂一丝的情|欲。
两人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之后,牵手坐在床上,细细的说着分别这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
当君凌听到羽惜怀了他的骨肉时,指尖微颤显露他的激动,可是当听到孩子被人害死了时,他又热血沸腾,冲动的想要一把火把这皇宫烧了,让所有人为他们的孩子陪葬。
可是,最终他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怕羽惜自责伤心。连他都心痛愤怒成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在他不在羽惜身边的这段日子,她是何等的伤心彻肺,蚀骨疼痛。
“羽惜,我们走吧,离开这个充满血腥的皇宫。我们远离各种是是非非,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简单悠闲的日子,生一堆活泼可爱的孩子,再不要理会国家战争和天下大事。”
君凌突然一把抓紧羽惜的手,那样急切而隐痛的要求着,羽惜为了封司祺的天下,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也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多到让她已经无法负荷了。
羽惜一怔,随即拉住君凌制止,坚定的摇头,“不可以,我不可以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
君凌妖娆的脸上微愠,“为什么不可以?你需要向谁负责任?”不满的语气中竟还带着一丝别扭的嫉妒。
他怕,羽惜会对钟离绝动情,他怕,这是羽惜不肯随他离开的原因。
羽惜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一看君凌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什么了,于是软下三分语气认真的跟他解释,“君凌,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成亲,能相守吗?为什么我可以肆无忌惮的过着我想过的生活?”
君凌不解,微微的摇了摇头,他不明白羽惜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离开跟他们为什么能相守有什么关系?
他们能相守,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爱。
羽惜看穿了君凌心中的疑惑,于是拉着他重新坐下,将原因和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原因跟为什么我会一出生就被驰沙国的死士暗算,然后昏睡15年的理由一样。据天师问道预言,安羽惜是这三国一统,天下大定的关键:得之,国昌,失之,国破。所以驰沙国为了一统天下派出死士准备早早的将我扼杀在襁褓中,谁知我命不该绝。这个预言可以从两个方面实现,一是我嫁入皇室,二是我协助天子一统天下。我不愿失去自由,当初封司祺找到我的时候给我选择,所以我选择了佑亲王封司言。结果无端了招惹了连晚晴的嫉妒,在我身上下情蛊,让我失去清白。我不想下半辈子就跟女人们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于是我放弃了封司言而选择了你。舒夹答列有舍便有得,有得必有失,我既然选择了自由的生活,跟心爱的人相守,那么我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那是我的承诺,穷极一生也不能背弃。”
君凌静静的听着,脸上不复愤怒和嫉妒,但是眉心还是紧紧拧着,“羽惜,你没有必要有这么重的思想负担,没有谁会逼着你做不愿意的事情,你已经做的够多够好,就算你想离开了,也没人会指责你什么的。”
君凌更加心疼的是羽惜这份时时压在心头的使命感,沉重的让她片刻不得放松,让她受尽伤害和委屈。
“不,君凌,这是我的使命,既然我选择了,那我就必须坚持到底。”羽惜绝美清澈的脸上尽是固执的坚定。
过了一会儿,她复又轻轻开口,“我选择暂时不离开,不仅仅是因为我的使命,更重要的是,我要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我要让那些伤害算计我的人通通得到该有的报应。”
“羽惜,那些事情我可以做,你不必……”君凌知道羽惜放不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心里的愧疚减少一点,才能好受一点。
“不,我要亲手解决。”羽惜很坚决,“但是我答应你,我会尽量保护自己不受伤,也会速战速决,然后跟你一起离开,好吗?”
君凌轻轻叹了一口气,尖细的白玉下巴抵着羽惜的头顶,“但是,我得在暗中保护你,这是我的底线。”
“可是你在宫里被人发现会有威胁的。”羽惜急急的出声反驳,抬起头担忧着急的看着君凌一脸的坚定。
“不需反对。”君凌顽固的坚持,“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们谁也不要试图说服对方好吗?你的理想是天下,但是我的理想紧紧只是你。”
一句话,又把羽惜惹哭了,她的脸贴着君凌温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女人,不需要倾国倾城,只需要一个男人,为她倾其所有。
“好。”除了妥协,她还能说什么。
两个人达成共识,君凌就在皇宫里留下了,白天留在绿珑水榭阁,晚上夜深人静再到夜晨殿,仗着绝世高深的武功以及翩翩绘制的皇宫地形图和侍卫巡逻的路线交|班时间,畅行无阻无人发现。
被关在皇宫地牢的丽妃得知皇上回宫了,嚷着要面圣,但是钟离绝却没有理会她,皇后搜集的证据罪证确凿,皇上大怒之下贬丽妃为庶民,秋后处斩。
丽妃不甘心,她不相信皇上会对她如此绝情,肯定是有人在他面前使狐媚手段混淆圣听,她不服,便让紫珂托人找了娘家父亲奔走,希望找出被冤枉的证据来。
本来以为是安羽惜想置她死地,却没想到,这其中的情况让她大惊失色。
常丽颖冥思的整整三日,才想到了一个万全的法子,可以绊倒那个幕后黑手。
常父常母已经常氏一族比较有权势的宗亲去告御状,常子龙一死,皇上厚葬封赏,虽然表面风光,其实早已大不如前了,常氏能不能再东山再起,全靠这最后一搏了。
钟离绝虽然不悦,但是为赌悠悠之口,不得不起令刑部三司会审。
常丽颖不惜旧事重提,甘愿请罪,主动承认当初陷害羽惜小产,字字诚恳,令人忍不住心生宽容之意。但是会审的第二天,刑部莫名收到了一份秘密的证据,证明当初造成晨妃小产的并不是那些破血的食材,而是由皇后赠送给晨妃的血玉红珊瑚中藏着打量的麝香,而在珊瑚中置入麝香的夜晨殿大太监汪福雨在宣召问审之前就畏罪自杀了。
这事陡然变的蹊跷起来,钟离绝也觉得另有隐情,便暂时终止了秋后处决的死罪。
常丽颖又提出新的证据,她并没有加害晨妃和清河王,其一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夜妖姬也不知道怎么就在她殿里搜出了两盆未开花的夜妖姬,其二,中毒的事件连御医都未经证实,又谈何定罪,至于那夜妖姬,只要查一下进出宫的买办记录,应该就会找到蛛丝马迹。
此案涉及皇族丑闻,闹的沸沸扬扬,常丽颖此话一出,全城哗然。
钟离绝见常丽颖说话条理冷静,逻辑清晰,派人一查,御医确实没有证实羽惜中毒,而传出此话的是羽惜身边的紫蝶,而后皇后就草草的定案了。
对于紫蝶的医术,中理解是信的过的,可若是她真是只是谎称中毒以避耳目暗中加害,那么皇后草草定案的动机呢?
皇后一向贤惠,在后宫博得仁厚大度,端庄高贵的美名,素日常丽颖骄纵,她也是一笑置之。如果她这次借此打击常丽颖,那么说明素日的美名皆是假象,在他面前装模作样演戏而已。
既然此事事关羽惜中毒,那么突破口就在她身上,钟离绝查问了御医院的所有御医,张太医坚持称晨贵妃和清河王都是中了夜妖姬的毒,只是清河王中毒更深所以不幸身亡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钟离绝便去了夜晨殿。
这一下,紫蝶和翩翩都慌了手脚,她们第一反应不是让羽惜继续装睡,而是让君凌藏起来。
“皇上金安。”闻声而出的锦秋忙上前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