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天天教我算计。
却还没有嫂嫂的几句话来得让人开窍。
别人都道嫂嫂太过软弱,又好说话,拿捏不住人。
可谁又真正从她那里占了大便宜?
让哥哥连妾室的屋子都不进了,这算是软弱?
这样的软弱,她也愿意学学。
“小姐,起风了,您赶紧回屋吧。”
循声看向小翠,祁珍莫名笑了笑,进了屋。
她会学会的。
祁佑一进院子便吩咐人落了锁。
直直往树下的人走去。
每天饭后在那里坐一坐已经是他们的习惯了。
看到他,华如初起身,“回来了。”
祁佑脚步顿了顿,旋即回道:“恩,回来了。”
几日后的晌午,马柏送来消息说紫砂壶出了成品,茶园那边的房子也建好了。
去主院请示了后,华如初带着人出了府。
成了她小尾巴的祁珍眨巴着眼睛跟上。
华如初到底还是没有舍得赶她,成亲后规矩更多,在闺阁时让她出去透透气也好。
去到别院,几人匆匆来到葛云君面前。
葛云君听到面前这个年轻的妇人就是他的东家时愣神了好半会。
满手泥浆的摸上后脑勺,沾了满头的泥而不自知。
华如初迫切想看到成品,直直的就问,“葛师傅,你真的做出来了?快拿来我看看?”
葛云君却不理会她的要求,而是反问她,“那边纸上的相信真是你写的?”
“对,我从一本书上看来的,你是按那上面的做的?”
“是。”葛云君眼神火热,“东家,你能不能把那书给我瞧瞧。”
我去哪里找来给你?再穿回去一次吗?
华如初暗地里呲牙,面上却黯淡下来,“葛师傅大概不知道,我娘家远在扬州,那书也是好多年前在那边得到的,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扔哪个角落去了,您要是等得,我稍个消息回去让人找找,要是找着了就给您送来。”
葛云君难掩失望,却也能理解,扬州的繁华富有天下皆知,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扬州有个很大的海口,那里常会有海那一边的人过来做买卖,稀奇古怪的相信多得很,时长日久,就连扬州人对新事物的接受度也要远高于其他地方。
若说书是从那里得到的,他信。
“也行,你找找。”
说得通就好,华如初松了口气,追着前面说的事问。
“你说这个叫紫砂壶?名儿倒是不错,挺雅致。”葛云书让开身子,他身后摆着的几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泥壶落入眼帘。
“这几个都成功了?”
“说成功还早了点,我只是按那纸上说的把壶做出来,是不是成功还要烧出来才知道。”
“那就开窑烧。”
马柏轻咳一声,禀告道:“穴窑还在修葺,小姐,您还得再等两天。”
白高兴一场,华如初凑过去看了看她也看不出名堂来的泥壶后便离开了房间。
葛云君已经忍不住想赶人离开他的地盘了。
“嫂嫂,那个是用来烧水的吗?”出了房间,祁珍才轻声问。
“恩,等做出来了嫂嫂送你一个。”
“好,谢谢嫂嫂。”
她是不懂这些相信的好坏,但她知道这是嫂嫂的心意。
嫂嫂对她是真好。
一行人又去了趟茶园。
篾匠做的工具陆陆续续送到了。
按华如初所说的摆放在空荡宽敞的房间里。
秋谨和春玉正一步步的教人制茶,手指尖和指甲片里都变了色,很丑。
在扬州制茶时,这是华如初最痛苦的时候。
颜色还很难洗掉,要好长一段时间才会慢慢褪去。
有这两个大丫头在,华如初并没有需要多操心的地方,便去茶山上看了看。
不少脸孔陌生的妇人在摘茶,看到她纷纷行礼。
“小姐,要不要再请些人来采茶?还有两座山头没动,嫩芽老了就可惜了。”
扶着云书的手,两人来到了山顶最高处。
这段时间天天收在内宅,骨头都生锈了。
“请吧,赶紧摘了也好,我想试着做新茶,浪费起来摘下的茶叶就不够看了。”
想起第一次做茶时小姐浪费的那一堆堆,云书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反正这茶园自己一两银子都没出,全浪费了也不心疼。
“小姐,外头的事婢子不打算插手过问了,以后就跟在您身边,倒是秋谨,心思细腻,放出去锻炼锻炼以后不会比婢子差,您也多一个得用之人。”
“她现在就挺不错了,云书,天天在那内宅,你拘得住?”
“小姐拘得住,婢子就拘得住。”
“要是有别的选择,我也不愿意天天在宅子里和人鸡毛蒜皮的过日子。”华如初叹了口气,“祁府秘密好多,原本还当世家中祁府比起来是简单的,现在越来越不这么觉得了。”
“能传家百年,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反正您现在又不管家,和其他人也没有仇怨,关起门来过我们的小日子就可以了,随她们斗法去,姑爷都不去几房小妾屋里了,正好培养培养感情。”
“你别高兴得太早,现在是新婚,再蜜里调油都属正常,他还能永远不进妾室屋里?尽早别做这样的美梦,现实很打击人的。”
“小姐,您就不能往好的方向想想?您要是有心,就让姑爷离不开您,您又不是做不到。”
眺望着周围皆不高的山头,华如初摇头轻笑,“这世上,唯有感情这个相信我不算计,算计来的感情我也不屑要。”
PS:我鼻子掉了,现在这个不是原装货,不然怎么总是不通气!
第七十七章风波起
要做出新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华如初也不急,隔天出府一次,每每只在外头呆上半天。
闲言碎语自是不少,华如初只当没听到。
倒是老夫人和老太爷两人全力支持,打了几个丫头板子后也就让惯会逢高踩低的下人看清了风向。
这日下午,有着祁府标志的马车在门前停下。
容光焕发的祁武氏扶着刘嬷嬷的手踩着矮几下来。
这些天,是她嫁入祁府后最扬眉吐气的时候。
门房赶紧上前见礼。
祁武氏先去主院请安,眉飞色舞的挑着最让她有脸的事说了说。
太子妃受太子嘱咐,对祁武氏虽说不上另眼相待,却也是多和她说了几句,也常常把她带在身边听师傅讲荆
其他人见状,对祁武氏态度也有了很大转变。
祁府妇人已经许久不曾这般露脸了。
祁林氏的羡慕嫉妒祁武氏自是看在眼里,就连老夫人也是眼带欣羡的,祁武氏腰背挺得更直。
回到自个儿院子,原以为媳妇女儿会迎出来,却没成想一个都不见。
祁武氏瞬间沉了脸色。
眼带冰霜。
“没人去告知她们我回来了?”
着湖绿色衣裙,个子高挑,五官虽然说不上精致,却也出挑的大丫头雪如扶着主子坐下,轻声道:“奴婢派小丫头传了话去,可是”
“谁去传的话?”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低垂着头走出来,“是奴婢。”
“怎么回事?”
“回主子,珍姑娘那里和少夫人那里奴婢都去了,只是…奴婢没见着人。”
祁武氏一拍桌子,“什么叫没见着人?好好一个人还能在府里丢了?”
小丫头吓得一抖,声音都打着颤,“回主子,奴婢问过了,珍姑娘和少夫人此时并不在府里,一早就出府了。”
“出府?两人一起?现在还没回来?”
“是。”
祁武氏猛的站起来,“华如初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带着未出阁的姑娘家出府,她想做什么?”
屋里的大小丫头都跪了下去,呼吸都放轻了。
雪如向来得祁武氏欢心,此时也不敢触了霉头把实情相告。
可偏偏,祁武氏问了。
“雪如,我把你留在家里,就是想要你好好看着珍儿,你怎么看的?还让她出府,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吗?”
雪如诚惶诚恐的直磕头,“主子,奴婢,奴婢也不想让珍姑娘出府,可是,可是少夫人偏要带着,珍姑娘也想出去,奴婢管不住啊!”
祁武氏气得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刚回来时的好心情全没了。
“老太太也不管吗?”
“回主子话,每次出去少夫人都是带着珍姑娘一起去请示老夫人的,老夫人并没有反对。”
每次出去?祁武氏瞪大眼,“你是说珍儿不是头一次出去了?”
“是,珍姑娘出府五次了。”
“反了反了,华如初就是这么当人嫂嫂的?”祁武氏气得发抖,恨不得马上找到人,狠狠给她几个耳刮子。
“没点教养的相信,她出身低贱就要带得珍儿也没了女孩子的矜持吗?哪家的小姐会天天往外跑?”
没有一个人敢接话,屋子里只能听到祁武氏急促的喘息声。
“刘妈,你去二门那里等着,那两人回来了马上带我跟前来。”
“是。”
而此时,在茶园玩得正欢的两人一点也不知道家里有**烦在等着。
用力抠着指甲缝里的黑色污渍,祁珍发愁,“嫂嫂,真的洗不干净。”
同样在洗手的华如初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也有些愁,“都说了叫你别动手,你还当我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