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是。”
看着在自己面前颇为拘束的罗。对上他不时打量自己,那呆怔中带着欢喜,欢喜中又有着自豪迷恋的目光,卢萦笑道:“你怎么亲自来了?”
罗把身边的箱搬到几上,道:“我把帐册带过来了。大哥,你看一下吧。恩,大哥在武汉的布置很好,到现在,除了武汉的那里店铺,我们手头上共赚过三千两黄金了。我把那些黄金全部投入船运中。也是运气好,那个猖獗于长江一带的。好象叫什么黑龙水匪的给跑到黄河河道来了,给腾出了很多空位。我用这三千两黄金做底,再加上武汉本地,大哥你那妹妹元娘的属下的帮忙。我把黑龙水匪留下的空档掌握了近三成,同时也成了成都码头的控制者之一。”
说到他做出来的成果,罗是神采飞扬。
卢萦看着他,双眼也是晶亮晶亮的。她跟着罗乐了一阵后。想起一事,顺**待道:“有所谓狡兔三窟。罗,你在杭州置一个庄吧。到时有什么事,咱们往那跑。”在内心深处,卢萦已认定了刘疆。可她从不以为,刘疆真能一生都只对她好,也许什么时候,他就对她厌了烦了呢?世间的男人不都是喜新厌旧的么?她只想到了那么一天时,自己能像现在一样,衣袖一振便飘然离去。而不似一个普通的弃妇一样,因为失去依靠,因为害怕无处容身孤独终老,明明被男人厌弃了,却还在那里苦苦泣求,再无半分尊严地妥协求收留。
也许是卢萦的那句“咱们”让罗欢喜了,只听他咧着嘴憨憨地笑道:“是,是,我回去就去办。”顿了顿,他又道:“那大哥,也在旁边给你置一处?”
卢萦点头,当下,罗越发喜得见眉不见眼了。
卢萦拿出一本帐册翻看着,嘴里则温柔地问道:“你母亲还好不好?有没有把她接到你身边来?”
罗咧着嘴,朴实地笑道:“没有,她就喜欢汉阳。我给她置了一个大院,又买了一些婢女仆人管事地服侍她,还置了一些田产,她得意着呢。现在成天没事就在那里吹嘘。”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为了不给大哥惹事,我没有说我在大哥你的下面做事,而是说跟了一位洛阳来的大人物。对了,大哥,你要的书,我都给带来了,已交到了阿云的手中。”
卢萦早对罗这些时日所做的事一清二楚,她看帐本也就是做做样。当下点了点头, 又翻了几页后,她随口问道:“平府这阵怎么样?”
一听她提到平府,罗严肃起来,他坐直身说道:“正准备跟大哥提起这事,平府知道了那贵人早就离开成都后,便一直想到洛阳来,他们还说,你一定已被那贵人带到洛阳了。对了,那平府的三夫人还说你言而无信,明明答应过把平氏六姑推荐给那贵人的,结果连自己也没有音迅。不过,他们派出的几波人,都被我的人弄掉了行装,现一个个都在瞎转呢。”
卢萦一笑,扬眉乐道:“不错,办得很好。”在罗的喜笑颜开中,她又说道:“我上次告诉过你,我到洛阳后打赌赢了七千两金。你来了正好,这次就带五千两回去,尽量把生意做得更大。”
“是。”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卢萦突然说道:“罗,你年纪也不小了,你母亲可曾提过你的婚事?”
她这话一出,罗似是给雷击了一下,半晌都低着头一动不动。好一会,他才勉强笑道:“大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见卢萦还是盯着自己,他低下头,目光避过卢萦的眼睛,说道:“多谢大哥关心,我前不久纳了一妾。至于妻室,如果遇到了中意的,我再娶。”
他说这话时,声音有点虚,似乎言不由衷,卢萦见他坐立不安,实是不想再说这事的样,便咽下了要说的话。
沉默了一会后,罗咳嗽一声,突然又道:“对了,大哥你不知道吧?那个与你定过亲的曾长志,听说出了点事。”
对曾长志,卢萦还有点感兴趣,她好奇地问道:“他出了什么事?”
“说是他到了成都后,娶了一位世家女,那女性情泼辣,又因自家强于曾府,便对曾长志指手划脚,还在他身边安排了很多眼线,曾长志哪怕喝个小酒也是不行。还有,那女一直不孕,曾府无意中听到,那女在嫁与曾长志之前,曾流过孩……反正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我只听说,曾长志那次气不过,跟一个他早就看上了的富商的女儿勾搭上了,还把人家悄悄地置在了外面的院里。然后这事让他的夫人知道了,那夫人竟是拿出曾长志以权谋私的证据,不但让他丢了公事,还把他给送到了牢房,足足给关了一个来月。后来还是曾长志服软,曾母亲自下药把那私生孩儿打掉,把那女人赶走才给放出来。出来后,也不知那世家女用了什么手段,曾长志连和离也不敢提,现在老老实实的蔫着呢。”
这确实是奇闻。卢萦听得津津有味的,转眼她又好奇地问道:“那平因呢,你听过她的事没有?”
卢萦离开汉阳时,只知道平因与曾长志解了婚约,然后曾长志也到了成都。后来便再也没有听过平因的事了。现在听到曾长志的消息,便想起了她。
罗道:“平因啊?是了,我母亲提起过她。母亲说,平因因插足曾长志与你的姻缘,后来又被曾长志弃了,名声已然败坏。婚事择了好几家后,最后还是一个江州去的行商看中了她。本来那行商长得俊雅,生意又做得不错,平因的父母还挺中意,那阵平因天天趾高气扬的,还跟人家说什么失之东榆啥的。只是她嫁过去二个月后,便有消息传来,说是瘦了很多,还说那男与自家表妹私情甚笃,因那表妹是个寡妇,那男的父亲非要他娶一门正妻。而平因,听说还是那男亲自选中的。他想着平因曾经为了曾长志,插足了她的表妹,也就是你卢萦与曾长志的婚姻中,定然是个明白情之所至,身不由已的妇人,想着平因一定能处好与他表妹的关系,并祝福他与他的表妹。哪曾知道,平因刚一成亲就为此事闹起来了,听说还闹得甚大,后来平因都给男方关在一个院里,不让她外出什么的。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曲一曲,卢萦听得呆呆怔怔,直过了好久才让心情平复好。
她又与罗闲话一阵后,眼见时辰不早了,因罗会在洛阳住上一阵,两人约好了下次见面的地方后,卢萦离开了酒楼。
回到府中后不久,一阵脚步声传来,不一会,一个护卫站在卢萦面前,低头禀道:“卢文,主公有令,他将于后日上午通过洛阳抵达洛阳。他让你做好前去迎接的准备。”
她去迎接?什么意思?
在卢萦睁大的双眼中,那护卫一板一眼地说道:“主公说,你卢文不是喜欢在人前风光,不是想要在陛下面前讨个一官二职吗?后日他归来时,将是全城瞩目,你可以与众人一道到码头迎接。到时,他会当众赏赐于你,让你心想事成!”
明明听起来温和普通的话,可卢萦听到“当众赏赐于你,让你心想事成”这句话时,却生生打了一个寒颤,腿一软,竟是差点坐倒在塌上。
第二百二十章 太子驾到
这一晚上卢萦都没有睡好。
不过凌晨时,她却给笑醒了,一直到醒来后好半天,卢萦还抱着肚在塌上笑得直打跌……快到早上时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刘疆冷着一张俊美无畴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半晌后,双手捧着脸声音从指缝中透出来,颇为疲惫无力地说道:“卢文,我怀了你的孩……”
给这么一乐,卢萦昨天得知消息后的紧张不安顿时尽数消去,隐隐中,她还有点期待起刘疆地到来。
因刘疆就要回来了,罗的事就要快点安排好,所以这一天卢萦很忙。一直忙到傍晚时她才回到书房。
这时,外面传来卢云的声音,“大哥,你在忙吗?”
卢萦头也不抬地说道:“进来吧。”
一阵脚步声响,卢云走了进来,不过他进来后,却没有说话。
卢萦本来心神都在帐册上。她现在看帐册,主要是弄清楚那些生意的收益情况,从中分析出下一步地计划。因此,卢云不开口,她也转眼就把他忘记了。又翻看了一会,卢萦无意中一抬头,这才记起弟弟还在这里呢。
抬起头,卢萦看向卢云。卢云正站在那里,少年显然有什么心事一侧,微微侧头看着旁边的窗梭,眉头微蹙,唇抿得有点紧。
自来到洛阳后,卢萦一直很忙,再加上卢云一直乖巧,据卢萦打听到的,他现在处事极有分寸,并不像在成都那样是个富家就可以欺凌的。所以她放心之余,也就没像以前那样,把注意力时常放在他身上。
直到此刻看到卢云,卢萦才恍然发现。几个月不注意,他竟是长高了很多,现在已与她一样的高了。而且,少年原本过于俊秀柔软的轮廓在退去,不但下巴青青的胡渣明显,而且五官也明显带上了几分刚性。
他已由一个少年,在向男汉转变了。