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萦听到这里,倒是好奇了,她问道:“听你的语气,似乎这刺史大人官声不错?”
那扬州人回道:“刺史大人看重读书人,兴修水利重视田耕,得到了很多读书人地称颂”
卢萦一笑,道:“原来是个好官这位大人对他的爱妾嫣夫人,倒是一往情深”
“情不情深小人不知,小人听人说,刺史大人曾经对外面的人说过,“他年长嫣夫人四十载,得她相伴左右,常感自己青春年少”
卢萦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慢慢说道:“老夫配少妾,宠之溺之也是正常”
她刚说到这里,那扬州人马上笑道:“夫人勿要见怪,小人看你家夫婿,对夫人你也是宠之溺之唯恐不足”
他这话一出,刘疆不满地拉下了脸。
第三百零七章 刘疆的郁闷
卢萦连忙笑道:“你才与我们相处多久?这话纯属奉承话”
扬州人却是不满了,他扯着脖子认真地说道:“小人从不说假话小人虽然与夫人郎君结识不到一个时辰,可这一个时辰中,每有马车颠覆,郎君的手臂便会移至歪斜处,他这是想着夫人颠了,正好被他挡下刚才夫人朝嫣园看了一眼,郎君便在车辕上敲了两下,于是驭夫减速,众护卫不再驰行……”
他振振有词地说到这里,卢萦还是一愣一愣间,刘疆磁沉的声音已不满地传来,“胡说八道!”
语气极为不善
那扬州人只是个庶民,他哪曾见过这种威仪当下一个激淋,连忙闭紧嘴啥也不敢说了
他沉默了,刘疆却还是不高兴,挥手示意护卫拉着那扬州人退到后面,他转过头看向卢萦
盯了一会,刘疆淡淡地说道:“这人在瞎说!”
卢萦自是知道他在意什么,连忙点头,认真地附合道:“是,他当然是瞎说”
刘疆却还是不满,只是他也不再多话,便这么薄唇抿成一线
接下来,他一直没有说话
回到酒楼后,卢萦一离开,他便转向身侧的护卫问道:“我当真那般做了?”
那护卫低下头禀道:“主公确实是有这些动作”
刘疆脸一黑
他负着手在房中踱出两步,不高兴地说道:“我对卢氏,只是容忍宽纵,断断没有宠溺心疼到如世间痴男愚夫的地步!”
那护卫低下头没有回话
刘疆继续转圈,他闷闷不乐地说道:“在山上时,那山民如此说来在路上,那扬州客也是如此说来孤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怎么就都看到了?纯属瞎说!”
护卫依然低着头,只是他暗暗想道:不管是那山民还是那扬州客,赚的都是这察颜观色的钱财,他们在这方面眼力过人,也是应该
刘疆显然很受打击,他又转了一圈,沉着脸慢慢说道:“孤乃堂堂丈夫乃当朝太子,从来这世间,只有妇人小心逢迎孤,哪曾有孤要小心讨好妇人的道理?真是胡说八道!”
这一次,他的声音落下后那护卫小声回道:“主公既不是刻意而为,也就不是逢迎讨好”
这下刘疆却不解了,他转头看向护卫,皱眉道:“既不是逢迎讨好,那又是什么?”
这下护卫也答不出来了
卢萦没有想到,刘疆这一回房,便一直闷到了夜间她在扬州街上转了一大圈好好地欣赏了一番扬州特有温柔如水的娇小美人后,回到酒楼里一问,刘疆居然一直没有出门呢
卢萦叫来店小二,泡了一个温水澡左等右等都不见刘疆过来骚扰,心里不舒服起来便披散着湿湿的长发,披了件白色外袍,朝着刘疆的房间走去
来到房间外她挥手招来一护卫,低声问道:“主公一直没有出门?”
“是”
“可有不适?”
“主公自归来后一直神色恹恹,颇见忧烦”
颇见忧烦?如刘疆这样强悍的人,会有忧烦这种情绪?天,看来出大问题了!
卢萦压住不安,示意那护卫与她一道走出十几步,轻声问道:“洛阳出事了?”
“无”
“他的母亲生病了?”
“无”
卢萦蹙起了眉,她寻思了一阵,问道:“郭府可有人不测?”
“无”
卢萦负着手踱走两步,转头盯向那护卫,“这也无那也无的,那主公到底因为什么事忧烦?”
那护卫看着卢萦,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勇气对她说,主公之所以忧烦,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一直在对你下意识地照顾取悦,且表现得太明显太过度……
卢萦也没有注意到这护卫的表情不对,她寻思了一会,还是决定直接询问刘疆便大步走到他房门外,温柔地唤道:“阿疆”
里面很安静
卢萦又唤道:“阿疆,是我”
这一次,里面有一阵安静后,传来刘疆冷漠的声音,“聒噪!”
甩出冰冷的两个字镇得卢萦一呆后,刘疆声音一提,喝道:“把卢氏带回她的房间,给她一《女诫十篇》,抄写一遍后才可出门”
几个护卫应了一声“是”后,把沉着脸的卢萦带回了她的房间
在护卫们递给她一篇“女诫十篇”时,卢萦没好气地问道:“阿疆这是怎么了?谁惹了他,令得他迁怒于我?”迁怒这种不成熟的行为,真不像是刘疆的风格
几个护卫相互看了一眼后,都低下头没有吭声
他们把房门带上后,卢萦愁眉苦脸地看着厚厚的书帛,一边磨墨一边咬牙说道:“好你个刘疆,你明明说了,这次到扬州后,你我两人便如世间最普通的夫妇一样相处!言而无信,刘疆小人也!”
自然,回应她的是满室的空寂
因抄书抄了一晚,第二天卢萦一直睡到中午时才起塌洗漱过后,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不高兴的卢萦,快乐地冲到了刘疆房中
一冲到他面前,仰头看着高大伟岸,仿佛山岳的刘疆,卢萦挨到他面前软软地唤道:“阿疆”
刘疆低头看向她
卢萦双手摇着他的右手,笑得好不谄媚,“阿疆,你背我好不好?我又想你背我了”
哪知,她这话才吐出,刘疆蓦然声音一提,朝外喝道:“来人”
“是”
“把卢氏带回她的房间,再抄写《女诫十篇》一遍!”
卢萦直是瞪圆了眼,直到被护卫拖出老远,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被强行推入她自己的房间时,她把房门一挡,盯着几个护卫蹙眉问道:“阿疆这是发什么疯?明明前阵子他还好好的”
几个护卫都低下头不吭声
卢萦寻思了一会,主动接过护卫递上来的房四宝朝房中走去走了几步后,她脚步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一抹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于是,她回过头,笑眯眯地问道:“他是在为昨日那两人的话生气?”
几个护卫同时看了她一眼
对上他们的眼神,卢萦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当下她轻叹一声不过那叹息声才吐出,她又笑眯了眼转过头,卢萦一边哼着歌一边铺开纸帛抄起书来
写了几个字后,见到几个护卫还没有退下,还在看着她,卢萦笑嘻嘻地说道:“别慌别慌,阿疆他这叫做恼羞成怒,自欺欺人不过我刘卢氏向来大人大量,从不计较这等小事”说到这里,她还哼起曲来而且她这一哼,便哼了一整天直让才隔了几个房间的刘疆听了,心中郁闷之极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夜幕降临了
老实乖觉了一整天,抄写女诫一整天的卢萦,一直到夜深了,扬州城里漆黑一片不再有笑语声传来时,才沐浴更衣,来到了刘疆门前
对着护卫,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做了一个手势
护卫们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悄悄地把房门打了开来
卢萦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这时,刘疆已然睡着墙角淡淡的烛光中,他眉头微锁,颇见忧虑
卢萦抿唇一笑,反身锁好房门后,扯下腰带,让身上的衣裳飘然落地,然后,光溜溜的她整个地钻入了刘疆的怀中
在她如蛇一样滑到他怀中时,睡梦中的刘疆反射性地把她一抓,转眼,他下意识中便认出了她当下向里侧了侧,睡梦中他右手摊开,好让卢萦枕在他的手臂上
卢萦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脸贴着他的胸膛后搂紧他的腰,软软地唤道:“阿疆,阿疆……”
在她唤到第二声时,来警觉的刘疆眉头一松,呼吸变浅,慢慢清醒过来
这时,卢萦把脸在他怀中蹭了蹭,软软的,欢喜无限地说道:“阿疆,我今天很开心,艾我这一阵子都很开心”她隔着他的衣裳,轻轻抚着他结实的胸膛,情意绵绵地说道:“阿疆,刘扬叛乱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朝堂上当时真如晴天霹雳我也不知怎么走出宫城的在那时刻,我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我的阿疆如果知道了,肯定会不快活,他不快活,我也无法快活那时我就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要让我的阿疆快快乐乐的”
她拿着他的手,结结实实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唇凑在他耳边,低低说道:“阿疆,阿萦心悦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