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悠可愿听?”
正在努力脑补“那都是过去了别在意就算看起来经验丰富也别在意别在意”的阿悠耳朵颤了颤,又想起这种时候似乎应该矜持点,于是严肃脸道:“你要是想说,我倒是可以勉强听一听。”
长琴微弯起嘴角,片刻后才抑制住笑的冲动,却又忍不住想逗逗她:“既然阿悠觉得勉强……便算了吧。”而后,摆出了一张黯然神伤的脸。
“……喂!”阿悠鼓起脸颊,坐直身体磨着牙恶狠狠地瞪向身后男子,终于忍不住扑上去一把掐住他脖子,摇晃道,“你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长琴笑着轻咳:“咳……说,自然说。”而后伸出手握住脖颈上的手,扯下来握在双手间,低声道,“阿悠方才看洞壁上的刻字,想必已然知晓——我曾多次渡到世间男女身上。”
“吞其魂魄,自然得其记忆,故而世间万事,我渐渐了然于心。”长琴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有几次曾渡在已成婚男女身上,然而,阿悠,就如你所说,若果是真心,又如何分辨不出挚爱之人,更何况,既已夺人躯体,我又岂会再夺人|妻子?此等龌龊之事我尚不屑去做。”目光落在阿悠突然变得有些诡异的脸上,长琴连忙接道,“夺人夫君自然更不可能。”看着对方一脸不满足地闭上嘴,长琴只觉得一阵头疼——总觉得,也许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秘密。
“至于渡在未婚男女身上,亦有数次。”
“女子倒也罢了,我既为男子,自然不会去嫁人。”
“啊?你是男的啊!”阿悠大惊,感觉自己也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亏她接受前还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白做了吗?
“……”
“你接着说,接着说!”阿悠吐了吐舌头,谄媚笑道。
长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些世……”他眸色转黯,声音亦沉了下来,“其实渡魂之初,我还对仙道念念不忘,不欲于人间流连沉沦,每次渡魂便孤身离开寻找解脱之法,直到终于面对现实……命魂被夺且本就仙缘寡淡,我便渐渐不再强求,自以为在人间亦可以获得平安喜乐,就在那一世,我与隔壁家的女儿相恋乃至定亲,不巧的是我之躯体在成亲前因意外而不能再用,我渡魂后便即刻回去见她,满心以为她会欢喜,却被反指为妖物……甚至……现在想来那时当真是天真得厉害。”
注视着太子长琴的表情,听着他沉痛的话语,阿悠心中泛起浓浓的悔意,早知道就装什么也不知道了,爱一个人难道不就应该包容他的过去吗?她那么小心眼地翻旧账是要闹哪样啊?!
她忍不住张开嘴,想要打断对方的回忆与话语,长琴却对她微微摇头,柔声道:“阿悠,听我说完,我每次渡魂都会忘记些许记忆,过往种种已逐渐模糊,我怕今日不与你说,来日便会彻底忘记,到时你在问我,只能哑口无言害你生气。”
“……”阿悠只觉得心中一酸,而后重重点头,“好,你说,我听着。”
“此后,我心中对凡人的话语便有了怀疑,在那之后我又有了许多所谓的家人朋友,亦有定情之人或是未婚妻,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尽信,故而,总会在成亲前将我之本来面目揭破与他们看,一次次,一次次,结果却总是让我失望。”
长琴阖起双眸,缓缓舒出口气,似乎在平定心中泛起的波澜,而后睁开眼眸,柔和而坚定的目光落在阿悠身上:“阿悠,只有你与旁人不同。”
“你与他们所有人都是不同的,故而——”
“我心悦于你,唯望你亦心悦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长琴万年老处男资格确认!【喂】哈哈哈,不喜也请轻点拍我QAQ反正在游戏的原话中我只找到长琴说过去也曾有爱侣……咳咳,这么写应该不算黑原作啊,我有解释清楚啊【挺胸】
否则……不觉得在别人身上练出的经验再用在阿悠妹子身上很糟心吗?我会情不自禁be掉好么,好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QAQ我错了……但我绝逼不修!有些亲要想抛弃我请自由的……QAQ扯衣角,别这样啊……留下来嘛……
以及,在这里感谢焚霜妹子提供的表白词,我可耻地用了XDD你开心么哈哈哈
38隐秘
这样柔情款款的话语,世间有几个女子不会为之心动?
阿悠自然也不例外,她觉得自己的脸几乎已经冒出蒸汽了,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左瞟右瞟,突然视线定格于某处,大惊出声:“不好,烤肉要糊了!”
“……”
“……”
发觉自己似乎又做了蠢事的阿悠捂住脸,转过身默默坐好,不敢再看长琴,而后就听到耳边传来像是咬牙间说出的话音:“我记得阿悠最爱吃焦饭,想必肉食亦是如此。”
“……喂!”阿悠抑制住想吐血的欲望,说道,“焦饭有个学名叫锅巴,肉糊了……根本就是焦炭了吧!”不过,怎么说呢,觉得会这样闹别扭的阿然略可爱呢,阿悠想着想着,不由笑出了声来,而后回转过身猛地扑到脸有些许黑的太子长琴怀中,“阿然阿然你莫要生气,我当然喜欢你。”说罢,她歪了歪头,“是不是不够文艺?”
“咳!”握拳在口边轻咳了几声后,阿悠放低声调,学着长琴之前的模样说道,“阿然,我心悦于你。”
“……”太子长琴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恼还是该笑,只能无奈地瞧着她,却看到她堪比明月的清亮双眸中正倒映着自己的脸孔,一时之间,竟有些情难自禁,他微微俯□,而后……
阿悠吸了吸鼻子,惊呼了一声后突然跳起身,跑到火堆旁拔起即将被烤糊的可怜兔子,用手指小心剥去上面焦黑的部分,一边做一边吹了吹被烫到的手指头,回眸笑道:“还好,只糊了一点点。”
“……”
“阿然,你脸色怎么那么奇怪?不爱吃兔子?”
“……”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又爱又恨,却毫无办法。
太子长琴长叹了口气,认命道:“不,我只是突然觉得格外饿。”而后一把接过阿悠手中的兔子。
阿悠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一旁的白衣男子,心中泛起些许不太好的预感,却还是坚强地问道:“所以?”
“故而我决定一人独享。”太子长琴勾起嘴角,笑得分外和煦,“阿悠想必不会怪我吧?”
“不会……才怪!快把兔子还给我啦!”
一阵鸡飞狗跳后,阿悠双手握着费尽“千辛万苦”才夺取到的一只兔子后腿,得意洋洋地啃着,一边吃一边用朝嘴猛扇风,最终还是放了水的太子长琴好笑地看着她,待她心满意足地吃完,递上水道:“如何吃得那样快,小心噎着。”
“哪有那么容易噎着。”阿悠喝了口水,发现正是温热的,心中不由一暖,脸上亦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阿悠。”
“什么?”阿悠一边回答,一边拿起一旁的干树枝丢入火堆。
火中瞬间传来“噼里啪啦”地炸裂声,为寂静的夜平添了热闹。
“我记得你曾说过,要与我交换秘密。”
“啊?”阿悠思考了片刻后,恍然大悟,似乎从前她的确说过这话,但时间太长她也就自然而然地忘记了,自觉心虚的她小心翼翼地瞧向摆着模板笑脸的长琴,忙谄媚笑道,“我当然是记得的,记得可清楚哩。”
“阿悠既然如此说,我自然是信的。”
“……”后面少了个“才怪”吧?不过,到底要怎么说才好呢?阿悠歪头思考了片刻,“唔……其实,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话尚未出口,阿悠眉头猛地皱起,仿佛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阻隔她说出这样的话,如此三番地试了几次后,她终于确定,自己说不出这句话。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一直注视着她的太子长琴如何注意不到她的异样,不过片刻间,他已然来到阿悠身边,担忧问道。
“不,”阿悠连连摇头,“不是的。”只要不试图说出那话,她就感觉不到任何不适,她想了想,决定试试看另一种说法,“其实……”这具躯体并不是我本来的身体。
果然,也说不出来。
那么——
她第三次尝试着:“其实,我有上辈子的记忆。”
这一次,她终于成功地说了出来,阿悠小心地看了眼有片刻怔住随即又露出恍然神色的白衣男子,不是她想撒谎,而是说不出实话,阿然想必……不会责怪她吧?
“怪不得阿悠小时便那样能干。”长琴挑眉笑道,从前积累于心的疑惑在今日似乎终于得到了答案,但同时他又有一种微妙的直觉,似乎那又不是全部的答案,于是试探问道,“只是不知阿悠的上一世究竟是怎样光景?”
“我上辈子吗?”阿悠摸了摸下巴,想说实话也怎么也说不出,她一个烦躁索性道,“其实我上辈子是个男人。”
“……”
撒谎总是越撒越顺的:“我身高八尺,面如潘安,貌比宋玉,大名西门庆,字吹雪,号孤城居士,是我们镇上有名的花花大少,有钱有时间,娶了七八房妻子,整天过着游手好闲走街串巷寻花问柳的幸福生活,可惜啊……”她摇头叹息出声,“一个不小心我居然勾搭上了镇里某位强人的嫂子,最终被他打死,好惨,真的好惨。”她边说便捂住脸,发出了“嘤嘤嘤嘤”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