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玲看着鼻子一出气,“原来三皇子这么仰慕晴郡主啊!你们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她有些尖酸刻薄的声音。
雪姝觉得公孙玲说这话绝没安好心,果然,皇上意味的眼光瞟来,雪姝昂扬地挺了挺身子,根本不理公孙玲,脸上傲慢的神色,也是向皇上表示她对秦昭武根本不屑一顾。她警告地斜睨了公孙玲一眼,此刻千万别惹她,否则,绝没好果子吃。
宴席就在这样难受的气氛中开场了,皇上和皇后似乎心情不错,宴席间谈笑风生,可雪姝却如坐针毡。
“哟,这饭菜是不是不合晴郡主的口胃呀?竟然一点都没吃,很不赏脸哟!”
突然公孙玲挑衅的声音又响起,雪姝眉心一皱,真想一脚把她踢出去。她如此说,就是雪姝不给皇后面子了。
“请皇后娘娘见谅,晴儿今日身子略有不适……”雪姝只得抬起头诚恳地向皇后说道。
皇后明显向着公孙玲,目光闪闪,根本就不信。
“晴郡主何不把面巾摘下来,今日可没有外人,你这般遮遮掩掩可不是你们孟公国的传统哟!”她的意思是说你们孟公国都开放到女子自己找男人,你还遮着面巾做什么?故弄玄虚,虚伪。这公孙玲明显是要和她过不去。
“公孙小姐难道不知道吗?只有我的夫君才能为我摘下这面巾,公孙小姐如此孤陋寡闻,还是不要卖弄乱说话了。”雪姝说话也毫不客气,为了表示她并不是因为饭菜不好而不吃饭,急忙胡乱抓过一杯酒半揭着面巾率性地一口就饮下了。
“嗯,还是我们孟公国的‘处子醉’,不错!”她自赞了一声。
公孙玲脸一白,直直盯着她的酒杯不放。
雪姝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仔细看着那酒杯,突然心一跳,那酒杯,竟然,竟然是……
雪姝有些懦懦地转头看向孟珏冉。
难怪她感到那酒杯的酒那么少,原来自己胡乱间抓了他的酒杯,好象他刚才刚喝了小半口了……
雪姝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僵硬了身子,气息乱的一塌糊涂。
孟珏冉依旧浑然未动,表情淡漠,仿若根本没看到自己的酒杯刚才被别人抢了,他只是抬抬手淡淡地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突然举起来,倏地又一顿,雪姝随着他的动作看去,突然在那晶莹剔透的白瓷杯上看到了一抹鲜红的唇红印子……
她顿时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那是她方才不小心留下的,原本她从来不用唇红,今儿……她刚才喝酒动作太粗鲁了,根本没注意,竟然在那上面留下了唇红……
雪姝羞红了脸,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觉得孟珏冉肯定会暴恼,甚至雪姝都想象着他会不会把自己一把摔出去。
没想,孟珏冉也只是稍一怔,随后唇角一勾,竟就着那唇红印子仰头就灌下了那杯酒。待他放下酒杯时,雪姝怪异地看到那白瓷杯上的唇红印子不见了,竟被他吃了……
她顿时觉得一颗心就要跳出胸膛了,她直着双眼,根本不敢抬头,觉得浑身燥汗,这庭堂真是太闷热了。
雪姝眼珠子乱转着,她不知道方才的一切都有谁看到了,她不想丢人,但心却咚咚跳的根本控制不住。她觉得这个男人浑身都带着魔力,自己的心明明昨儿还坚硬的要与他一刀两断,可眼下他不过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她的心乱的一塌糊涂。
此后宴会上再发生了什么,雪姝再也看不到听不到。
突然,孟珏冉身子一僵,猛地把手中酒杯轻轻地墩在桌子上。动作虽然不大,但雪姝却敏感地感觉到了,他在生气,甚至是很恼怒。
她不由讶异地抬头看他,见他正黑着脸横着眼瞪过来,那样子仿若她做了什么冒犯他的事,让他相当恼火。雪姝立马挺直了身子,眨眨眼,很无辜,她什么都没做。
孟珏冉冷哼一声扭过头。
雪姝莫明其妙,她转头看向众人,似乎大家都心事重重慢慢吃,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这一边。连皇上和皇后都不说话了,这是怎么回事?雪姝不明白了。
突然孟珏冉又转过身来瞪她,雪姝感到特别无辜,他那是什么眼神?恼恨的象刀子一般,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她什么都没做!
于是,雪姝脖子一梗,正要象平日那般野不可驯地反抗,突然一道目光扫来,她立马就泄了气。因为她看到燕世子正借着喝酒的动作对她暗暗摇头,雪姝憋着的一口气顿时梗在了嗓子眼。
一顿宴席好不容易吃完,皇后建议大家可以到御花园或者湖边走走,她的意思不言而喻,给对上眼的男女留下独处的空间。雪姝谁也没看,郁气地率先就走了出去。湖边空旷,掩饰不了她的怒气,于是她一头扎进花丛中。她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明白,他到底发什么神经?不是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吗?干吗在宴席上对她横眉冷对?
“嗡嗡嗡,”旁边一阵嗡嗡叫,雪姝心里烦,扭头看到一群小蜜蜂正对着一朵盛开的不知是什么的大白花在采蜜,那白花发出一股浸人的幽香,雪姝重重舒出一口气,心情顿时好不少。此刻,她脑袋又开始飞快地算计着,为父报仇,还要另找机会啊!
突然,身子一紧,她的身子顿时被一双粗暴的手抱住了,“哈哈,晴郡主,离开一小小会,我就开始想你了。”
听到那声音,雪姝恶心的直想吐,猛地一个诡异地扭身,两手反抓持着秦昭武就把他从肩头甩了出去,一声尖嚎,秦昭武被摔到花丛中,偏地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正隔在他的腰间,他痛的直在地上打滚。
雪姝再忍无可忍,猛地拔下小腿上匕首一下子抵在了秦昭武的脖子上,她凶相毕露,“秦昭武,你若再敢缠着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阄了……”说着,她比划着猛地挥起匕首就要向他的垮下斩去。
秦昭武脸上顿无血色,更是吓的尖嚎一声,也不顾腰痛了,双手捂着自己的下身不等雪姝的匕首落下来就弹跳起来,抓着裤子跑了。临走前,雪姝可没忘在他腰间别了一朵芳香浸人的大白花。
“哼,白痴。”看着他象狗一般逃走,雪姝冷哼一声收起了匕首。再一转身的时候,雪姝突然就望进了一双碧透的眸子里。
她身子一僵,他什么时候来了?
雪姝左右看了看,此刻因为皇后在御花园宴贵客,所以御花园早清空了,若不然,秦昭武那一声狼嚎早引来了侍卫,可此刻,似乎除了她和孟珏冉,旁边再无其他人。
雪姝摸不透他的心事,便站着没动,她目光闪烁,本着一动不如一静的心态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方才,在宴席上,你是在勾引我吗?”他突然开口,石破天惊,骄傲的神态,明显傲的不行。
“什么?”雪姝没想他会说出这番话,顿时惊叫一声,“你凭什么这么说?天师大人是喝醉了吧?大白天说鬼话。”此刻,她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气一下子又上涌了。
孟珏冉没说话,波澜不惊地看着她的反应,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不动。
雪姝疑惑,急忙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他右脚崭新漆黑的缎面绸靴上此刻正印着两三个小巧的绣花鞋的印迹,雪姝眼睛一眨,不明白,也觉诡异,“你什么意思?”
“在宴席上难道不是你一直用脚勾着我的脚吗?”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哈哈……”突然雪姝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天大笑,她似乎觉得太可笑了,笑到肚子疼,笑到毫无形象,笑到蹲下身恨不能在花丛在打两个滚才能卸下那令人抑不住喷薄的笑意。
待她笑够了,抱着肚子蹲在地上,抬头望着孟珏冉,眉眼惊艳,却很认真地道,“天师大人肯定意会错了,那根本不是我……”尽管是她坐在他右首边,尽管被勾住是的他的右脚,但她发誓,绝对不是她。肯定是,公孙玲……只是她太厉害了,坐在他左边,竟然能勾到他的右脚,想想,雪姝又忍不住好笑起来。
孟珏冉瞬间缩起了眸子,尽管心里什么都明白,但还是想看她这般畅快地大笑,孟轲为了达到目地,竟然给她弄了一双碧眼,孟珏冉想想,手就在广袖下握紧了拳头。
另一个湖边,燕世子冷不丁打了个冷战,他浑身一抖,急忙转头就向四处看去,是谁在恨他?怎么浑身麻悚悚的。
“不是你吗?”他突然拉了长腔懒洋洋道,“好象你也没证据哟!”
“天师大人要证据吗?好办。”雪姝说着,突然站起来,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邪气地晃着膀子走过去,伸脚猛地就在他的左脚上狠狠踩了下去,随后她很无辜地一摊手,“看,本郡主是天足,脚明显比右面皂靴上的三寸金莲大多了。”
孟珏冉低头看去,果然,她的脚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雪姝勾唇笑着,一身邪气,眼角眉梢都是勾人的风情,斜着眼睛与孟珏冉擦肩而过,“没想到,天师大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被别人调戏了,竟然还能认错人。”声音细滑,说不尽的讥诮。
下一刻,雪姝就一下子顿住了,往脸上一摸,果然。
她顿时吓的往四下一看,嗖地又转到他面前,“把面巾还给我。”擦肩而过,他竟然揭了她的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