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挠了挠头,说到:“好像是漓城那边过来的。”
“漓城?”蝉衣反问一句,暗想若是漓城的话,那应该就是旧识了,“嗯,好,谢了。你回去吧。”
弟子闻言退出了院子,蝉衣返身朝房间走去,取出信纸,展开一看,顿时愣了。
她就这样愣在原地一字一句将信看完,眼角眉梢一点一点舒展开来,而后,又慢慢染上笑意,渐渐再也藏不住,染透了整张脸。
将信纸收了起来,蝉衣举步朝房间走去,上了走廊后又在原地站了站,转身朝容疏的房间走去。
这个点儿,按照惯例,容疏必然是在午睡。
蝉衣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又反身关上门,想了想,干脆锁上,再慢慢到了里间,绕过屏风,就看见容疏侧卧在弥勒榻上,正闭目休息。
将信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蝉衣走到容疏面前,微微倾身看了看容疏睡得安稳的脸,眸子一转,便拾起容疏落在向前的头发,用发尾去骚扰他。
蝉衣本是极擅隐术的,一路进来无声无息,直到她弯身的时候,容疏都还没有醒来。
可是,当蝉衣拾起发尾要动作时,却见容疏那双眼忽然睁开,墨黑的瞳孔中一瞬间有雾色绕过,而后化作无边笑意,抬手一拉按,就将蝉衣压在了榻上。
为了让容疏坐得舒服,睡得舒爽,这弥勒榻上特地垫了软垫,所以蝉衣躺下去时,并没有觉得后背咯地疼。
“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不老实了?”容疏抬手撑在蝉衣两侧,勾着唇看着蝉衣,青丝从肩侧滑落,有凉凉的触感擦过她的脸颊。
蝉衣咯咯地笑了声,抬手撩起容疏一缕发丝缠在手指上玩着,一边轻轻眨着眼看着他,问到:“师傅怎么知道有人?”
按理说,她这种隐术级别的,是不大可能让人察觉出气息的,不然当初她被陆萧乾带着东拐西绕的,贺兰千一路跟着,陆萧乾也不可能不会发现。
听见蝉衣的问题,容疏笑了笑,将自己的头发从她手中解救出来,而后握着她的手落到她自己的衣带上,声音低低道:“我是没有听见你的声响,只是闻见了你的味道。”
说着,他微微俯身,在蝉衣颈边轻轻嗅了嗅,道,“你这胭脂应该是上次下山时买的吧!”
闻言,蝉衣忍不住笑了,微侧头避开颈边那痒痒的呼吸,“蝉衣真怀疑师傅的鼻子是什么做的,睡梦中都闻得出来。”
说话间,容疏已经握着她的手解开了衣带,又顺手扯落了薄衫,微热的手指拂过她的胸口,“那是因为刚好梦见了你。”说着,便俯身吻了下去。
一场缠吻下来,蝉衣脸色微红,呼吸不稳,见容疏的手已经极为熟练地在自己身上点起火来,不由得轻喘口气,“师傅,你这是白日宣淫。”
闻言,容疏抬起身,纯黑的眸子暗得发亮,“这可是蝉衣自己送上门来的,想推开着实不容易啊!”说着,微微叹口气,不着痕迹地将罪名推回到蝉衣身上。
蝉衣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在这种情况下,着实诱人得很。
果然,容疏的眸子因为这一声而愈发黑沉下来,手指已经移到了她的脖子后面,轻轻解开了肚兜的绳子。
胸口一凉,接着,容疏带着温度的身体便覆了上来。蝉衣半眯了眼,微微向后仰的姿势很是让人惊艳。
“还是大白天呢!会有人进来的。”容疏熟练的撩拨让蝉衣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她一阵一阵地呼吸着,声音微低在容疏耳边说到。
容疏微微侧身吻住她的唇,轻揉慢捻中,他笑声低哑:“午睡时间,除了你,谁敢进来。”
这话容疏倒真没说错,他午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故而一般这个时辰里,都不会有人过来寻他。
“师傅,你越来越无赖了。”无奈出声,蝉衣低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
容疏低低笑了一声,而后抬起她的腰,便进入了她的身体,霸道而不失温柔。
总归是白日,又是在派里,蝉衣咬着唇不敢出声,表情隐忍却莫名美得惊人。
将蝉衣这副神情收入眼底,容疏心口忽然涌上莫名的情愫,他揽着蝉衣低了声,在她耳边低低说到:“蝉衣,我想要你的孩子。”
听见容疏这话,蝉衣缓缓睁开眼睛,那双丹凤眼浮有迷离与幽凉的美。
抬手拂过蝉衣发丝,容疏帖着她的唇,低低笑着,声音蛊惑动情,“我想在我有生之年,能看见一个孩子有你的眉眼,你的模样,就像当年的你一样。”
容疏说这话时,明明带着情欲的味道,却突然让蝉衣觉得伤感。
就算她想去不在意,不去刻意记得,却总是无法忘记月纤曾和她说过,容疏可能连十年都活不过。
也不知道是此刻的欢爱太过缠绵,还是容疏的话太过心酸,蝉衣忍不住落下了泪,抬手紧紧圈住容疏的腰,咬着唇轻声道:“好。”
师傅,我会为你生一个孩子,有我的眉眼,我的模样,然后,我们一起将他养大,到他成婚生子,到我们一同老去。
陆 归宿卷 共与谁人老 第二十四章 殿下,你回去吧
欢爱过后,蝉衣任容疏替她穿好衣服,然后揽在怀中,两个人一起靠在弥勒榻上,静默无声,却好似岁月静好。
蝉衣懒懒地抬起眼,看了看凌乱的弥勒榻一眼,忽然低低笑了笑。
容疏低头看她,笑着问到:“笑什么?”
蝉衣掠她一眼,微低着声道:“蝉衣忽然想着,这弥勒榻之前可是用作静坐习禅或斜倚谈玄的。哪知师傅却在这榻上……”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料想容疏不可能不懂。
谁知容疏却低头看她,挑眉问到:“却在这榻上怎样?”
蝉衣瞪他一眼,只是此时这一瞪着实没有什么震慑力,反倒显得媚意如丝。
容疏忍不住笑了声,又轻轻吻了吻蝉衣的嘴角,低着声道:“我倒是不用习什么禅,你已够我习一辈子的了。”
听到这话,蝉衣妙眸低转,忍不住含笑轻叹,眼底融上化不开的情意。
能到今日,她觉得之前那些坚持,真的是值得的。
屋中又安静了一会儿,容疏又开了口,“你本是来找我做什么的?”
说起这个,蝉衣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便在容疏怀中探起身,将方才搁在一旁的信纸拿过来,在容疏面前展开,口中说到:“这是尔蓝的来信。”
“尔蓝?”容疏似乎觉得有些意外,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一会儿便恢复了平常,“她和你说什么了?”
蝉衣倚在他怀里轻轻笑了一会儿,道:“尔蓝说,宋祁回来迎娶她了。”
“嗯?”容疏先是应了一声,方笑道:“好事。”
宋祁和尔蓝的事,容疏之前并不怎么知道,都是蝉衣在没事的时候,一点一点讲给他听的。
从容疏身上起身,蝉衣低头整理了衣着,又转身下榻。脚刚落地,就被容疏握住了手腕,她侧头看去,那泓深潭融着她笑意浅浅,“师傅难道要让左思和钟诗诗看见我们这般?”
每年中秋,派里都会举办术法大会,今年想必也不例外,往年都是方夙银负责此事,今年也不知道方夙银能不能赶回来,所以容疏早早便挑了左思和钟诗诗负责。
容疏微微垂眸,手指摩挲着蝉衣的皓腕,半晌才道:“他们也不是不知道。”
闻言,蝉衣轻轻笑了声,道:“知道和看到是两回事,而且,就算左思和钟诗诗不在意,难保没有别人看见。”
听见这话,容疏静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差你的一切,我死之前一定办到。”
蝉衣微微张了口,心里有酸涩海潮一覆而过,接着却是微暖滋味。
她微微倾身碰了碰容疏的唇,而后笑道:“师傅,蝉衣说过,只要你就够了。”
容疏动容,松了她的手起身抱住她,刚要说什么,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退出容疏怀抱,蝉衣转眸忽而一笑,走到门口去开门,动作迅速,惹得容疏低低笑了起来。
“大师姐?”
“大师姐。”
蝉衣一开门,就看见钟诗诗和左思站在门外,一个瞧见蝉衣惊讶出声,一个倒是镇定许多。
“你们来了?进来吧,师傅刚醒来。”蝉衣侧身让两个人进来,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钟诗诗和左思进了里屋,看见容疏懒懒地靠在弥勒榻上,衣襟并没有系得多严实,微微敞着,倒真像刚刚睡醒的样子。
两个人倒也没多想,就在一旁坐了下来,蝉衣陪着容疏坐在弥勒榻上,听着三个人商谈大会的细节。
左思做事比较稳重,虽是第一次接手,但每一步都做了妥当准备。容疏听完他所说,点点头,“就按你说的来吧!”
左思应了一声,又听见容疏说到:“那一日,你两人好好看着,我那天不在。”
闻言,左思愣了一下,问到:“师傅要出去?”
“嗯。和蝉衣一起。”容疏笑着回答,视线掠过蝉衣。
蝉衣微微一怔,而后轻轻笑开。
马车已经备好,在闲王府外候着。
方夙银稍稍收拾了下便出了门,见玉清在门外候着。玉清见他出来,忙迎了上来。
“收拾好了?”方夙银扫过她手里的包袱,微微地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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