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还活着,还活在帝宫。叶慎之此时早就心绪大乱,本能地为凤岐求情。
帝王也不拖泥带水,冷冷地说道:“丞相凤岐,夜闯宫闱,藐视朕,实为大不敬,朕念其多年来战战兢兢,于江山社稷有功,罚其跪于中元殿外,天明后给朕回去思过。”
“臣谢主隆恩。”凤岐高声说道,磕头谢恩。
帝王看着殿下跪着的两位臣子,脸色阴沉地说道:“叶慎之,你跪安吧。”
叶慎之抬起头来,欲言又止,见帝王脸色难看,杀气横溢,想起他们士族如今的处境,想起被罚的凤相,想起被藏匿于帝宫的九公主扶摇,心下发凉,说道:“臣告退。”
叶慎之出了中元殿,站在风雪中,看着凤岐被宫人监督着,跪在中元殿外,脚步一虚。这样的天气,跪一夜是会要出人命的。
“奴才奉皇上旨意送叶大人出宫。”萧璧华身边的一个太监上前来,说道。
叶慎之点了点头,有些仓皇地朝着宫门处走去,这是帝王派人来警告他了。皇上这是要铁了心对凤家动手了,这事,他叶家不能参与,否则就会和凤家一个下场。
一百六十一章 问情(七)
扶摇站在殿后,看着大殿内发生的一切,听到萧璧华重罚凤岐时,狠狠咬住了下唇,就要出去。
“姑姑,不能去。”莲见不知何时到了这里,一双眼睛红肿着,惊慌未定地死死地拉住了她。
康长禄在一旁拼命地点头,说道:“姑姑,您看清楚,那是皇上。”
皇上?扶摇低低笑出声来,她比任何时候看的都清楚。她拽开被莲见死死抓住的斗篷,没有一丝犹豫地朝着凤岐走去。
她奔出后殿的时候,凤岐已经走了出去,殿内的宫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迎着风雪走了出去。她最后一次见他,便是这样的光景,连面容都没有见到,只看见了他逆光而去的背影。在往后的岁月里,她每每后悔,泪流满面时总是想,若是那个时候她喊了他一声,他定然是会回头的。那样,他至少会给她一个淡定的笑容,也许会说,阿九,别担心。
然而世事本是如此。她没有出声,而萧璧华则拦住了她,将她扛回了中元殿的偏殿。
他用的力气很大,不顾她的挣扎狠狠地制住她的手脚。
他将她抛向床榻时,灭掉了屋内所有的灯,封住了门窗,没有一丝的光亮透进来,唯有除夕的焰火声在帝宫的上空响起。
“我出生那年,是武定元年,那时候萧沛毒杀了我父皇,登上了帝位。我是前朝康帝的遗腹子,我母妃为了生下我,毒发而亡。”萧璧华的声音从黑暗中凸显出来,没有一丝的情绪,空气中却弥散着令人窒息的气息。
扶摇身子颤抖起来,她抵在冰凉的墙壁上,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些惧怕,惧怕这样隐在黑暗之中的萧璧华。
有手抚摸上她的面容,摩挲着她的眼角,扶摇身子僵硬了起来,没有动。
萧璧华沙哑地笑道:“阿九,我母妃中了和你一样的毒,这是天下间最诡异的毒,有人瞬间毒发,有人一辈子都安然无恙,阿九,你可曾有过一丝的害怕?”
扶摇没有说话,没有光,她有些窒息,她害怕这样黑暗的地方,那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冷宫的日子,在那干枯的井底,到处都是白骨,在黑暗里对着她笑。
萧璧华攫住她的胳膊,低低地说道:“朕害怕,朕害怕你会跟母妃一样,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身体,大掌毫不留情地撕开她的衣裳,声音急切了起来:“可朕知道,你不曾害怕,你害怕的对象只会是现在跪在中元殿外的男人,你害怕他跪在雪地里会不会冻到,你从来没有为朕害怕过。”
他手中的动作粗暴了起来,将她压在冰冷的墙壁上,居高临下地感受着她僵硬的身体和紧张的呼吸声。
“这些年,朕每日都在害怕,害怕朕会死在黑夜里,害怕阿九会嫁人。”他的薄唇找到她的,狠狠地咬住她,舔吻着,舌头灵活了撬开她的牙齿,他的大掌寻到她心脏的地方,用力地攫住,有些凶狠,有些伤心地说道,“这里,为什么不属于我?”
她感觉到了无法呼吸,萧璧华如同一只褪去了人皮的孤狼,撕裂她所有的衣裳,侵犯着她每一寸肌肤,他是兽,她是祭品。
她无法呼吸。光,为什么没有光?她挣扎着,摸索着要去点灯,要逃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可身体被他压得死死的,她只碰触到他滚烫的身体和身下冰凉的床榻。
她开始剧烈地挣扎,她不要腐烂在没有光的黑暗里。
她摸索着去找一切可以攻击的物件,金针,花瓶,帘帐,她奋力地挣扎,摸到床榻边的一只花觚,砸向他,花觚被摔的四分五六,细小的碎片割破了她的肌肤。
她听见萧璧华闷哼了一声,有滴答的液体滴到她的身上,她茫然着挣脱开来,爬下床。
她跌跌撞撞地奔向门口处,身子在黑暗中被桌椅撞得生疼生疼。她还没有淘到门口处,便被追来的男人一把抓住。
“你永远都在想着怎么逃离我。”萧璧华盛怒,怒气冲冲地吼道。
身体被他抓住,她奋力挣扎,两人都滚落在地。
她被他压得无法喘息,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她呼吸急促,沙哑地哭道:“你放开我,我会死的。”
她无法呼吸,到处是咧嘴对她笑的白骨,他们在朝她伸手,让她也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她不要,不要死在这样黑暗的地方。
“那我们一起死吧。”萧璧华沙哑伤痛地说道,将她压在地上,进入她的身体,伏在她身上,冷酷地说,“阿九,朕早就在地狱了。”
她的身体还很干涩,他进入时锥心地疼,每动一下都疼的她心蜷缩起来,疼痛之后是麻木的快感。
她张开口,轻轻地缓缓地呼吸着,她闭眼,脑袋疼的有些晕乎,失去意识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这座帝宫就是炼狱,他们早就身在其中。
扶摇再醒过来时,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还是没有光,她摸索着爬起来,忍着身体的疼痛走到门边,门窗被封死,打不开。
她蜷缩在黑暗里,脑袋像要裂开一般地疼,她无法思考,一思考便是钻心的疼。
身体如同被碾压过一般,酸疼难忍。她摸索着屋子里的每一件物品,然后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耳边总有一个声音再唤她,阿九。无论她躲在哪里,那个声音都能找到她。
没有光,没有白昼,没有黑夜,没有时间,萧璧华会时常来,将睡在角落里的她找到,抱到床上去,一言不发地咬住她,进入她的身体。
她能感觉到他的悲伤,就想一个快要失去自己最心爱东西的孩子一样,露出浓浓的悲伤痛苦,她想说,十一哥,有些东西注定要失去的,不要伤心。
可是她睁不开眼,她说不了话,她连泪水都流不出来,唯有意识是清醒的,看着这样无可救药的帝王。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是很久。她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只是不能太用脑子想东西,一思考便无法呼吸。
直到有一日,有一丝光线从窗户里透了出来,那丝光线照在她的面容上,她被惊醒,有些贪婪地眯起眼睛,伸出手去触摸她。
她摸索着走到窗户边,伸手去推窗户,更多的光线涌进来,有风从窗户的细缝里吹进来,夹杂着宫人的声音。
“凤相今年才二十六岁,这么年轻就病逝,哎。”
“听说凤相的身体一直不好,年前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回去后就大病,拖了这些日子还是没有熬过来。”
“嘘,皇上说了,凤相的事情宫里一个字都不能提。”
凤相?她跪在窗户前,想了许久,想到脑袋生疼才想起那个爱穿月牙色衣裳的少年。
他怎么会死?他不会死的,她摸索着去撞击窗户,她要出去,她不相信,不相信他会死。
她张口想哭,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全身不断地抽搐。
那年初见,她爬上冷宫院子里唯一的一棵大树上,他从外面不经意地经过,眉目如画地笑道:“你为什么不出来?”
“阿九,等过了年,我去求皇上赐婚,我想娶你过门。”他没有娶她过门,他远赴凉州,三年才回来。
他娶萧琉璃的那年,站在蘅梧宫的大树下,悲凉地说道:“阿九,惟愿尽我一生所能,许你一世长安。”
一世长安,一世长安,她大悲,只觉生命中最后一丝东西死去,剩下枯败的腐烂的肉体,慢慢化成飞烟。
她松开手下的窗棂,眼角的优昙花冲她诡异一笑,瞬间绽放。
一瞬芳华逝。她生命中最珍视的一切终于都烟消云散了。
她摸索着去床榻下找到她隐藏的锦囊和一块花觚的碎片。
她吞下药,躺在床上,用碎片划破手腕,听着汩汩的血流出来,滴在铺满毛皮的地上。
那些渐渐模糊的往事袭上心头。
“阿九——”有光从外面涌进来,她听到男人恐惧、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你要是死了,朕一定会杀尽谢家每一个人,萧扶摇,朕发誓杀光你母家每一个族人。”
她淡漠地笑着,他是谁?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他是帝王,是孤独的长安帝。他终会对士族动手,凤家如此,范家也会如此,他更不可能放过谢家。这个帝王骨子里的冷酷和嗜血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样孤独的十一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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