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子时末楚时头,月黑风高,万籁俱寂,皇城拘留所一间小屋子里,十个人睡得正香,均匀的呼吸此起彼落。这时,靠窗的一个人慢慢地从上铺上坐起来,轻身一跃,无声落地,眼睛从一张张床上扫过,直直地落在步小安的床上。
步小安睡在下铺,仰卧,一手搭在床头架上,一手搭在胸前,呼吸平稳,似是熟睡。
那人轻轻稳步到步小安床前,站定没动,三秒钟后,动了,双手疾如闪电伸向步小安的脖子!步小安骤然睁开了眼睛,似是早就在等着这一招一样,搭在床架上的手和搭在胸前的手同进动了,一左一右捏住两只手往床上一带,几乎是同一时间,两腿一蹬,身子一转,那人到了下面,步小安侧身一个倒肘重重落在胸前,另一手抵死她的喉咙让她叫不出来。
步小安正想将她提起来,忽然感觉背后有风袭来,竟然还有人!
步小安动作与思维同步,双手捏着脖子为支点,双腿腾空一夹,再一扭,只听一声闷响,随即一声低叫只叫出一半,嘎然而止。
房间里所有有惊醒,偷姐惶恐,“什么事,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半夜起来上厕所,摔了一跤!”步小安声音隐含着痛苦,好像这一跤真的摔得不轻,“真倒霉。”
“哦。”有些疑虑,但不关自己的事,继续睡觉,被惊醒的人又睡下了。
一小时后,三人悄悄出了房间,一死,一晕,一活。
死的竟然是那名一直不说话的大姐头,晕的是才进来的那名酒驾者,活的,当然是步小安。
在拘留所一间秘密的房里,坐着步小安和陶歌,陶歌面前放着一杯从墙角水桶里接的白凉水,步小安面前放着陶歌给她带来的一包酱牛肉,眼下,那个好几天不曾开荤的丫头正在手抓牛肉往口里塞,那大快朵颐的瓷实吃相让陶歌心情格外的舒畅,已经发福的脸笑得肉挤成一团,看不见眼睛。
“我失算了,没想到我人还没进来,里面有就一个蹩脚杀手在等着,算不算我运气太差?”终于吃得差不多了,步小安抓起陶叔面前的水灌了一口,开始发牢骚。
那名杀手被指使杀人,人没杀掉却被警方抓了,然后又掉过头来杀她,结果人还是没杀掉,自己被死了,不说蹩脚对不起她。从两个杀手之间的配合来看,应该两人相识,在后来的时间里统一战线,新旧勾搭,连成合手。
步小安很奇怪,她明明就只上了两回厕所,没想到那两人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这年头连杀手都空前团结了。
陶歌嘴角一抽,哪是人家太蹩脚,分明是你太变态,双腿夹住人家脖子一扭,断气了。
“另一个你怎么看出来的?”陶歌很好奇。
“我说我能闻出她味来,陶叔信不信?”步小安笑嘻嘻地说。
脑海里却闪过那女人进屋的那瞬间,一双眼睛像箭一样刺了她一眼,迅速移开,不再看她人,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房间,好像在找寻的利地势一样,这是步小安一惯的做法,只有心里有所攻击或者有所防患时才会时刻注意周边环境,以便在攻击或逃离时作出正确的判断。
还有一个原因让步小安第一时间对她产生警惕,冷气,她身上的冷气,这种气息对于步小安来说久违了,是一种野兽闻到另一种野兽的味道。这毫无科学根据可言,凭的就是那种长久以来练成本能和直觉。
所以步小安以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陶歌的问题。
陶歌却出乎步小安的意料,他说,“我信。”回复很严肃,丝毫不似开玩笑,“小安,你能闻出味来,我就放心了,说实话,对你们这个计划,我觉得挺冒险,自当诱饵,引杀手上钩,你绝对没想到国外的杀手还没上钩,本土杀手就上钩了吧?”
“据我所知,国内并没有尖端女杀手,敢接我这一票,只能说艺不高胆挺大。”步小安苦笑。
“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若杀了你,在杀手榜上的排名要上升好多,谁都想试一下。”陶歌倒是挺理解。
“我得要求警方颁发一块勋章,步小安以身试险,消灭杀手,为国内安定作出了重大贡献。”继续以苦为乐。
“这个,可以有,不过我看是不是换个地方,我总觉得拘留所不安全,万一一枚火箭炮射来,就完了。”陶歌很忧虑。
“在人口密切的地方,杀手不会用火箭炮,他们讲究轻装上阵,手枪和刀为主,冲锋枪和狙击枪为辅,像火箭炮这类东西太笨重,目标太大,只会引人注意暴露身份。如果要换地方,我觉得可以换监狱。”大概嫌拘留所不够她闹腾,想移窝去另一个坏人更集中,更好发挥的地方。
陶歌脸黑了,“你就这么想吃牢饭?”
“陶叔你想想,凡进监狱的人,周身东西是不是全部得搜光?手上没有了枪,就好说了,只要不是突然飞来一颗子弹,我相信再厉害的杀手也不能一招要我的命。再说,她们没枪,我一诱饵,还不许留点什么自卫么?”步小安笑得没心没肺,打定注意找个更大的场子以身试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收到榜单,左找找不到,右找找不到,原来排到里面去了,字数要求一万五,比以前的二万一少了二章啊。角落里了,任务少了,有失有得,阿弥豆腐。
7473.
73.
陶歌沉吟片刻,觉得此事重大,不能擅作主张,“我还是跟你爸商量一下,看他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爸那边绝对紧盯着国外那一片,保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知道。”
“已有风吹草动了。网上那些视频该知道的人大概都知道了,你放心,已经有大批的人在来本国的途中,目标是悬赏榜榜首海伦小姐。”
“女人还容易进来,男人难道为了进来杀我还变性?”步小安很好奇。
“你爸爸会让你把你推到阳光下去再做一次诱饵。”陶歌凉凉地说破步轻风的阴谋。
“我爸一定有好计划,那我就不操心了。”步小安捡了一片牛肉扔进嘴里快乐地咀嚼,一脸有我爸,万事足的表情。
陶歌郁闷,这傻丫头,他爸打算把她给卖了呢。
步小安没有回到原来的房间,换了一间房,还是十二人上下铺。
挽留所伙食也没有变好,吃不完的冬、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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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年坐在沙发里。这是一套不到五十平的房子,是他青少年时代一个人的蜗居,此后去部队以至退伍,他极少再来。如今,他又回到了这里。天晴小区,他已没有理由去,那里的一切让他怀念,心生疼痛,云家,他已不想去,那里的一切让他厌倦,心生疲惫。
他眼睛盯着前面的大屏幕,屏幕上放着幻灯片,一张一张的相片像烟花一样,美丽盛开,每一朵烟花都是一个精灵极致的女孩,步小安。笑容可掬的,精灵古怪的,眉头轻皱的,冷漠严肃的,坐着的,站着的,睡着的,懒散如猫的,精明如豹的,顽皮像只小仓鼠的......每一个姿态都是一幅画。云锦年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的幻灯片又一轮一轮地开始,每一幅画都是他最爱的那个人。
小安,小安。他的喉咙喊出两个字,却似乎花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整个房间里暗洞洞的,只有前面的烟花在璀璨地闪烁,却无声无息,充满思念的味道。
云锦年捂住了脸,有什么从他指缝里流出来。良久,当夜色浓成一杯化不开的咖啡,云锦年醒来,他起身,换了一卷带,屏幕上出现一个手持长枪的黑衣人,正是当初他从徐五手里要来的那卷小安冲关的带子。
里面,小安一双眼睛清明澄亮,眼前一片黑暗在她眼中无所遁形。举手投足之间,黎明渐现,否极泰来。云锦年眼神澄净,心中竖起一座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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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歌刚从拘留所出来,就接到了云锦年的电话,只有一句话,“陶厅,绿楼一见。”
绿楼,其实就是一座茶楼,楼墙以古朴的浅绿色瓷砖装修,楼两角却爬有两根青翠欲滴的爬墙虎,小小的脚丫子一枝枝延伸得远远,叶子跟着延伸,绿也跟着延伸,两棵爬墙虎像约会似的,竟在楼正中会合,绿与绿打了一个圈,碰面了。
一圈绿色成就绿楼之名。
雅致幽静的小包间,锃亮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两茶杯,青水绿叶,杯口冒着微白的热气,云锦年静静地看着碧绿的茶叶一根一根地竖在杯底,跟罗汉站桩似的,落错有致。
陶歌却不看茶,他看人,看眼前这个人,与平日有不同,似是重重心事。
“我说锦年,你找来就是为了喝茶?这茶好是好,可眼下喝它,很浪费时间啊。”这小子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吧,他老陶可是很忙呢,谁说官越大人越闲来着?
云锦年头也没抬,用手将茶杯转了转,那些茶叶像练了凌步微步一样,轻轻旋转起来,“你们的计划我要参与。”
陶歌装傻,“什么计划?我怎么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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