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这个也罢,一说这个,便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按着肚子,卢萦笑得差点打跌,她怪叫道:“阿疆,我到洛阳后,那啥虽然月月准时而至,可这也是近一二年的事我前十几年从来都会有前后相差的……”
说到这里,卢萦越想越乐,跑到他面前便抱着刘疆的腰,把脸埋在他怀中猛笑
刘疆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好一会,卢萦听到了他地磨牙声,“卢氏,画舫到了!”
在一阵脚步声和船只相碰的声音中,卢萦只听得刘疆冷冰冰地说道:“我原来还想着,让你学个二十天规矩也就够了现在看来还是少了,得一个月”
一句话令得卢萦一僵,令得她抬起头,眼巴巴楚楚可怜地瞅着他后刘疆的高喝声传来,“把夫人带入画舫”
他理也不理卢萦,转向几个护卫,“夫人最是闲不赚可兹事重大,你们得守好她不管是谁,只要放走了夫人,就提头见我!”
“是!”
“不许让夫人接近信鸽,不许听夫人闲言闲语,你们切记,从此刻起,她不是我刘疆的女人,而是你们必须教好的普通小姑我消一个月后,能看到一个懂规矩知轻重,对夫婿百依百顺的新夫人!”
“是!”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把夫人带下去”
就在几个宫装妇人雍容地走向卢萦时,卢萦突然清醒过来,她转过头扑到刘疆身上,抱着他的腰大喊道:“阿疆,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悲伤地叫道:“阿疆,我以前错了,我以前全做错了你不喜欢的地方,我改,我全都改你别把我关起来受这种苦……”
这一次,她的话音一落,一个宫装美妇不满地轻语道:“夫人此言差矣,学规矩哪里是受苦?光凭着夫人这句话,便是应该学学礼仪了”
说到这里,她回头唤道:“还不上去拉开夫人?”
于是,正使劲地张泪,努力地逼着眼泪的卢萦,被几个妇人强行扯了开来卢萦本待还要哭大闹,不料刘疆看也不看她衣袖一甩便入了舱
他既然躲起来了,她闹也就没有意思了卢萦挺直腰背,恢复从容后,朝着刘疆的船舱中哼了哼,突然声音一扯,高声问道:“有所谓新婚夫妇最是恩爱,常如蜜里调油,从无丈夫会在此刻使这一招……夫君此时用此招,实是大伤人心以后有机会阿萦一定原封不动地奉还给夫君!”在一席话令得众宫婢目瞪口呆后,她衣袖一甩,趾高气扬地走到了画舫中
望着那沿着洛河连侧驶去的画舫,刘疆的唇角突然一扬,低声说道:“这下她倒是知道畏了”语气中颇有点得意
大船渐渐靠上了码头
一行人筹拥着刘疆上了马车,一回到府中,他便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执三肃手而立,“卢文所圈出来的人名地点还有船只车队,十之三四确有问题”虽是十之三四,可他们经手的资料浩如烟海,这样已是大大方便了他们的工作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刘疆,不无佩服地说道:“主公,卢文之才,还要超过我们所预料的他的这种敏锐我麾下人才数百,就无一人能够比拟”
刘疆微微一笑
这时,郭允大步走来,他脸上带着欢乐的笑容一见到刘疆,便大声赞美道:“主公良策啊”
在执三等人的询问中他笑眯眯地说道:“主公让卢文学这些礼仪规矩,实在是大妙之举”一副大为叹服的涅
众臣原本以为,刘疆又下了什么命令了,搞了半天却是这么一件小事,当下都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郭允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今天晚上月明星犀碧空如洗,随着秋意渐渐淡去,冬日将近,天空中,都带上了几分寒意
望着浩瀚的天空,刘疆负手问道:“如何?”
一护卫走到他身后,禀道:“卢文自上画舫第二日起,便向执三郎君要求翻看历年收集上来的阴氏信息,执三郎君允了”
说到这里,那护卫顿了顿后,从怀中拿出一封帛书奉给刘疆,“这是卢文郎君今日所书,要求奉于主公”
刘疆接过
他低头翻看了一下,唇角微翘,淡淡说道:“居然知道服软了?行,你去告诉她,把我令她学规矩的本意写一篇赋,用辞需雅,用典需精,要在忏悔之念我满意了,就许她提前一天离开画舫”
那护卫朗声应道:“是”
“去吧,及时汇报她的一言一行”
“是”
第十八天,那护卫进来了
他走到刘疆身后,行了一礼后,奉上一个木盒
刘疆接过,打开一看,对着厚厚一叠帛书,他唇角抽了抽,冷笑道:“敢情这两天,卢文什么事也没有做,就赶这个来了?”
护卫低头不答
刘疆把帛书一叠叠拿出,粗粗翻看一数后,他哧笑道:“整整十篇赋?三天功夫写十篇赋?孤从不知道,卢文有如此大才”
他也不看那帛书,转头朝着那护卫问道:“卢文说了什么?”
那护卫肃手而立,认真答道:“卢文说,请主公细细品读她所写下的十篇懊悔赋卢文说,她自信才华横溢,用辞精当,用典准确,发人深尸绝对每一篇赋能合乎主公要求“
“所以,她觉得她再学两天礼仪就可以出来了?”
“卢文正是此意”
刘疆再次冷笑,“她敢这么自信?!”懊悔两字,写一篇赋就够为难人了,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十篇,还如此自信?
转眼,刘疆突然想道:真有悔意的人,哪是这个时候还这般趾高气扬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木头’卢文
说罢,刘疆挥了挥手,“叫孙杨两位大儒过来”那护卫刚要走,他顺手把信帛全部放回木盒,再把木盒递了过去,“这些全都交给两位大儒,他们说不错的,就放一边,把赞过的交回给我”
“是”
第十九天,刘疆接到两位大儒点评过的赋,数了一数,经过两人点头赞许的,居然有六篇不多特别是杨公在听到这些赋只用三天便出炉了,当下感慨连连,然后又不停摇头,最后才说道:“如此文才,却用在这种地方,哎,哎……”想这卢文名声虽大,却一直不曾显示过文名他也直到现在才知道,这卢文的才华不下于读书数十年的儒生了可这卢文有如此文才,第一次现于世人面前,竟是写这种儿戏般的懊悔赋,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让人嗟叹不已
对着杨公那只差没有骂暴殓天物的表情,刘疆丝毫不在意,把十篇赋放在木盒中递给那护卫,让他转交给卢萦时,似笑非笑地加上了一句,“你且告诉她,便说孤赞她了,能忍到半月后才向孤求饶,定力不错!可惜,水平还是次了点,十篇赋,不过六篇合乎要求”
那护卫呆了呆后,低头应道:“是”在刘疆挥手时,他才转身离去
第二十天时,那护卫又送来了六篇赋这一次,有四篇赋经过了大儒的首肯于是,刘疆大发慈悲,挥了挥手许她离开画舫
这时正是傍晚时分,随着一条画舫靠上了码头,对面的马车中,几人看到那画舫里,走来一个形容苍白精神萎靡的美少年
这美少年,自然就是卢萦
上下打量着她,马车旁,郭允凑了过去,低笑道:“主公,这处罚大好!以后就都这样!”
马车中的刘疆自是不会回答
虽然他如往时一样沉默,郭允是知道,此刻他定然是满意的便又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主公以后卢文再有犯错,依然让她写懊悔赋!”他就不信,一个懊悔而已,她就真能花样百出地再写个几十篇的锦绣文章来!
想到卢萦咬着笔头痛苦不堪的样子,郭允便差点笑出声来
刘疆依然没有理他他只是微笑地打量着那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卢府马车的卢萦,望着她那像被人狠狠揍过的苍白面孔,心下想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还可以用这一招来制她?
话说卢萦回到了卢府
一入门,她便倒头就睡直睡得天晕地暗,醒来后,她一听到外面传来婢女仆人地说话声便断然下令,“这三日,让所有的女人说话时,都走到我听不到的地方再说!三日之内我的耳边不许出现任何女子的聒噪声!”
“是”
护卫领命离去后,卢萦朝几上重重一拍,高声叫道:“我要去酒楼,我要饮酒作乐我要放松!我要耳边都是吹捧声,再也没有半个“这也不许那也不对”的指责声!”扯着嗓子这么一嚎后,她马上招来四个护卫,在他们地筹拥下坐上马车朝着街道走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喧嚣,卢萦在马车中闷了一阵后又要求众人把她放下
这般提步缓行,走在这繁华的所在,过了一会,卢萦脚步一顿,她慢慢回头,看向一侧的护卫,“郎君觉得,此时的卢文,风采如何?”
那护卫看着脸色白得不成样,依然萎靡不振的卢萦,好一会才说道:“不如往昔”
卢萦低下头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