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悠觉得我会信?”
糟糕!玩过头了!
阿悠讪讪地松开手,双手扯住长琴的衣袖摇道:“你别生气嘛,我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啊,好吧好吧我说实话。”只要不涉及另一个世界的事物,应该就没关系吧?她一边想着一边小心说着,“其实我上辈子过的很简单,父母都是普通人,却对我和妹妹很好,我在他们的呵护下长到二十多岁,某一天出去工……我是说出去做工,回家的时候一时不慎被疾驰的车子撞死了。”想到父母亲已不再年轻的容颜以及脾气看似暴躁却每次上街都会给她带小吃回来的妹妹,阿悠脸上浮起些许苦涩,低头叹息道,“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
“阿悠……”太子长琴见她黯淡的神色,心口微滞,伸出手将她带入怀中,轻轻拍着后背,“是我不该问,莫再想了。”
“不,就算你不算,偶尔我也会想起来,其实……我这个人真的挺自私的。”阿悠侧脸贴在长琴心口,听着他一声声地规律心跳,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低声道,“我既不想他们为我难过,又害怕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就那么忘了我,再也不为我难过。”
“我一直记着他们……”她吸了吸鼻子,“所以也希望他们能一直记得我,很自私,是不是?”
“这是人之常情。”长琴抚了抚她的长发,柔声安慰道,“你可还记得自己家住何方?”若阿悠实在想回家,他陪她去又有何妨?只是,他微微垂眸,不管用何种方法,绝不能让她遭遇到与他当年一样的事情。
“……不记得了。”阿悠轻声回道,她当然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但她的的确确是回不去的,既如此,又何必给他增加烦恼,“而且……都过去了,”她顿了顿,最终伸出手,轻轻环抱住对方的腰,让自己离他更近,“现在,我的家人是你。”
山间的夜,似乎也不是那么得冰冷。
第二日清晨,阿悠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如小花鼠般在自家阿然的怀中缩成一团,一张薄厚适中的毯巾将她牢牢包住——简直像在抱孩子——如此想道的阿悠囧然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紧闭着双眸的男子,微微动了动身体,挣扎着从毯子中伸出双手,扒着毯沿轻轻扯落,而后长舒了口气,如同第一次自行努力从襁褓中挣脱的婴儿。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歪头思考了片刻后才恍然发觉,自己的头发不知何时居然披散了下来,落满肩头及胸前——她睡着前有这么做吗?
“你睡时一直嘟囔磕着难受,我便帮拆散了发髻。”男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阿悠猛地扭头,发现自家阿然不知何时已然睁开双眸,正含笑看着她,“阿悠睡得可好?”
“挺、挺好的。”阿悠说完后皱了皱脸,埋怨道,“但是,你也不用把我裹得跟蚕宝宝似的吧?”
长琴挑起一抹落于他手上的长发,把玩间笑道:“阿悠可真冤枉我了,这可是你自己的杰作。”
“……啊?”
太子长琴倒真没有撒谎,虽小时曾无数次与她同睡一床,但那时他是孩童之体,且阿悠睡得不深,所以他也是直到昨夜才发现,阿悠居然有裹被子的坏习惯,睡着后在他怀中滚来滚去,左滚右滚,滚着滚着,那一床毯子便全数裹到了她一人的身上,好在他法术傍身,并不惧着凉,否则昨夜恐怕是要于她争夺整晚了。
得知真相的阿悠眼泪掉下来,双手提着毯沿就跳起身,如僵尸般一步步地跳到一旁,费了好大的劲才解开毯子,欲盖弥彰道:“那是意外、意外!”
“是,那是意外。”
“……”可恶!撒谎的时候至少摆出一副可信的脸啊!
如同完全没有察觉到阿悠的怨念,太子长琴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柄木梳,柔声道:“阿悠,我为你绾发,可好?”
“……”阿悠觉得自己的脸可能又红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真不该和文艺青年谈恋爱的,因为他们往往会变得非常肉麻,阿悠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泪流满面地想到——经常心跳加速头顶冒烟身上起疙瘩似乎极其不利于身体健康,可以申请分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又要换地图了……虽然就这样一直过下去挺好,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文艺青年什么的最雷人了快和他分手找糙汉子过日子【喂
以及,编辑大人居然将我丢上了活力……我几乎日更两篇文啊啊啊,所以= =如果你们发现我进了小黑屋也别奇怪……那太正常了……太正常了……我觉得自己能完成才怪_(:3」∠)_
且容我去死一死QAQ
39误伤
当然,这话她也仅是在心中想想而已,若是真说出口……第一天才交往第二天就提出分手,会不会太渣了点?
阿悠的良心受到了严重的拷问,以至于一时之间,她的表情变得无比庄严肃穆,就这样持续了好半天,直到太子长琴满心无奈地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戳了戳她思考时格外显得呆的脸,她才从沉思中醒来,而后一本正经地握住自家阿然的手,严肃道:“你放心,我绝对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虽然这话听起来挺奇怪,但长琴听后很显然心情不错,甚至挑眉反问,“哦?那阿悠想如何对我负责?”
阿悠思考了片刻,给出了答案:“我决定大方地赐予你为我梳头的权力,来吧!”
面对着她大义凛然如同做出了什么重大贡献的脸,长琴一时失言,只能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是否该谢恩?”
“不用客气。”阿悠一挥手,表示自己相当大方,背过身时却在偷笑,果然,比起肉麻兮兮,她还是习惯以这种方式与阿然相处,不过,他梳头的技术可真不错啊,不像她自己那样经常会把头发拉痛,很轻柔很舒适,发梳划过乌黑的发丝间时,在头皮上会留下微微的酥麻感,就像头顶按摩一样,以后头发干脆就交给他好啦——她漫无目的地发散着思维,直到长琴修长的手指将发簪插好,又捏了捏她的脸,她才回过神来,拿起膝头的镜子照了片刻后毫不吝惜地表扬道,“手艺不错!作为奖励,我决定……”
长琴对她的奖励早已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按照阿悠的思维,这回是让他去抓兔子,还是找蘑菇呢?
然而他却忘记了身前的女性是向来不走寻常路的,于是当阿悠抓住太子长琴领口朝下拖时,被固定思维抓牢的他竟然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她是要做什么,而后就感觉一个柔软而温暖的物事轻轻印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转瞬即逝。
阿悠快速地松开手,微红着脸朝后退了几步:“我饿了,要吃兔子还有蘑菇!”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她撒娇的话已经说得很熟练。
“……”尚保持着微微弯身动作的长琴叹了口气,在他觉得自己想错的时候,又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想错,究竟是该笑还是该恼?
如此想着的太子长琴,如果此刻揽镜自照,就会发觉——自己眼中的暖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从此后,衡山对两人来说恐怕都会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地点,毕竟,他们的关系在这里发生了质的改变,然而,就算再特别,注定也还是要离开的。
这一日的早饭后,太子长琴与阿悠便又相携离去。
下山的路上,阿悠关于未来的方向问题向长琴提出了疑问:“阿然,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阿悠有什么想去之处吗?”
“我?”阿悠愣了下,连连摇头道,“没有,反正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太子长琴垂眸一笑,柔声道:“根除之法是找到‘焚寂’,然而……”他的眼眸沉了沉,“女娲将七柄凶剑封印于人间后,它便从此失去了踪影。时光流逝,原本追随信奉女娲的部落也早已隐没不出,想要找到又谈何容易。”
“那?”阿悠的心亦沉下,想要在这茫茫大地中找到一柄剑是何其之难,更何况,那还是一柄封印着的甚至可能被人特意藏起的剑。
“然这世间还有多处可去,”似乎是察觉到了阿悠的担忧,长琴的声音轻松了些许,道,“据说海外有一国名曰蓬莱,持有重生古法之典籍,故而蓬莱人寿命极长。”若真能找到,不仅对他,对于阿悠想必亦有极大的好处,“不仅如此,这世间亦有不少修仙门派,如蜀山仙剑派,大慈悲明宗等等,峨眉亦有,然昆仑最多,共有八派,烟火传承至今,其藏书阁中亦有不少可看之书,这些门派有些我从前已分别探过,余下的倒也可以一行。”
“真的?”阿悠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奇地问道,“最后那八派是哪八派啊?”
“分别为昆仑、琼华、碧玉、紫翠、悬圃、玉英、阆风、天墉。”
“那我们先去哪个?”阿悠歪头想到,“听名字似乎是蜀山仙剑更霸气呢,峨眉……总让我想起尼姑,真的会收男人吗?慈悲……有尼姑肯定有和尚了,阿然你从前去过这两派吗?”阿悠不由脑补起身旁男子光着脑袋穿着袈裟高呼“阿弥陀佛”,接着又想起他顶着小蝶脸当尼姑娇俏俏喊声“令狐大哥”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行不行,串戏了串戏了——好半天,她才淡定了些,捂着肚子边笑边接着道,“这些便也罢了,不过那个穷花是怎么回事……这个门派真的穷到没钱花吗?修仙版本的丐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