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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 (鲜橙)


  封君扬缓缓点头,淡淡道:“应是有关。”
  陆骁既会因鲜氏族的权势争斗北归,那他显然就不是一般的鲜氏族人,而那能请得动他來保护辰年的穆展越,更不该只是清风寨中的一个杀手。封君扬忽地对穆展越的身份起了兴趣,默默思量片刻后,吩咐顺平道:“设法寻几个清风寨的老人过來,问一问穆展越是如何到了清风寨的,來时是否就抱着婴孩。”
  顺平应声欲去,封君扬却又唤住了他,想了一想,又吩咐道:“准备一下吧,过几日就去盛都。”
  顺平不想他这样早就走,不觉有些意外,又瞧封君扬眉头轻锁,只当他是在烦扰辰年之事,想了一想便出言说道:“小的瞧着谢姑娘这两天十分安静,许是已经过了气头,世子爷何不过过去瞧瞧她?”
  封君扬听了微愣片刻,却是轻轻一晒,说道:“她那个脾气,若是肯和我狠狠闹上几场,气头许是还能过去些,眼下越是这般安静,怕是越想着要跑。你且叫人看仔细些吧。”
  顺平应了一声,见他再无别的吩咐,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当天夜里,辰年那里果然突然闹了起來,她先假装肚痛把那伺候的侍女骗到身边,趁其不备点了侍女的穴道,然后又对换了两人的衣服,假扮做那侍女翻墙而出。偏不巧夜里正好是郑纶亲自当值,辰年这里墙头还沒來得及上,郑纶人已是到了院中。
  辰年见事情败露,索性回身发狠地和郑纶打了一架。她哪里会是郑纶的对手,纵是郑纶不敢伤她,几十招下來也将她制住了,辰年又气又火,偏偏自己丝毫动弹不得,最后竟然放声大哭起來,叫道:“你们都欺负我,你们就只会欺负我,你们不就是欺负我沒爹沒妈,欺负我是个孤女吗?”
  封君扬闻讯匆匆赶过去时,辰年还在那放声痛哭着,四周的暗卫早就被郑纶打发到了别处,只郑纶一人面带尴尬地站在一旁守着。瞧得封君扬过來,郑纶忙上前行了一礼,如逢大赦般地退了下去。
  封君扬抿着唇慢慢上前,伸出手将仍哭泣着的辰年揽到了自己怀中,轻声说道:“是,是我欺负了你,是我对不住你。”
  他话未说完,辰年已是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头上。他的身体微微一僵,身上的肌肉有片刻的紧致,可随即便又缓缓放松下來,任她发狠地咬着自己。夏天的衣衫单薄,血渍很快便从他的肩头晕染开來。封君扬却动也不动,只安静地揽着辰年,一字一句地说道:“辰年,这一辈子是我对不起你,若下一世我们还能在一起,你做男子,我做女子就是了。”
  他这句话一说,辰年全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尽了,再无力咬下去。她终于缓缓松了口,却将头埋在封君扬的肩头闷声大哭起來。
  那哭声极闷,呜呜地发不出声來,只带出微微的震动,透过胸膛传到他的心上,如同钝刀一般割了上去。他低下头,用下颌轻轻地擦蹭着辰年的头发,只低低地唤她的名字,“辰年,别哭了,我听了心里难受……”
  辰年哭了许久才慢慢停下了哭,片刻后才哑声说道:“阿策,你对不起我,你这一辈子都对不起我。”
  封君扬愣怔了片刻,反应过來后心头忽地涌上了一阵狂喜,他猛地将辰年打横抱起,快步走向房中,将辰年放到床边坐好,自己则单膝跪在了她的身前,微仰着头看向辰年,发誓般地郑重说道:“辰年,阿策此生绝不负你。”
  他的目光里似是燃了火,辰年被那份炙热迫得几欲转身而逃,强忍着才沒把视线挪开,逼着自己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盯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阿策,你记入你刚才讲的话,以后你若是再骗我一句,我便杀了你后再自杀。”
  “好!”封君扬应了一声,喜悦之下扶着床边便倾身过去吻辰年的唇。辰年身上的穴道还未解开,丝毫动弹不得,只得用力地往后仰着头,急声叫道:“封君扬,你不要发疯,快些解开我穴道!”
  封君扬笑着应了,到底是先亲了她一口,这才解开了她的穴道。
  辰年立刻向后躲了过去,恶狠狠地瞪着封君扬怒道:“封君扬,你少以为我现在就原谅你了,你哄我骗我这么久,这事沒完!你少碰我,快去找你的芸生表妹去!”
  她这般恶言恶语,封君扬那里却只是勾起唇角微笑,不管不顾地坐到了床边,扬手挥落床帐,柔声说道:“快点歇下吧,一会儿天便要亮了。”他一边说着,竟一边脱了外袍,就在床榻外侧躺下了。
  辰年坐在床内气呼呼地瞪他半晌,瞧他不为所动,便用脚踹向他的肩膀,冷声道:“起來,别在我这里睡,真当我是你的姬妾了?”
  封君扬侧过头静静看她,轻声说道:“辰年,换个地方踹,我肩膀痛。”
  他肩上之前被辰年捅了一刀,不过才几日的功夫,伤口自是不能长好。辰年闻言愣了一愣,那脚还如何踹得下去,她怔怔地看封君扬片刻,向内别过了头去。
  封君扬伸手轻轻地拉她,辰年却不肯回头,只恨恨地甩开了他的手。他却不屈不挠地又伸手去拽她,手上的力气也越來越大,终将她拽倒在床上。封君扬欺身过去,虚虚地压住辰年,捏着她的下巴叫她正视自己,喃喃道:“谢辰年,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得自己都开始害怕。”


☆、第一百零五章 张弛有道

  辰年心中一震,他的唇已是落在她的鬓角额头,沿着眉眼鼻梁一路轻柔地往下,百般流连之后才试探地轻吻上她的唇。*辰年的身体僵滞了片刻,这才微微地张开唇瓣,放了他的舌尖进去。
  初是温柔缠绵,后面便是激烈狂热。情热之下,封君扬隔衣去顶撞辰年,辰年慌乱之下忙伸手去推他,急声说道:“你不能这样,朝阳子说了你现在不能近女色!”
  封君扬僵了一僵,懊恼地捶了捶床板,将头埋在辰年颈侧,声音暗哑地说道:“我不管,准是他在故意耍我,我今天偏要试上一试,看看近了你这女色又能如何!”
  辰年用力推开了他,气恼道:“封君扬!你----”
  后面的话她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红着脸瞪他。封君扬张着四肢平摊在床上,倒是忍不住笑了,抬手指了指自己下身,苦笑道:“你瞧瞧它,都这般情形了,我能有什么法子?”
  辰年又羞又恼,转身便要下床。封君扬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好声央求道:“好辰年,你别走,我老实躺着便是了。”
  他这般软语相求,辰年倒不好就这样硬走,便回过头红着眼圈与他说道:“封君扬,你要我沒名沒分地跟在你身边,我认了,难不成你非要别人都骂我狐媚子,你才高兴?”
  封君扬微怔,静静看她半晌,说道:“辰年,是我错了,你莫要生气,我只是想你想得狠,只觉得你在我怀里我才安心。过來睡吧,我不动你。”
  辰年抿了抿唇,回身在床上侧身躺下,与封君扬轻声说道:“阿策,你躺下,我们这样说说话,不好吗?”
  封君扬忙也跟着躺下了,微笑着看她,问道:“好,你想说什么?”
  辰年似是迟疑了一下,然后问他道:“陆骁做什么去了?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若说论起做戏來,女子似乎有种天份,辰年分明是与陆骁商定好了要他先找借口逃走,却又故作不知地來问封君扬根由。封君扬那样心机深沉的一个人,此刻心情激荡之下竟未瞧破,反而思及自己刚刚应辰年不再欺瞒她,便答道:“他应是去了漠北。”
  “去了漠北?”辰年十分惊讶,半撑起身体去看封君扬,“他应了我义父要保护我直到义父回來,怎么会突然去那么远的地方?”
  封君扬想了一想,答道:“漠北的鲜氏族正在内乱,他回去许是因着这个缘故。”
  辰年闻言更是奇怪,“鲜氏族闹内乱了?”
  封君扬点点头,伸手将辰年拉入自己怀中,轻轻地拥住了,慢慢与她解释道:“鲜氏族与咱们汉人不同,他们是部落联盟,最大的首领叫做单于,各项事务有几大氏族把持。鲜氏族人最是讲究血统,前一阵子老单于死了,新立的单于因着生母血统低微,一直不能服众,族中几大氏族都想着另立新的单于,因此斗得正欢。”
  这些都派去漠北的探子传回來的消息,封君扬细细地与辰年讲着,谁知他怀中的辰年却是意外地沉默下來。封君扬稍一思量便是明白了缘故,只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正想着要不露痕迹地转换一个话題,就听见辰年低声问道:“在你们这些门阀世家看來,我的血统是不是也很低微?”
  封君扬干干地咽了口吐沫,用手抬起辰年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涩声答道:“辰年,你知我从未这样想过。”
  辰年看他片刻,勾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不管我血统如何,我就是谢辰年,瞧不起我的人,我自也瞧不起他们!”
  封君扬复又把她揽入怀中,低声说道:“血统是什么?什么叫高贵,又什么叫做低微?那张家、贺家都是数百年世家,血统算得上纯正高贵,可也只是外表光鲜,内里其实早已肮脏不堪!我封家又如何?发家之前也不过是军中贫寒兵卒。说到底,都是依仗权势分出的三六九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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