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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乱红飞入朱门深 完结+番外 (才下眉头)



忠守王自信道:“只管让他去查。”

这厢忠守王府里自鸣得意,东宫内,太子亦在幸灾乐祸。

“老大那傻子,以为嫁祸江东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此番已是整冠纳履。”太子一面说,一面不住嗤笑,“要整治老三便罢了,却还多此一举地撩蜂剔蝎。威震伯这人岂是好惹的,他虽不愿归于谁的麾下,可到底也不好得罪了去,生生把他推给对家不是?”

太子众心腹连声附和。

此时有人悄声报太子,“启禀太子殿下,贺之中找到了。”

这贺之中,正是当初马邑之战时通敌卖国,最后叛逃去胡丹。

太子面子上一喜,又问道:“可还有旁人察觉?”

那人道:“回殿下,贺之中那人最是贪生怕死,行迹隐秘得很,若不是屠不是那小子在胡丹停留了一冬,还寻不到他的。”

“好,太好了。”太子狂喜不已,“战无不胜如何,功勋卓著又如何,本宫就让你们如愿,‘死得其所’,千古留名,哈哈哈……”

对胡丹用兵在即,案子霍榷自然是想速战速决的。

可不管是明里暗里派人查探,都寻不到丝毫破绽,霍荣闻之亦束手无策。

霍榷就有些烦躁了。

因着还在月子中,袁瑶不能盥洗,一头长发纠结,霍榷便时常给袁瑶通头。

只是这日,霍榷见案子毫无进展,着实过于烦躁,给袁瑶通头之时,不慎撕痛了袁瑶,袁瑶这才不得不问了。

“伯爷心中烦闷已不是一两日了,我也知伯爷爱惜妾身,不愿拿朝堂之事令我烦心。只是伯爷烦闷,为妻又如何能安心休养。伯爷,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哪怕我一时不能给伯爷出谋划策,却也能查漏补缺不是。”袁瑶劝说道。

霍榷一时觉着自己很无用,拥着袁瑶,一头靠在袁瑶的肩上,就将锐敏王的事儿说了,“……我几次三番引诱张有剩说出忠守王来,可那张有剩却连忠守王是谁人都不知。”

袁瑶咬着指节,颦眉苦思,一时也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倘若这事要同忠守王无关,就真奇了。那张有剩的身世,果然没错?”

霍榷道:“没用丝毫破绽,而锐敏王那时也的确在湖广。”

袁瑶又问道:“张有剩果真认得锐敏王?”

“他们的安排十分紧密,自张有剩进京后,就不曾同忠守王一系的人有过接触,想来他们是事先给张有剩看过锐敏王的画像……”说着,霍榷忽然自个打住了,慢慢地从袁瑶肩上抬起头来,原本烦躁充血的双眼,逐渐清明,口中还不住地念道:“画像,画像……”

“伯爷,怎么了?”袁瑶担心地问道。

霍榷却突然搂过袁瑶来,在袁瑶连亲数下,“海棠,你果然是我的贤内助,我终于知道怎么帮锐敏王洗刷冤屈,再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翌日,霍榷请来众王爷皇子的画像,每位皇子衣着都各不相同,有着袞冕的,有着亲王冕服的,亦有着翼善冠金织蟠龙服和鱼鳞甲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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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回自掘坟墓(五)

不但如此,霍榷还亲笔图画出不少锐敏王着其他服饰的样子,最后还有不少眉眼间有些肖似锐敏王的。

最后还借来不少别人的画像。

袁瑶不明白霍榷这是到底要做什么,问了,霍榷也只同她玩笑说,“佛曰:不可说。”

这案子也因迟迟不结案,在朝上备受压力。

可霍榷却不以为然。

在祯武帝给四司会审最后期限的前一日,霍榷带着那些个少说也有上百副的画像赶会审衙门去。

升堂开审之际,霍榷还特许百姓堂外围观。

待四司落座,霍榷惊堂木一拍,“带人犯张有剩。”

按说张有剩为原告,应为苦主,可其状告的是皇亲,是大罪,故而为人犯。

堂下皂隶齐声喊道:“带人犯张有剩。”

少时,张有剩颈带枷锁,脚锁镣铐,被皂隶从堂中大牢拖出。

只见两道血污,在张有剩两瘫软无力的腿下画出。

从后看,张有剩腰下是一片污秽的血肉模糊。

就似当日樊安过所说的,状告皇亲,比状告朝廷命官所受的刑罚更重。

只是霍榷还想留张有剩一命,这才让行刑之人下轻了手。

所受的这些苦楚,若是旁人怕是早便支持不住,只求一死,可张有剩却咬牙坚持了下来,只为了身上的血海深仇。

霍榷百般查探不出张有剩身世破绽,只因那都是真的,只是张有剩的仇人并非锐敏王,另有其人,可张有剩不是是谁。

有一日,县丞蓦然造访,告诉张有剩,害他一家的嫌犯已有头绪,可那人权势滔天,且有锐敏王照拂,不是他们这些人能问罪。

县丞又说,但只要张有剩敢冒死状告锐敏王,事后县丞的座师,就有法子惩治他们张家的仇人。

张有剩听说后,只道能庇护杀害他张家一家人渣的锐敏王也绝非好人,便应下做这个马前卒。

正如霍榷所猜测的那般,张有剩的确有在事前看过锐敏王的画像。

可皇亲画像那里是那么容易就流出的,只不过是有人草草勾了几笔,张有剩有个大概的印象,别认错人就罢了。

再说回公堂之上。

张有剩跪在公堂地上,枷锁镣铐皆被卸去。

郑琦等人虽端坐在上,可主审是霍榷,且霍榷主审这些时日并无差错,故而都不做声。

霍榷再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张有剩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与麻木,叩首,道:“草民张有剩,叩见各位达人。”

“刁民张有剩,你可知罪?”霍榷叱问道。

张有剩艰难地再叩首,“回青天大老爷,草民罪该万死,可草民身负血海深仇,若能为冤死的家人寻回公道,草民甘受万死。”

“那害你一家之人,你可还认得?”霍榷道。

张有剩,抬起头,信誓旦旦道:“那人就是化成灰,草民亦认得。”

“空口无凭,稍后我令人取了画像,你可敢认?”霍榷道。

“草民问心无愧,无甚不敢。”张有剩无畏道。

“好。”霍榷等的就是这句话。

少时,皂隶捧场上百的画轴,一一悬挂在堂内四壁,各皂隶手中亦展开不少。

郑琦等人看着那些画像,里头有不少熟悉同僚,更有几位亲王和皇子。

郑琦刚正不阿,虽气恼民告皇亲大逆不道的张有剩,可若是张有剩真有冤屈,他也不会不秉公办理的。

故而郑琦见霍榷悬挂出这些人的画像,唯恐霍榷有私心,鱼目混珠的唯独就少了锐敏王的画像,无不细心查找的。

一圈扫看下来,郑琦不但发现了锐敏王的画像,且还不少,道霍榷未徇私,便再无异议。

霍榷指着那些画像,“这些画像里头有皇亲,有命官,有士庶,既然你说那人就是化作灰,你亦认得,那你便从这里头将那人认出来。”

不论是堂内的官员,皂隶,还是堂外围观的百姓,都觉着这法子公道。

张有剩战战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按习性从右往左一一看去。

不多时,张有剩就看到一人眉眼同当初他看的那副画像肖似,道:“应该就是他。”

霍榷只看了眼张有剩所指的那画,冷声问道:“应该?你可要瞧清楚了,别怪本官未给你机会,那人已死有十年了。”

郑琦等人对张有剩,不禁皱了皱眉。

张有剩闻言,自然要改口,忙道:“谢大人提醒,草民一时昏花,竟然认错了。”

罢了,张有剩也知道,不可再贸然出口指认了,机会不能再有第三回了。

张有剩凝神静心,不敢再大意,细细看过没一副画像。

越是细看,越发现竟然有不少肖似的,让张有剩越发不敢确认,就越发糊涂了。

故而到了真正锐敏王的画像前,张有剩就错过了。

两刻钟过去后,百副画像张有剩全数看完,可他却依旧找不出锐敏王来,不禁心下着急,可越急越看不真切了。

所以当霍榷再质问张有剩时,张有剩自以为急中生智,锐敏王贵为王爷,自然着蟠龙袍的,故而张有剩立时将双眼定于一副画像,斩钉截铁道:“回各位大人,正是此人。”

郑琦等人循张有剩所指看去,立时面色都变了,方要责问,却听霍榷道:“三位大人稍安勿躁,且再问清楚才是。”

“果真是他了,不改了?”霍榷问张有剩道。

在见郑琦等人面上颜色有变之时,张有剩就越发肯定他指对了,立誓道:“正是,这回草民绝不会再认错了。”

众人见张有剩坚定不移,故而也不再多问。

霍榷问郑琦等三人,“三位大人,以为如何?”

郑琦道:“既已如此,还有什么好审的,结案吧。”

其余两人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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