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萦嘀咕间,那白衣人清声说道:“王氏,前汉平帝的皇后,王莽之女,世人都以为她已葬身火海……因有人早就出了价。在王氏自杀之前,他们把她偷了出来。我们地下暗标殿有人出价之物,怎会容她想死则死?”以一种冷漠的语气说到这里,那白衣人说道:“因王氏年岁已高,现折价出标,只需一千两黄金便可把昔日名动天下的黄皇室主,一代皇后纳入帐中,任君子随意玩弄……诸君,可有愿意品尝这位史书记戴“婉瘗有节操”的昔日皇后?”
他的声音一落。右侧一个角落处有人应了声。当下,那白衣人按惯例敲响乐器,又问过几轮,见无人应声后,便宣布那人中标。
王皇后被推下后。那白衣人走上前来,说道:“每期标三人……最后一人,是前一期有人出价,我地下暗标殿连派五轮人马,都无法接近的洛阳四大美男之一,身世最为神秘的华美少年卢文!”
卢文两字一出,穹形的大殿似乎也有了回音。在一阵阵嗡嗡的回响中。卢萦先是一呆,转眼,一阵难以形容的寒冷袭上她的身,令得她浑身僵硬冰寒。如浸在百年冰窖中。
在卢萦耳中嗡嗡作响,整颗心都慌成一团时,那白衣人敲响乐器,继续清声说道:“上一期。有人出价一万两黄金求购卢文。卢文此人,长相俊美绝伦。有着当世无双的容貌,今次他更是连向刘秀上了二封奏折,成为殿前新贵……因他身份发生了变化,按照惯例,其标价将在原来的一万两黄金之上再加一千两。”
他说到这里,声音微提,说道:“这卢文在数月前一场赌约里,一次赢得七千余两黄金,再加上他固有的产业,光是他本人拥有的,便不少于万两黄金。”
他解说到这里,声音一提,清声叫道:“因此,我地下暗标殿愿意以一万一千两黄金的价格购买卢文,在场的诸位君子,有哪一位愿意出手擒得?”
四下嗡嗡一阵后,在卢萦绷直着,双唇紧紧抿成一线时,只见左右两侧,各有一人发出了声音。
当下,那白衣人满意地说道:“好,甲子,丁申两位愿意应标。”
在两个戴着面具的少年走向那两人,各从他们手中拿到一样什么信物后。那白衣人又敲响了乐器,说道:“每期标三人,如今三人已了……刚才看了一下,诸位带来的货物足有三四十,不知哪位愿意先亮出货物?”
货物?
来这里的全部是两手空空,哪有什么货物?
正当卢萦如此想来时,只见几个塌几上,同时被推出了一个人。看着那些人,卢萦猛然一惊!
这些被推出的人,全部都是没有戴面具,而是与她一样只戴着纱帽的!
猛然地,卢萦转过头看向刘疆。
这时刻,那些人已被推到了平台上。听着他们的主人言辞滔滔地介绍自己带来的“货物”的优缺点,还有报价时,卢萦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她只是转过头,只是睁大眼,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刘疆,脸色铁青,双唇颤抖!
就在卢萦浑身冰凉时,刘疆转过头来。
他盯着她,对上她的眼神时,他突然轻叹一声。
慢条斯理的,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面具,凑到卢萦面前,他扳过她的脸背向光,悄悄地把面具从她的纱帽底下穿进,然后他亲手把它戴在卢萦的脸上。他盯着卢萦兀自在颤抖的唇,突然低头,在其上轻轻印上一吻。
吻过之后,他轻抚着她的唇,低低说道:“生气了?害怕了?愤怒了?”
卢萦的唇只是颤抖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疆低沉地说到这里,声音淡淡地又说道:“阿萦,你自答应愿意成为我的妇人后,面对我时,总是百般狡赖,你对我时,可真有爱意?狡猾心狠的妇人,你所谓的情意,其中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敷衍搪塞欺骗?”听到这里,卢萦一惊,她呆呆地看着刘疆,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这个骄傲强横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竟也会不自信?他竟然认为她对他的情,是她编造出来唬弄他的说辞?
刘疆说到这里,声音冰寒彻骨,他盯着她的眼,似笑非笑地扬着唇,可那笑容,却比他黑着脸还要让卢萦发冷。在卢萦屏着呼吸时,她听到他继续说道:“阿萦,你说你欢喜我,为我落泪,可我所见到的,却是一心一意谋划着去路,为了离我而去百般筹谋的卢萦!你把五千两黄金交给你那汉阳来的同乡罗子……”在卢萦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地背心一寒时,刘疆的声音继续平稳地传来,“你背着孤,谋划退路,置办田庄时,卢氏阿萦,你可有想过,孤也会生气,也会害怕,也会愤怒?”
他定定地盯着她,突然悲凉的一笑,声音嘶哑地说道:“阿萦……举世之间,孤无人敢信,可孤信你!孤无人想近,可唯独近你!孤从不留意妇人,可孤无时无刻不记挂于你……卢氏,你伤孤避孤,你与孤缠绵欢爱却时刻想着离孤而去时,可有寻思过,孤也是一凡人,也会生气,会害怕,会愤怒?会痛苦?”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刘疆,请允许我骄傲
这时,昏暗的殿中,有人络续退场,刘疆坐直身子,面无表情地命令道:“走吧。”
“是。”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
来时这里显得幽深诡秘,去时走的却是另一条道,当卢萦站在外面的街道中时,才发现满天繁星,远处的高门大阀中,森森院落里,不时传来笑声阵阵。
众人上了马车,马蹄行走在青石板上,发出静谧的哒哒声。
一路上,一直没有人说话,直到走了近一个时辰,卢萦发现自己和刘疆站在一个山峰上时,才惊醒地想道:今晚怎地如此安静?
山峰上,刘疆走出两步,他负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起伏的华屋房啥,山峦树林。夜风中,一切显得那么的安静,只有身后不远处幽深的树林中,不时传来一阵阵古怪的乌啼兽鸣。
他一直不说话,众人也不敢说话,于无声的安静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插在树丛中的火把光下,急步走来二十几个黑衣人。
那二十几个黑衣人行走时落地无声,直到了近前,卢萦才发现他们地到来。
他们走到刘疆身后,齐刷刷跪拜在地,沉声说道:“臣见过主公!”
“平身吧。”
“谢主公。”
黑衣人站起身后,一个个躬身而立,低着头不敢看向并肩而立的刘疆和卢萦两人。
刘疆低下头瞟了他们一眼,淡淡问道:“一切都布置好了?”
“是!”
夜色中,刘疆双眸如电,他冷漠地说道:“地下暗标殿散于民间的暗帝玉牌,共一百七十二枚,可有查清今晚亮出的玉牌共有多少?”
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低头禀道:“直到一刻钟前,出现在暗帝玉牌共有一百二十有四!”
刘疆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是近十期中最多的一次。”
说到这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下来。负着手盯着远方沉黑的山峰,他好一会才声音冰寒地说道:“发出号令,行动吧!”
这几个字一落,众黑衣人连同郭允在内,齐刷刷地站起身来。他们整齐地应道:“是!”
刘疆冰寒的命令声继续传来,“绝杀吧。”
绝杀这两字一出,众黑衣人似是给惊住了,一阵无声的沉寂中,一个身量魁伟的黑衣人上前一步。他来到刘疆面前,低声说道:“主公,地下暗标殿屹立千年而不倒,无论官场权贵,遗老百姓,还是市井匪徒,都有他们的人……他们的势力如此根深叶茂。若能收服,于主公大有好处。”顿了顿,他又说道:“臣查前朝诸事,发现历代皇室。都有收服之举,而臣经过查探亦知,每到天下大治,地下暗标殿亦乐于投靠君王。虽有保存实力之嫌,然而。他们在这千余年间,实是积累了无以计数的财富,能收于麾下,将为主公添得一臂!”
刘疆转过头,他目光如电,冷冷的从众黑衣人脸上扫过。
片刻后,他冷笑道:“不亲至此地,孤竟不知他们嚣张至此!皇室子弟,皇室家眷,就算是落了势,就算是只求一死,也轮不到这种腌脏之人作践!正因为历朝历代只想收其为自己所用,所以才容得这些人立千年而不倒!”他冰寒地说道:“孤的治下,不需要这种腌脏之臣!传孤号令,务必把地下暗标殿围个水泄不通,我要让那里的人,无论男女,不管主客,一律杀绝,通通鸡犬不留!若有走漏,你们自尽吧!”
这是没有半点商量余地了!
众黑衣人大凛,同时跪下应道:“遵令!”
他们应过之后,急速后退,转眼便消失在卢萦的眼前。
当他们走了不到一刻钟,只见不远处的树林中,突然火光大作,那火光冲天而起,转眼间,火光由一转四!
火光由一转四,就是四面绝杀令了!
于是,在第四道火光燃起的那一瞬间,四野中陡然安静了片刻。然后,一阵令得天崩地裂的喊杀声混合着猛烈的爆炸声,还有无数人同时冲撞传来的脚步声陡然传来,在一瞬之间,惊醒了整个沉睡的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