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看莲谨之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就这样原模原样地走进去,靳长恭一把拉住了他。
她首先在他脸上擦些黄色掩盖肤色的药水,然后在他那一件黑色袄子上涂些灰,再将他的头发散了散,然后再稍微将自己也整理得颓废一些。
“小心别暴露出你的脸了,在这个女少男多的流失之地里,就算是男人,长得漂亮的也要小心别被人强了去。”靳长恭一边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一边事先警告着。
莲谨之闻言脸上脸上有些别扭,他看着靳长恭,脱口而出道:“那你呢?”
“少担心我了,你该担心一下那些敢惹上我的人。”靳长恭歪着脑袋,笑得一派“纯良无害”。
莲谨之顿时感到一阵阴风袭过。
一踏入神遗之地的入口,沿路走过并没有看到些什么人,这里就像一座被遗弃的旧城址,堆积的大石块,破旧的废墟,凋零的道路……
一路走来,愣是半个人都没有遇着,莲谨之看向靳长恭平静的侧脸,却没有掉以轻心。
这时,突地一个方向蹿出来一道人影,他从高处扑向靳长恭他们。
还没有等莲谨之反应过来,靳长恭冷笑一声,一个闪身,伸腿便一脚踢飞了他。
呯!一声撞击产生的闷哼,刚才袭击的人已经狠狠摔落在石子路上,肝胆俱裂,眼鼻嘴都流着鲜血,眼看就要毙命的程度。
莲谨之脸色一紧,迅速看向靳长恭,却看她一脸阴森煞气,那一刻从她的脸上他仿佛看到一道熟悉的影子。
不,不可能的!莲谨之嘴唇一白,茫然失神。
第一个人试探失败后,显然激怒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老鼠,他们随即从四面八方接二连三地冲出来,然而每一个人都被靳长恭一一逮住就往死里揍,她手下没有留情,也没有打算留着这些人的命。
一个被她一脚踩断了脊椎的男人,目眦暴红地倒身,拼着最后一口气朝莲谨之扑去。
莲谨之瞳孔一凝,心中一跳,他低头想捡起一块石头保护自己,可是来不及了,那个男人扑上来的时候,他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喀擦!最后一刻,他的脑袋以一个扭曲一百八十度被扭断了,轰然倒地。
莲谨之怔怔地抬头,看着松开手的靳长恭,她看着他,很认真道:“谨之,若你不想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你懂吗?”
莲谨之似全身的力气被抽空,腿一软徒然松开了手中的石头,靳长恭一眨眼便拥住他的腰,贴紧他的身子,笑道。
“谨之,听闻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你刚才拿起石头是想砸死他们吗?”
莲谨之一听靳长恭这调侃自己的话,一时既羞又好笑,干脆也不强撑着失力的身体,由她抱着算了。
接下来的路程,靳长恭以绝对的暴力、狠辣手段获得了她在神遗之地的承认,至此似怕了她那股子狠劲儿,便没有人敢再上来打她的主意了。
此时,在他们眼中靳长恭不仅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绝对的强者,自然一路跟着她的莲谨之则被他们划分为是她的奴隶或者男人,自然也没有人敢对他动手。
神遗之地就像上一个充斥着罪恶一切负面汇集地的缩影,他们看到有一个男人从另一个瘦弱的男子手中抢了一块肉食后,便将他压在地上撕光衣服禽兽般发泄着,之后,那个抢了肉的男人,又被另一群人看到抢掉了肉食,甚至还被当场分尸体了。
莲谨之在这里看到了他从末想像过的画面,看到那种赤裸裸充满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人性,特别是在他在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分尸后,直感觉胃中一阵翻腾。
“谨之,在神庙这大半年里你是怎么过的?”突然,靳长恭似清弦扣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莲谨之一怔,似回了一下神,隔了一会,他才轻声道:“一般寅时起床便作早课念经,随后吃早饭,再学习经文,作完午课念经……”
“很无聊吧,一天到晚都是念经,看经书?”
他想了想,却摇头道:“其实经书里面也有很多有趣的感悟,有时候看到感兴趣的佛经,并不会觉得无聊。”
“那你在被永乐帝召进靳宫之前,最喜欢做些什么?”
“临摹古迹诗词吧,还有喜欢看一些……”
“怪不得你写得一手漂亮的字,那你……”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问着我一句回答着,渐渐莲谨之也就被靳长恭带离了刚才的情境,慢慢淡化了心中的那股恶心画面,开始专心地跟靳长恭聊着事情。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歌嫣然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问着我一句回答着,渐渐莲谨之也就被靳长恭带离了刚才的情境,慢慢淡化了心中的那股恶心画面,开始专心地跟靳长恭聊着事情。
靳长恭神情一动,蓦地止步在一间半掩的石屋前。
她回头跟莲谨之交待了一句:“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莲谨之蹙眉看了她一眼,耳畔隐隐能听到石屋内传出来的奇怪声响,他似醒悟了什么,微微撇过脸有些尴尬,颔首道:“嗯,我等你。”
靳长恭木然着一张脸跨步而入,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鼻味道,其中混杂着一些欢爱后馡麋味道。
眼前,几个光着屁股腚的男人,正将一名全身剥得清光的女子按在地上,抬起她的臀部进出抽动着。
那些男子听到异动,警惕地看向靳长恭这方,一瞧见她是一名单身女子,顿时表情便一副惊喜的淫秽样。
靳长恭懒懒地抬起眼皮撇了他们一眼,手下头落,一根银丝线便将那群连惊恐神情都来不及转换的男人,眨眼间就勒断脖子如数解决掉了。
那名浑身粘着肮脏液体的女子,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她神情很镇定,仅不屑冷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便目光犀利地看向靳长恭,声音哑带干涩道:“你想我替你做什么?”
在流失之地的人是不会有善心这种东西存在的,因为有时候他们连人都不是了,何况人性?
所以,眼前的这名身上沾染着浓郁血腥味道的女人会救她,绝对不可能是出乎同情之类的情绪。
靳长恭眸光似一晃映水的月光,似有碎冰般星光点点坠落。
“我要你告诉我,你所知道有关神遗之地的所有事情。”
女子闻言多看了她两眼,倒也不好奇,她看到地上那被撕破的衣服,皱眉啐一口,然后走到那些男人尸体上不顾恶心选了一个稍微干净点的衣服,流利地剥掉原地穿上。
“好,之后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从此两清了。”
她拢了拢衣领,抬起一张瘦凹的冷脸郑重道。
靳长恭无所谓在勾了勾嘴角,颔首。
“嗯,说吧。”
她蹲在地上,随意拿起一块石头在地面比比划划道。
“神遗之地大概可以比等份划为六区,据说每一区都有一名狱长,他们六人共同管辖着整个神遗之地。”
靳长恭亦随之蹲下,看了看地面那粗浅的圈圈与方位,启唇问道。
“狱长都是些什么人?”
女人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狱长那种危险的人,像我们这种低贱的流民光听着风声就会逃跑,哪里‘有幸’遇见过。不近听说六区的狱长是一个杀人魔外,其它五个区的狱长都不常露面。”
“关于那六名狱长的事情,你再多说点。”靳长恭不满意她的轻描淡写。
“我知道的也不多啊,那六个狱长都是一些实力很强,且身份神秘的人,据说在三十年前神遗之地还是一个整体的时候,并没有出现所谓的狱长。他们六个人就各自管辖各自的地盘,虽传闻彼此之间不合,但是却从来不干涉以方的事情。”
是三十年前才出现的吗?那么是什么诱因导致横空出现的狱长呢?并且帝国方面竟也没有干涉插手,由其发展成如今七股势力?
“一直以来,七位狱长就以一种平衡的资态统治着整个神遗之地。他们都住在神遗之地的中央地域,那个地方是一片禁地,除非是七狱长的亲信与手下,别人都不允许进入,否则便会死掉。”
七位狱长间彼此不合,却愿意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区域,而且将那片区域设为禁地,而此事各国朝廷都不曾插手干预,那她是不是可以猜测,这里面也有朝庭伸的一只手?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有一个共同点了,靳长恭想起了恶魔城的穆梓易,神庙此番任务的地点直指神遗之地……
靳长恭表示了解,又问道:“那要怎么才能够接近他们?”
女子闻言似看见新大陆一样惊讶地看着靳长恭,她竟然想主动去接触那些恐怖的人物?还真是不怕死呢,别以为是女人他们就会优待你,那些人可不像那些流民一样缺女人。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她也没有必要去劝一个陌生人。
“其它人我不知道,听说四区的狱长是一个老色鬼,长得漂亮的女人的话,估计他都会乐意相见的。不过,最近半年来,他好像一直没有派人出来寻找女人了,人也不见了踪影。”
看也从她嘴里问不出更多的消息了,靳长恭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地面道“你会画地形图吗?我需要知道一下神遗之地四周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